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土匪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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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夫人走後不久的一個晚上,天黑如鍋底,萬傑的小女兒總是不肯睡,萬傑正想辦法哄騙她入睡,小女兒還沒入睡,自己卻睡着了。迷糊中被小女一把抓醒,醒後覺得有股熟悉的味道。

是的

這種味道萬傑太熟悉了,在哪兒曾聞過,但又想不起是哪兒,萬傑加快思維,希望想起這種味道,還是想不起來。他披上衣服走出外面轉了一圈,外面,味道更濃,又想不出是什麼味道,萬傑感到非常的難受,走進屋裡叫醒了大女兒,

“老大,你起來看着妹妹,爹要去南山找你二叔。”南山是雞公山劃給吳家的土地,這個二叔是以前土匪的老二,二當家,來到陰山後叫吳萬明,幾乎是在萬傑聞到那種熟悉的味道的同時,萬明也聞到了這種味道。當時他正抱着自己的女人在牀上,衣服都還沒脫光,女人正閉着眼等着他的行動,可動作卻沒了,原因是這奇怪的味道。萬明一聞就知道了,這是硫磺火把的味道,以前做土匪時,被這東西都差點薰成硫磺了,土匪出來搶東西時用的火把,火把中加上硫磺,會亮一點,還有就是讓人知道土匪來了。農民怕土匪就來躲起來,好讓他們來搶現成的,土匪一出動,遠遠就能聞見這種味道。萬明聞到後,放開了懷中的女人,從牆上取下槍出門去了,出門時還特別交待女人把門撐死,沒事不要開門,還把自己以前用的一把鋒利的匕首給了女人。

這時,正好萬傑也正向他家趕來,在半路上,兩人碰見了,萬傑見遠處過來的是萬明,手中還提是槍,萬傑怕萬明見人就打還在遠遠的地方就喊道:“他二叔,是我,萬傑。”

萬明聽見是萬傑,快步上前問道:“大哥,你聞見了嗎?”硫磺爍子的味道,萬傑一下想了起來,是的,這是土匪的味道。

“哦,對了,土匪的硫磺爍子味道,我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來,正想跑過來問你。”

“好,我們邊走邊說,到家裡安全點。”

兩人一路走來,急匆匆的,到了萬傑家裡,他大女兒仍然在看着妹,妹妹雖然睡着了,她還沒睡,娘不在,她很聽萬傑的話。

萬明坐下,萬傑去拿煙鍋,兩人裝着煙抽了起來,抽完一袋後把煙鍋遞給萬明,才問道:“他二叔啊,你見多識廣,你能估計一下這幫土匪要多長時間能到這兒。”

“我估計如果人多的話七天左右能到,如果人少也就是按土匪常規人數算三四天後到這兒。”

“你知道是哪一夥人嗎?”萬傑又問道。

“我們來到陰山已差不多十年了,也不知這道上又出了些什麼人。但依我估計,應該是安起和的人馬,10年前,他雜種就六千多人,乾的是長途搶法,10年前他才25歲,那個時候就跟土軍閥在一起,發展很快,我想除了他應沒有別人這麼大的隊伍。”

“我們得組織族人抵抗。”

“這萬萬不行,他們用的是從軍隊買的槍,不是一般的玩意兒,一槍能打死兩個人,從這兒能打到河對面,但不管怎麼樣,安起和他也是土匪,不是軍隊,只要是土匪,我就曉得行規。”

1.搶漂亮的大姑娘回去給當家的以取得信任,以後也好升職;

2.只搶錢物;

3.不傷人;

4.搶到東西就不殺牲口;

5.搶過就走;

6.三年內不再回頭。

“不比軍隊,軍隊來到哪裡,哪裡就是他的,連土地都是,土匪來了是不能抵抗的,抵抗他們就要殺人,燒房子,到那時損失就大了。”

“看來這一難是躲不過了。”

