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臉男子立時色變,上前六人將風浩凡擋住,那人接着道:“諸位若是紫晶宮的人,我天山劍派卻不曾相邀。”
墨輪笑道:“我們有請帖在手中,如何不讓進去,莫不是怕了我這風兄弟搶親不成?”
一旁上來兩人同聲道:“這小子白日裡說我們天山派無人可以勝他,且對我幾人當衆羞辱,三師兄要替我們主持公道。”
那方臉男子聽過,轉而有了興致,口中道:“閣下若是司馬公子,想必玄羽宮的絕技必然是會使,在下朱克闖來領教幾招。”他心下卻是思量,今日裡必然要在諸位師弟面前顯露幾手,量他一個年輕小輩也無多少厲害的功夫來。
朱克闖之名,顧名思義乃是剋制其莽撞之意,只聽得兩個師弟之言,他便好勝之心大起。
此時天色全黑,山門之前多有松柏,卻是沒有一絲風來。
朱克闖要戰,風浩凡自然不怕,他心中本就對天山派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一想到那日如燕被徐克卿搶走,入今二人竟要成親,他心中便怒氣橫生,中間又夾雜些許嫉妒,有添加一份擔心——如燕莫不是被逼無奈,他極力的想着必然是後者,如燕必然不會嫁給一個大她二十幾歲的男子。
朱克闖橫劍一抖,乃是天山劍派的《駱冰劍法》中的起手式“白猿迎賓”,可見他雖好勝,但也並非莽撞太多。
風浩凡毫不客氣,身形一動,便彈射而出,竟是使得獨孤秋傳他的纏魂掌力。朱克闖仗劍來刺,但覺劍入泥沼,力勁未消,又多一份拉扯之力。他心中大驚,急忙回撤,口中叫道:“司馬公子這一手纏魂掌力當真是厲害至極,是我莽撞了,多有得罪,快隨我上山。”
這突然一幕只叫一旁幾人不敢再言,各人心中都是迷惑。只聽朱克闖回身罵道:“他奶奶的,捉弄老子是吧?這纏魂掌力乃是陸秀前輩所創,我是親眼見過的,還不給司馬公子賠罪。”
那一旁二人甚是不情願,又懼怕這三師兄的厲害,勉強說了幾句客套話來。
風浩凡也未爲難二人,跟着朱克闖便上了山道。
天山一派是座落在天山之北的傲望峰,此峰南北各異,北方無雪,但寒風肆虐,南方卻是四季如冬,常年飄雪。
望了一眼傲望峰頂,風浩凡嘴角露出一絲決絕,倘若今生不能和如燕在一起,自己活着和死了又有何異。
墨輪和墨軒早已對眼前的小子佩服萬分,又有幾份同情,他二人對視一眼,各自心中已然決定要陪着風浩凡闖一闖這傲望峰。
沿着一排青石闊道,十幾人拾階而上,朱克闖邊走邊指着那不遠處,燈火闌珊。“那便是本派的劍靈閣,乃是歷代掌門歸天存放靈位之地。”又指着擡頭望見的一處峻塔,“那處是‘天山路’,乃是本派弟子潛修比武的地方。”
一路走過,竟是認識了好些天山派的景觀,風浩凡三人對這一處陌生之地隱然有個瞭解。
不過幾刻,衆人映着燈火,見得兩棵雪松穩立山前,已然到了天山劍派的山門之外。一羣人稀鬆而入。
“吱吱”
那大門緩緩大開,迎出來一人口中道:“司馬公子……”
風浩凡看着那人,心中立時激動萬分。那人也看着風浩凡,後邊的話卻是戛然而止,衆人只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
二人不過五米之距,風浩凡冷聲問道:“你將如燕怎麼了?她一個年輕姑娘,豈會嫁給你這個不惑之人。”此人正是徐克卿,他神色似有動容,微聲笑來:“原來是風公子,那日我救人心切,未來得及與公子告別,實不相瞞,我與如燕乃是真心相愛,我雖大過他二十歲來,卻也不礙得男女之情。”
墨輪與墨軒一陣嘲諷,自若笑雲“恬不知恥的僞君子,莫不是爲了光明佛的雄鷹圖,惦記那些寶藏。”
徐克卿臉色大變,指着墨輪、墨軒道:“你竟然勾結番僧,今日裡,休想入得我天山派的大門。”說時,他臉上已然隱現狠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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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一行人疾步行出,將風浩凡三人圍在中央,長劍相向,白光四泄。
