遇到這虛沖子,也怪不得風浩凡敵不過,只因他不過二十歲,而那虛沖子已然活過百歲,單是這內力只怕也絕是深厚無邊。更不必論武功身法之巧妙。觀神機二老的武功,便知他們二人的這位師傅絕是高手中的高手。只怕當世無人出其左右。
倘若墨輪墨軒二人在此,憑他三人合力或許有些勝算,可眼下二人去了土山幫,請陳建宗相助滁州。二人與幾日前便和風浩凡四人分開而行。
那虛沖子說完一番荒唐大話,不見風浩凡回話,竟然以爲他默許了,揮手那王丹若上前,囑咐道:“我也不光是爲難你,如今你這小子要去滁州解圍,只怕消息不通,錯過時機。我將我逍遙派普天鈞暫借與你,算作我小徒兒的嫁妝。有她們相助,必然讓你痛快的打殺一場。”
不過片刻,如燕卻是朦朧中醒來,隱約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不免多出一絲失落之感,聽得那虛沖子要將方雨幽許給風浩凡,她心中自嘲一笑,如今他貴爲紫晶宮少宮主,我不過是一個落魄的女子而已。
風浩凡默許了虛沖子的好意,急忙給如燕穿上衣服,但覺得她似乎醒過來,可眼睛是閉着的,慌忙之中,那王丹若山前攔住風浩凡道:
“我那小師妹尚未過門,你豈能去碰其他女子,這穿衣之事便由我代勞吧。”
風浩凡被這般一問,只覺得面紅耳赤,急忙退了開,見那王丹若將如燕身上裹着的衣服翻開,隱約見得如燕的後背之上有些圖樣,王丹若驚訝道:“這難道就是雄鷹圖麼?”
那虛沖子上前一看,對着風浩凡道:“不知你紫晶宮的那幅凰翱圖和這幅雄鷹圖可否是同一幅?”
風浩凡疑惑,他也瞧得如燕身上背後紋着一個圖樣,只是他不知其中奧妙,隨道:“晚輩未曾見過。”
虛沖子故作一笑,也不追問,回身往那山莊走去,留下一句:“這如燕丫頭你要好好護着,不可讓她落入敵手。”
餘下王丹若一人,其他三人跟着離開。
嶽梅和嶽桃二人都是一陣唏噓,各自看了一眼王丹若,心中罵了好幾句,不是她引誘,衆人如何能到此處,遇到這麼一個千年王八,百歲的老妖怪。
如燕聽得有人離開,才睜開眼睛,方纔被人識得她後背之上的紋身,她也是擔心一瞬,見得衆人不再糾纏,她才舒了一口氣。
一行四人,如今又多出來一人,五個人影,一路無話,只因那王丹若跟在衆人身前,嶽梅、嶽桃也不願與她多說一句,如燕自有一番心思,也不願多說一句,只是腦海中覺得似曾見過這人。
行將四日,一路上但見王丹若和幾個莫名其妙的路人說話,也不見其動靜,待到第五日衆人已然到了安徽境內,路上多見逃難的災民。
王丹若與一個普通少婦交談幾句,那少婦看了衆人一眼,方纔離去。聽王丹若喜道:“風宮主,大好的時機來了,河南和兩湖的衛軍各自已經派出援軍,山東、江浙援軍已然早到,這四方人馬是想圍定滁州,一舉將叛軍剿滅。現下兩湖的人馬在路上糟了大雪,停止不前。山東和江浙的援兵雖然早到,已然被明教諸位頭領設了埋伏,獨獨這河南的郭雲興一支人馬長驅直入,一路整軍肅容,視爲滁州大患。而你我所在的此處,正是郭雲興必經之地。”
風浩凡一聽,心下驚歎這普天鈞的厲害,短短几日竟然將滁州的情況探的詳細。
幾人尋了一處坐地,細細籌劃。不過多時 ,沿着一條管路上竟然集結了好些人手,其人掌旗橫刀,待得片刻,數人聚在一起,各自圍了上前,百十人朝着風浩凡請安。這突然一幕倒是讓王丹若驚了一茬。
聽得嶽桃叫道:“你們是哪一方旗下的人手?”
那領頭的一個大漢爽朗道:“我們是紫凰藍旗麾下的人馬,前日裡有紫凰王旗的旗使傳了王令,我等在此靜候少主多時。”
嶽梅叫道:“難道等了幾日,你等就有了怨言麼?”
那領頭的大漢立時嚇出一身冷汗,連道:“屬下不敢。”
風浩凡見這大漢也算實在,雖然莽撞,但卻是憨厚可愛。
問了一些情況,原來六日前,紫晶宮衆人已然勝了一仗,在摩天嶺上圍殺了一隊元兵,抓了一個將軍。那摩天嶺距離此處不過二三十里路程。說是今夜裡有一批糧草要路過此處。
欣兒已經帶人將摩天嶺圍了起來,只等那糧草車隊經過。
明教幫衆已然在滁州立了政權,擁立小明王韓靈兒爲主。其人與元兵大戰一番,竟然不與其他門派交好,紫晶宮不願參與江湖內鬥,只得將人手聚集在這摩天嶺一帶,扼住河南的咽喉,不叫元兵支援。
直到深夜,但見摩天嶺山腳下行來一隊人馬,火光閃爍,顯然人手衆多,衆人未敢輕易動手,這一隊人馬足足有二三百人,雖然在這山中埋伏的人手不下五百之多,但多爲江湖人手,不免參差不齊,戰鬥力自然不比這些飽經訓練的士兵。
風浩凡得知他的欣兒姑姑已然在摩天嶺射了埋伏,帶着一行人急急趕去。
但見一座巍巍山峰聳入雲霄,正如其名摩天之意。欣兒見得風浩凡將如燕丫頭也帶了一起,心頭一喜,急忙拉住如燕的手,親切問寒溫暖。
那王丹若見到這般場景,如何不生氣,她咳嗽兩聲,道:“欣兒妹妹難道不認識我了麼?”