“這些年跟了你,住在陰山,過這種定居的生活,有妻有室,有兒有女,這日子雖苦了點,但也過得踏實。只要人在,錢物丟了還能撈回來,我們 還有土地,糧食還可以自己種,只要辛苦點把這一年熬過去,土匪搶的一個地方要七年一次,不會年年來的。乾土匪的人日子也不好過,沒兒沒女,連土地都沒有,槍口上的日子,大部分是被迫無奈做土匪的。”

“你說咱們就這樣等着他們來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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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了。”

“不是沒有,你想想,要是你來搶,什麼都搶不到,你會怎麼辦?”

“殺人。”

“不,土匪不殺人,除非意外。”

“那幹什麼?”

“燒房子,殺牲口。所以明天得宣傳,告訴他們在家挖一大坑,把糧食藏一部分進去,錢物也放一些進去,千萬不能全放進去,要不然土匪就要燒房子。14歲以上的姑娘全部用炭把臉抹黑,也不要穿花衣服,穿一些爛一點的衣服,以免被搶走。”

第二天,萬傑召集全族人把整個事情說清楚了,大家都惶惶不安。

萬傑說完後,萬明才大聲說道:“這是一場免不了的災難,大家要鎮靜點,這是年成上的,就像天不下雨一樣,等災難過後大家就會好起來的。”

大夥也就回家準備了。

災難前的陰山一片寂靜,連人影都見不到一個,全部躲在家裡,像躲避災難一樣躲在家裡,災難要來,躲在家裡能躲過嗎?

(二)

雞公山牛家那天也聞到了硫磺味,上點年紀的老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國清他爹就知道,那時他只有8歲,也就是同樣的味道,一直聞了8天,越來越濃預示着土匪越來越近,終於有一個晚上,土匪們進了村子,他仍記得自己和三個哥睡在一起,土匪來後,他們三個把門撐得死死的,然後躲在離門很遠的角落裡,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即而來是兩個字“讓開”,然後只見一扇小磨破門而入,隨後過來了幾個人搶東西,確切地說是進來拿。國清爹記得,當時他有一條很好看的蠶絲腰帶,那些土匪要拿走時,他就喊道,“那是我的”,他的兩個哥要捂他的嘴,可來不及了,過來了一個土匪罵了句:“小雜種,再叫大爺一把擰下你胯下的東西。”他也被嚇了,不敢再在叫了,那一次大夥都沒什麼防備,村子被洗劫一空。他的兩個姐姐放進花橋擡走了,他娘也差點被搶走,誰料被土匪抓到亮處一看是個婆娘,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腳後放了。

國清爹當時雖小,但也記住了這些,他心裡清楚,這又是土匪來了。他翻身披衣下牀,跑進國兵房間,搖醒國兵。

“老二、老二,”喊了兩聲,國兵醒了,揉了揉眼睛。

“你聞一下,是不是有股奇怪的味道,這是土匪的硫磺爍子,快點起來,去告訴你幾個兄弟,叫他們趕快過來屋裡商量。”

國兵起牀後也聞到了異味,但他不知道是硫磺味,他沒問,但他信這是硫磺味,他爹說是就是,穿好褲子來到國寶家,月娥開門見是國兵。

“二哥,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趕緊進來。”月娥說道。

國兵進屋把他爹的話告訴了國寶,國寶說道:“我還以爲是哪家燒哪樣,原來是土匪的味道。”

國寶起牀,向月娥交待了幾句,往他爹這兒來了,國兵跑過來叫國清,國清也聞到了異味,還不是以爲哪家燒什麼東西,也就睡了,聞着這種味道,還有點興奮,聽見有人在外面喊:“國清,快開門,有事給你說。”

國兵進來,把事情說了,還補充說道:“爹叫你過去。”

國清他爹家裡,他爹正憂心忡忡地抽着煙鍋,見兩人來了,幾父子坐下來商量着,煙鍋也就傳着抽。

還是國清先說話。

“爹,你說這是土匪出動的火把上的硫磺味?”