這一瞬變正合風浩凡心意,他歷來不願惹事生非,但也絕不是怕事之人,歷經幾番波折,他的骨子裡不覺多了一份殺伐的果斷。
“呼……”
以風浩凡爲中心,一圈氣浪拔地而起,向四周盪出,風捲塵揚,一時間只叫周圍的人手睜不開眼來。
徐克卿何曾見過這般氣勢,他料定風浩凡不過一個後輩晚生,必然不會有什麼依仗。此刻再看這人影,竟然有些不敢直視。他不覺之中已然弱了氣勢,大喝一聲“天山劍陣”,十幾人怵然出劍,連綿不絕,環環疊疊。
“住手”
聽得一聲大喝,天山派衆人紛紛罷手,從空中飛來一人,白髮白鬚,雙目內陷,一股劍意磅礴而出。
“師宗”
一羣人開口叫道。“既然來了,都是客人。”
徐克卿急忙將剛纔之事稟告詳細,那人卻是哈哈一笑:“不過是搶親而已,我天山一派自有“凌雲十三關”一說,不管是自家人還是外人,只要過得“凌雲十三關”,便可搶親。紫晶宮的人麼?不如等到明日再做計較。”
風浩凡看到這老者,豈肯弱了紫晶宮的名聲,開口問來:“如燕在何處?我此次前來必然要見到如燕纔好,若不得,天山一派必然要雞犬不寧。”
風浩凡自話一說完,那老者冷然色變,各自氣息暴漲,但覺二人腳下生風,各自渾厚內力從體內四射而出,一波波氣浪竟然綿綿不絕的從他二人腳下勻出,向四周盪開。
那老者眼神吃驚一茬,似有見到平生怪事,他打量了風浩凡一番,開口道:“如燕姑娘,你明日就可以看到,你要闖“凌雲十三關”,也得等到明日。闖關之時,只論劍法,不比內力。”他說這最後一句,似是在提醒風浩凡。
那老者說完這些話,再與徐克卿交代幾句,那徐克卿聽過,看了風浩凡一眼,於黑夜中但見他額頭之上生出些許密汗。
月入雲端,只露出半個臉來,風浩凡躺在一處房間內。墨輪與墨軒二人分坐在兩張椅子之上,三人都閉目養神,似有睡着。不知不覺中聽來一聲銅鼓震鑼。風浩凡睜眼一看,天色盡然已經日上三竿。
他欲要起身,忽然覺得渾身無力,竟似中了邪一般,一口真氣也提不起來。急忙叫墨輪墨軒二人,卻見二人完好站了起來。
墨輪墨軒覺得奇怪,仔細探查,立時覺察這屋內的香味有些古怪,只因他二人昨夜憐惜一種禪法叫做‘定禪’,所以二人氣息綿延而悠長,未有過多吸入體內,所以影響不大,風浩凡卻是整整一夜,大口呼吸,以至此刻中毒太深。
墨軒急忙去開窗戶,不得推開,三人覺察不對,墨軒提起一把椅子朝窗戶砸去,窗戶立時破開。聽來幾人叫喊,竟有四人從窗外跳入。四人見得墨輪墨軒二人完好,各自出手來拿二人。動手片刻,四人全部被擒住,細細問來,卻是昨夜徐克卿命他四人來房中下毒,將一支“離心粉”做成香焾在屋內點燃,想要將他三人困於屋內。
風浩凡急忙問道:“現下是否成親?”
四人回道:“剛纔銅鑼響時,已然將新娘迎了出來,此刻恐怕要拜堂了。”
急忙與四人索要了解藥,只因這解藥需要一個時辰纔可調理如初。
風浩凡也顧不得調理,讓墨輪、墨軒點了他身上幾處穴道,竟是逼迫自己強行站了起來。
三人聞着喜慶之樂,直直飛上屋頂。仗着墨輪、墨軒二人的輕功不弱,風浩凡被二人託着,直奔那紅佈滿堂。
“呼呼”
三人接連跳躍,向着熱鬧之地飛去,原來天山派的屋舍都是建在山腰之上,三人短短數個呼吸,見到那大喜之地乃是封雪堂。
但見人來人往,紅布錦衣,封雪堂內外喜氣洋洋。
風浩凡一眼便看到那臺階之上的紅袍女子,雖是頭頂錦蓋,但那一舉一動皆刻在風浩凡的心間。
“你們是何人?”
突然飛上來兩人問話,風浩凡這才發現,他三人站的如此高聳,被人發現也算正常。此刻他已然運轉《琉璃心經》一個循環,體內真氣雖然未盡數恢復,倒也能有七成的功力。
他望着那紅衣倩影,大聲呼道:“我是風浩凡,我要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