欣兒這才細細打量一番這村姑模樣的女人,恍然叫道:“難道你是王家的姐姐麼?那年在四海錢莊遇到,不想今日又能見到你。”
欣兒忽然連碎道:“你與那雨幽丫頭藏的好深,若不是她自己來寒月澗顯出身份,我倒是不知道你們二人是逍遙派的,那雨幽丫頭已然成了逍遙派的掌門。我倒是欠着她一個人情。”
王丹若神秘一笑,道:“妹妹何須惦記那小事,如今有一樁大事,妹妹願意聽麼?”
欣兒不知是何事,可風浩凡知道,他欲要阻止,卻被王丹若攔住強道:“風公子和我派掌門乃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妹妹不放做了主,我們兩家結個親家豈不更好。”
如燕忽而想起,四年前自己是見過這女人的,兩人口中所說的雨幽丫頭,難道是方雨幽妹妹麼?難道方雨幽妹妹喜歡風浩凡,倘若他們二人成親,自己又該如何?
她一時間覺得這許多事由竟如此荒唐,又如此巧合。
也未細聽其他人說話,她自顧走到一邊歇息。不想風浩凡卻是跟着她來了。
風浩凡道:“你難道還不知我的心意麼?雨幽姑娘雖然好,但我總把她當作妹妹一樣,未敢有非分之想。我心中一直惦記的人是你,如何能娶別人。”
說完這些,如燕心中一甜。忽聽王丹若叫風浩凡過去,她也只好一人待着。
原來是一個探子來報,此時郭雲興的人馬已然到了摩天嶺至北側,再有一個時辰,只怕那先鋒人馬就要過來。
欣兒和王丹若分析了摩天嶺的地形,此處攻守要害獨有兩側的山峰爲屏障,有一條小路,有一條大道,必然要將先鋒騎兵從大道放走,然後攔截後邊的運糧馬車。
衆人擔心的是,糧草輜重若從大道走,憑藉這五六百人手根本不能全部攔住,只怕郭雲興反應過來,率兵圍殺,若不能速戰速決,只怕這一仗勝負參半。
王丹若詭異一笑,輕鬆說來:“倘若這糧車從小道行過如何?”
風浩凡急道:“小道道路不暢,若能攔住首尾,以火焚燒,必然速戰速決。”
又有人問:“他們必然是走大道,如何能從小道引來?”
王丹若自顧揮手,口中微微發聲,聲音越來越亮。
聽到聲音,不過多時,從他處走來兩個獵戶打扮的漢子,與衆人道:“那桃花仙已然請來,依照桃花仙的配方,各種草藥迷粉已然備足了。只等山風一起,順風撒開便是?”
那獵戶自信道:“大主莫要擔心,我自小在草原長大,馬兒的脾性都知道,如是人必然在性情上剋制,可這畜生和人不同,諸位只管等着看好戲吧。”
衆人一陣迷惑,雖不知王丹若要用什麼辦法,但衆人還是仔細在小道兩側做了埋伏,備好乾柴、硫磺等焚燒之物。只等那糧草馬車行來。
天色有些微涼,隱約可見一絲霧氣籠罩下來。聽得馬蹄、車攆之聲越來越近。
風浩凡和衆人藏在那三叉路口旁,只等王丹若的人手如何能叫這馬隊該道而行。
山風吹起,呼嘯而過。但聽得幾聲怪叫,見那山丘之上,乘着風勢,吹來一片白霧,衆人不知,吸了幾口,風浩凡立時覺得不對,這藥的味道自己曾經聞過。急忙讓衆人閉氣,躲開這白霧。
一時間,白霧瀰漫,香氣四溢。在細細聽來,從小道里面傳來一陣馬鳴之聲,衆人尚未覺得有何異樣。
忽然間,那車隊領頭的幾匹大馬嘶鳴幾聲,掉頭朝着小道飛奔而來,其他馬車亦是隨着進了小道,只管那車伕如何鞭打,可那馬匹個個倔強,似是瘋了一般,一行馬車、軍馬皆是朝着小道內奔去。
風浩凡喜道:“莫不是這香粉起了作用。”
見那一行車隊已然全部沒入小道。風浩凡帶領紫晶宮幾十個高手沿着山路疾行。待看前邊大火燒起,他方纔命令衆人在入口點火,一時間,烽煙火龍,熊熊獵獵。只叫衆人不得走近。
聽得山谷內,一片慘叫,各處疾呼。亦有人馬從火中竄出,被人用亂箭射死。
那之前的獵戶高興道:“桃花仙的情藥當真是一絕,這乖順的畜生也能被迷倒,以母馬作爲誘餌,不怕這些發情的畜生不過來。”
衆人一聽,原來王丹若用的是**之法,只是引誘的不是人,而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