“對,是土匪的硫磺爍子味,我估計7天能到達雞公山。”

“那明天我就組織族人集會,組織人對付土匪。”

國寶和國兵也在那邊應和着國清的提議。

“你們說得倒簡單,您們要雞公山的全部死去啊?土匪用的是洋槍,人多勢衆,誰擋得住?土匪是隻搶東西不殺人,還有搶大姑娘,當年您們的兩個小姑還在當姑娘時就給土匪搶走了。”國清他爹說道。

“那我們不能反抗了?”國清說道。

“對,不能反抗。”國清爹說道。

“爹的意思是說我們躲,留點東西給土匪。”國寶說道。

“就這樣,我們躲,晚上躲,白天照常幹活,另外告訴族裡人,從明天就趕緊挖洞把自家的部分糧食藏起來,一定要給土匪們留一份,否則,他們要燒房子。”

那年,有些人家就窮的,土匪沒搶到東西,他們就把房子燒了。但這些人家的確是沒啥子東西了,房子沒燒了多少,等土匪走後,用人尿可以澆滅,這樣以後就有會好運了,這是老天爺在幫忙。

“你駝子大爺家實在是沒東西,土匪什麼都沒搶到就放火燒了房子,誰料土匪走後,房子才燒了篩子這麼大一塊,用一條女人的褲子打溼水捂滅就行了,這都是天意。還聽說前些年那個叫安起和的土匪帶人搶縣城,搶了許多東西和大姑娘,當他帶着人搶縣府時在河邊看見一個人在那兒一隻腳搭在河這邊,一隻腳搭在河那邊,正在磨一把有一丈餘長的刀。安起和見了,也就帶人回去了,回來後找師爺算了一卦,說是觀音老母顯靈,駭得幾年不能出山,現在我想多半是安起和的人馬重新出動了,聽說他這些年用的火炮連觀音老母也懼三分,所以才大羣出動,這場災難我們是躲不過的。”

“好,明天我就召集族人,按爹的意思辦。”國清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國清召集族人通知這件事,族人們全都譟動起來,但又有誰面對這種災難不譟動呢?

人的一生,災難是免不了的,這是事實,但知道災難要來,卻又不馬上來,要漫長地等待,可想而知等待的人是何種心情,除非這個人是沒有思維的人。

硫磺味越來越濃了,大家都聞到了,有些膽子小的人一想到這個事就大小便失禁,有的撐不住了就打自己的女人,打了以後還不準女人哭,女人一哭男人心裡就更慌,但哪有女人被打過不哭的,男人就罵。男人罵,女人還是哭,一個勁地哭,“天啊、菩薩啊、爹啊、娘啊、哥啊、嫂啊”全都哭過了,也不見硫磺味減輕一點,反而越來越濃,男人打過女人後也心疼,還得去煮碗麪條端到女人面前,說道:“不要再給老子哭哭啼啼的了,像她媽一隻黃牛叫,趕緊趁熱吃了它,身子纔要緊。”火氣大的女人,也會故意把橫在碗上面的筷子打翻,決不會把碗和筷子一起打翻,她心痛糧食,畢竟是自己親手種出來的,所以發火的女人只打翻筷子。

(三)

別人都在擔心,有恐懼,有絕望,有等待,有放棄,有哭聲,唯一不知擔心,恐懼,絕望的是吳在富的傻子和雞公山的牛二姑。

也許在這種情況下唯有失去思維的人才是快樂的,

傻丫仍在屋檐下,像一隻懶豬一樣曬着太陽,對她來說曬太陽就是生命就是生活,身上的髒東西也脫了一層,不再是黑黑的,衣服是敞開着的,釦子從來不扣,不確切地說是衣服上沒釦子,一對黑乎乎的東西長在胸前,似乎代表什麼,是女人?還是命運,是苦難?

太陽下,傻子用手不停地摸着那胯下,她認爲是一條溝,在她的視覺中,只有溝纔有水,因爲那裡會留出水來,當然把那兒當成是一條溝,手摸在那兒她會舒服,那是她不久前曬太陽時發現的。

那天,太陽很好,在天空中赤裸裸的,誰看一眼它就用針一樣的光線刺他眼睛,陽光下,傻丫對太陽是不屑一顧,看都不看它一眼,只靜靜地躺着,任憑溫暖緊緊的擁抱自己,她有些倦怠,閉上眼,迷糊了一會兒,醒了,醒後,發現自己尿褲子了,這種現像早就像打雷下雨一樣在她心中成了自然現象,這時一陣濃濃的風吹過,感到有些涼意,傻丫本能地挪了一下身子,用手拉了拉兩條腿早也破成幾塊的褲子,太陽又暖和了,風沒了,傻丫還想體驗剛纔的感覺,她又開始尋找快樂,她找到快樂。

從那以後,傻子總在尋找着自己的快樂,直到自己格格地笑到雙眼沁出了眼淚,她纔不管你他媽的土匪還是硫磺什麼的,她儼然不知道這些,也許連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

(四)

雞公山的女人要生一個女娃像陰山的女人要生一男娃一樣困難,可牛順強的女人可給他在那堆灰上掙出了一個女娃,牛順強高興得不得了,誰料,牛二姑不到1歲就生病,四處尋醫問藥,良方找盡,但還是不能治療,直到眼睛都白了,老人們都說不行了,都用草蓆包了放在外面了,可第二天人公然的好了起來,能在她孃的懷裡找那隻奶,山裡都說是這小兒命大,連老天爺都不敢要,人活了,可有後遺症,在當時小兒麻痹是不能醫治的,牛二姑患的就是小兒麻痹。

長大後,身體就成了兩種趨勢發展,一半邊小一半邊大,一半邊上一半邊下,走路的時候也是一瘸一瘸的,但還是人,並且還是女人,奶子雖然高矮不一,大小不一樣,但畢競有,下面那塊像佂女人的東西,雖然長得七上八下,但基本形象還在。

人不成形無所謂,讓人心痛的是牛二姑的頭壞了,是半個傻的,牛二姑是可憐,至少世人是這樣認爲的,但此時的她和此時的雞公山的人相比,她是快樂的,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仍然幹着自己每天必須乾的事,趕着牛上山去放,天黑收牛回家,但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天放牛時尿急了從不撒在山上,趕回家裡撒,因爲她娘告訴她,尿澆灌藍瓜很好,長得快,味道也好,她聽她孃的話每天都跑回來撒尿,再急也要跑回來。

等待土匪來的這些天,別人家是割草喂牛,牛二姑仍在放牛,沒有人管她,也不用去管,難道一個30歲的老傻姑娘,加上身體的原因,土匪還會搶她不成,可是,誰料還是發生一些事情。

(五)

等待土匪第四的那天,山裡來了個賣酒藥子的人,其實是裝成賣酒藥子的,真實身份是土匪派來的偵察員,主要負責探路,然後作好記號大隊人馬來時好找得着路。

那天,這個貨朗正好在山腳下遇到了牛二姑,就叫住了她問路,牛二姑想急着回家,也就不理他只顧往前跑,貨朗一看牛二姑是傻的,就問牛二姑,跑什麼。如果停下的話會給她糖果,聽見糖果二字,牛二姑停了下來回答道。

“我急着回家”。

“急着回家整啥子?”貨郎問道。

“我娘說:‘尿淋藍爪好得很’,我要回去屙尿”。

“要得的,尿淋藍爪是好得很,長得又大又嫩又甜,”貨郎說道。

“你要給我糖果,快點,我逼不住了。”

貨郎從口袋裡拿出兩棵糧給了牛二姑,牛二姑接過糖轉身就要走,剛走了一步貨郎拉住了她,說道:

“尿淋藍爪好,我這兒也有一泡,丟了也可惜,要不你把它帶回去淋藍爪好了”。

“我怎麼帶,又沒有尿罐”。

“我屙進你那裡面裝着,你再把它帶回去屙出來不就行了,又方便又省事”。

牛二姑好像啥有介事地想想,覺得對頭,也有理,能屙出來當然以就能屙進去,也就嘿嘿笑了起來說道:

“這樣好,省事又方便。”

覺得白得一泡尿,划算。

同意給貨郎屙尿進來。

.................

“屙完了,”那個貨郎拉起褲子後說道。

牛二姑尿也急了,起來邊穿褲子邊往家裡跑。

貨郎得意地笑了,得意的有點困難…………;也許是在笑自己的聰明,也許這都不是,僅代表着某種羣體的人在嘲笑,嘲笑天地間的一切,一切醜陋,一切罪惡。

(六)

貨郎走了,走得無影無綜,像永遠消失了一樣,他將會被人唾罵、被人詛咒,這是應該的,至少我們常人是這樣認爲的,因這個世界是常人的世界。

但是另一方面,牛二姑雖然是一個殘廢,一個憨包,但也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如此的一個女人,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那個貨郎是罪不可贖的,但是這種女人的命運,可想而知,能被一個男人×一次,或者說有男人願意×她一次,作爲一個本身就不該來卻來到了這個世界的女人,也不枉來到人間作了一回女人,是的,作爲一個女人,命中註定是給男人×的,不管承不承認,這也成事實,牛二姑本身應該是不感到這是悲哀,這是罪惡,也許還有幸福和快樂!

各位朋友們,寫到這裡,我的心也很痛,心痛得平靜,我見過這樣的事情,我要寫出來,你,你可能會罵我寫得如此坑髒,但你曾經想過一個如此命運的女人嗎?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嗎?我親眼目睹這種人,也曾經思考過她們的命運,也請見涼如此去寫,因爲它的確代表着這個世間某一個被人遺忘的羣體。

(七)

貨郎走後,接後兩天的一個晚上,土匪來了,當時是雞公山的牛國心先發現的,牛國心吃過晚飯後已經黑了,他去山花上抱柴時看見了河對門密密扎扎的火把,就在山花上喊:“大家快跑,土匪來啦,”誰料剛喊完,轉身想跑,忽聽見後面啌的一聲,他用手一摸,後腦梢全是熱熱的,一看全是血,沒跑多遠就倒下,死了,背後飛來的是子彈,哪有不死的。

土匪終於進村了,一股進了陰山,一股進了雞公山,見值錢的就拿,不值錢的也拿,能搶的全部搶的,也有人家心痛哪點東西的,全部藏起來,土匪進屋搶不到東西,就放火燒了房子,一時火光沖天,把雞公山和陰山映得像白天一樣,兩族的人躺在山林裡,孩子們都睡了,大人們看見山下火光沖天,人聲沸騰,男人們眼裡滲出血,女人們都把頭伸進男人的心裡面去,也有一些女人哭了起來,伴隨着一陣罵聲:

“你母狗哭個×的過×,你要讓那幫雜種衝上來把你抓去x死了,你才甘心。”

女人就被這一罵,都不哭了,土匪們搶完了東西,就把沒搶到東西的人家的豬啊雞啊牛啊什麼的殺了,就地取才,就地煮了,全吃光走了,還有一個土匪唱出一句歌子。

“哥哥這頓吃得飽,卻沒整到個妹兒搞”。

全部的土匪在天亮前揚長而去。

第二天,被洗劫一空的村子狼狽不堪,活像一個在電影中遭人強暴的少女一樣,

國清和萬傑一邊忙着收拾自己的,一邊還得帶着族人收拾,組織着災後重建工作。要蓋房的,大夥兒送草,要搬遷的幫忙搬遷,恢復正常的生活纔是首要問題。

“蝕財免災心”,這是山裡人常說的非心理話,但還是這樣說,迫不得已才這樣說,但這句話也是不無道理的。有幾戶人家把東西全部藏完了,土匪搶不到東西就把這家人的房子給燒了,這也是想得通的,畢竟,那些東西都是自己親自磨出來的,當然心疼。而在這樣的年頭,人家當土匪也要吃飯,搶不到東西,燒掉房子也是想得通的,但這情況很少,陰山有三家,雞公山有六家。

燒了房子的連房子都沒了,這是得不償失的,而其他的人家值錢的東西都不在了,牲口還在,其餘的都沒了,連穿過的衣服都沒了,國慧剛縫的那條汗褲也被搶走了。

國慧的汗褲被搶了一條後,又只剩下一條汗褲,一個族長的女人,連汗褲只有穿一條的命,幸虧這些年積蓄的錢被國慧裝好放在布勒裡,有些家連鐵鍋都被人抱走了。

這一場災難是浩大的,也是空前的,恢復工作也是困難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夥勒緊褲帶過日子。而族人爲偷洋芋的事,帶人大幹了一次,幸好沒有人用槍,要不這場戰爭肯定死人,其實大夥有吃有穿的時候仇恨也就只記在心中,一旦大夥都沒飯吃了,偷偷摸摸的事就出來了,日子艱難,這是少不了的。

戰爭的原因是陰山吳家洋芋被人偷了,就派人在旁邊看,有一天,牛家的人從地裡走出來,正好被吳家的人逮着。也巧這幾個人正是牛家被燒掉房子的那幾家,這幾家的犁在燒房子時被燒了,就一起上山去找犁彎和犁底,走到這塊地邊時想拉屎,就走進這塊洋芋地裡,誰料被人誤認爲是偷洋芋的,逮下搜身,雖然什麼也沒搜着,牛家人不服,吳家人也不甘心,雙方就吵了起來,吵着吵着就提起斧子砍人,誰料那人讓掉,砍人的人卻被人一板鋤幹在屁股上,屁股頓時開了花,燦爛無比。隨後,吳萬傑和牛國清帶人趕到,雙方都加入了戰鬥,打傷一半,才各自回家,害得兩族的男人十天半月的不能出門幹活,連萬傑也受傷了,幸好有老大照顧,要不然更慘。國清這邊人多,也就沒受傷,不過他爹卻被打得全身是傷,衝突後的半年,雙方也就不敢再起什麼衝突了,戰爭的代價畢竟是雙方的。

(八)

“所謂窮人,就怕的是窮的是人,只要不窮人,天掉下來也不怕。”

是的。

作爲農民,一個人只能當一個人,所以農民怕的是窮的是人。

兩族人經過一年的努力,陰山和雞公山也算把這場災難的損失彌補了起來。

這期間苦了女人,年晟一不好,苦的就是女人,男人和女人一起在地裡忙了一天後,回到家裡一聲不吭,一屁股甩在門檻上,二郎腿一翹,叫能使喚的孩子幫自己提酒拿煙。男人的愛好也就是一瓶苞谷酒,一袋毛煙,咕咕地抽一口煙,又喝一口酒。女人則放下鋤頭後沒有奶娃的就找別的藉口歇歇,有奶娃就抱着奶娃拿根小板凳坐在大門口的側邊陪着男人坐下,餵奶的機會休息一下。在這種年頭,女人飯都吃不飽,也沒有多餘的奶水喂孩子,一直讓孩子吸,也撐不了。有些男人抽了一會兒煙,喝了兩口酒後見女人還在那兒逗小孩兒,就罵幾句難聽的話。

女人被罵了後,也就去砍豬草餵豬了,等豬喂完後纔去燒火煮飯,飯桌上,有片肥肉自己捨不得吃往自己男人碗裡夾。

晚上還得先進被窩裡捂着,等熱乎後等自己的男人來睡。

萬傑的女人不在,也就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發,忙完地裡,還忙家裡,幸好,老大、老二也能幫助做一些家務,有時一個人躺在牀上逼不住心中火時就突然想到吳小羣。

吳小羣家被土匪搶後,東西少,土匪雖沒燒她家房子,可那頭不算太大的豬卻被殺了煮來吃了個光。洞裡藏的不算多,一個女人挖洞能挖多大,所以藏的不算多,也沒有多少糧食來藏。再加上一個婦道人家拉着那麼一幫娃,也算不容易,有好吃的了給吳萬全留下的那根獨苗吃,吳小羣和幾個女娃就吃菜過日子,好些日子連鹽都沒一點,孩子們吃洋芋吃多了,就拉肚子,又吃野菜、黑芋治拉肚子,一家人日子過得清貧,也過得艱難。

萬傑想吳小羣了,就和族裡的長老商量說:吳小羣家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能不能把族裡的積蓄拿一點給吳小羣,能讓她渡過難關,湊和着把這日子過下去。長老們都說萬傑想得周到,滿口贊成。

萬傑就從祠堂裡領了肉、油、糧食、鹽。肉和油他叫自己老大女兒拿回了自己家,糧食和鹽就送給吳小羣家。吳小羣見是萬傑送糧食來,也是高興的,雖然自己男人不是萬傑殺死的,但要不是萬傑那樣的過份,自己的男人也不會死。但山裡女人相信命運,這一切都是命運,人埋後,仇恨也就跟着一起埋下了。

吳小羣正在給孩子們縫衣服,見萬傑來送糧食就趕緊找了條凳子給萬傑,誰料萬傑放下東西,一把抱住了吳小羣,吳小羣以前給萬傑都是自願的,或者說是被逼無奈,因爲當時他心裡怕萬傑揭發她,而現在,事情早已過去,她想反抗,想掙扎。

“他叔,你這樣做,讓人知道不好,我是死了男人的女人。”吳小羣掙扎着說道。

“你怕啥子,我來你家就是怕別人說閒話,纔去找長老們商量給你送東西,要不然我就把我家裡的拿來給你了。”萬傑說道。

.............

作爲一個女人,她也想,即使反抗也是半推半就的。

是的。

只要是女人。

到了這個份上,誰還會拼命反抗呢?更何況吳小羣是一個寡婦。

(九)

土匪過後,月娥擔心她的爹孃,也就回孃家一次,李家灣也遭到了土匪的搶劫,唯一沒被搶的是學堂,土匪尊敬知識分子,沒搶學堂,可能是學校真的沒錢可搶。月娥他爹家也被搶得不剩多少,在那邊唸書的三個孩子見了月娥,擔心地問了一下家裡情況,月娥還給了她爹一些錢,這是國寶給月娥帶給孩子們的生活費,在李家灣呆了兩天,月娥就走了,家裡國寶需要他,難過的日子還是兩口子咬緊牙過。

挺過了這一年,也就好了點,生產照辦,孩子照生,生生息息,世世代代,日子再苦也得過,哪怕只剩下人類繁衍的故事。

第三十六章 土匪命運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十四章 日子(二)第三十二章 最後的太監第十八章 禁菸第一章 雞公山第三十章 接受新任務第十四章 金沙江第十章 鬼門關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二十四章 瘟疫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二十八章 土匪是這樣練成的第三十二章 最後的太監第十六章 鴉片花開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一章 雞公山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七章 獵人套鳥法第六章 借種第二十五章 土匪第十八章 恐龍谷第四章 轉機第二十二章 悲劇的落幕第二十三章(1)第一章 雞公山第十一章 厄運第十八章,大戰水中怪物(二)第八章 懶人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三章 絕路也是活路第三十六章 土匪命運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十四章 日子(二)第二十九章 抓壯丁第十五章, 通過野豬坪第二十三章 天理難容第九章 求子第三十九 弒父殺弟第十四章 日子(一)第三十四章 同學巧遇第二十七章 十年後的陰山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二十八章 土匪是這樣練成的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一章 雞公山第七章 鄉村婚禮第十六章 鴉片花開第二十一章 結局第十八章,大戰水中怪物(二)第十八章 恐龍谷第二十六章 十年後的雞公山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十五章 土匪進村第二十章 插曲第三十章 接受新任務第六章 一路向西 遇見鳥王山第十三章 鄉村愛奇情(一)第十六章 通天河第十九章 絕命第十四章 日子(二)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十八章 禁菸第三章 溯源第二十九章 抓壯丁第十一章 準備祭天第十一章 厄運第七章 獵人套鳥法第十八章,大戰水中怪物(二)第三章 絕路也是活路第十三章 鄉村愛奇情(一)第九章 求子第八章 懶人第二十五章 土匪第十九章 絕命第三章 溯源第八章 懶人第四章 偶遇洞中怪物第十四章 金沙江第五章 大戰怪物第三十五章 土匪火拼第四十章 夙願難成第十四章 日子(一)第二十三章 天理難容第二十四章 瘟疫第四章 轉機第三十章 接受新任務第五章 土地第十章 鬼門關第二十一章 結局第二十九章 抓壯丁第十九章 絕命第十一章 厄運第八章 懶人第二十二章 悲劇的落幕第九章 追擊第二十八章 土匪是這樣練成的
第三十六章 土匪命運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十四章 日子(二)第三十二章 最後的太監第十八章 禁菸第一章 雞公山第三十章 接受新任務第十四章 金沙江第十章 鬼門關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二十四章 瘟疫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二十八章 土匪是這樣練成的第三十二章 最後的太監第十六章 鴉片花開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一章 雞公山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七章 獵人套鳥法第六章 借種第二十五章 土匪第十八章 恐龍谷第四章 轉機第二十二章 悲劇的落幕第二十三章(1)第一章 雞公山第十一章 厄運第十八章,大戰水中怪物(二)第八章 懶人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三章 絕路也是活路第三十六章 土匪命運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十四章 日子(二)第二十九章 抓壯丁第十五章, 通過野豬坪第二十三章 天理難容第九章 求子第三十九 弒父殺弟第十四章 日子(一)第三十四章 同學巧遇第二十七章 十年後的陰山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二十八章 土匪是這樣練成的第十二章 剽牛祭天(二)第一章 雞公山第七章 鄉村婚禮第十六章 鴉片花開第二十一章 結局第十八章,大戰水中怪物(二)第十八章 恐龍谷第二十六章 十年後的雞公山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十一章 剽牛祭天(一)第十五章 土匪進村第二十章 插曲第三十章 接受新任務第六章 一路向西 遇見鳥王山第十三章 鄉村愛奇情(一)第十六章 通天河第十九章 絕命第十四章 日子(二)第三十七章 剿匪第十八章 禁菸第三章 溯源第二十九章 抓壯丁第十一章 準備祭天第十一章 厄運第七章 獵人套鳥法第十八章,大戰水中怪物(二)第三章 絕路也是活路第十三章 鄉村愛奇情(一)第九章 求子第八章 懶人第二十五章 土匪第十九章 絕命第三章 溯源第八章 懶人第四章 偶遇洞中怪物第十四章 金沙江第五章 大戰怪物第三十五章 土匪火拼第四十章 夙願難成第十四章 日子(一)第二十三章 天理難容第二十四章 瘟疫第四章 轉機第三十章 接受新任務第五章 土地第十章 鬼門關第二十一章 結局第二十九章 抓壯丁第十九章 絕命第十一章 厄運第八章 懶人第二十二章 悲劇的落幕第九章 追擊第二十八章 土匪是這樣練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