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衣衣的快速恢復和小柔的逐漸衰弱中緩緩流淌。
經過一個多月的修養,衣衣已經無礙,而小柔陷入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馬上就要過年了,聽說他們這裡有年會的,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衣衣剝了瓣橘子放到小柔的嘴邊。
小柔虛弱的笑着,一直刻意壓抑的咳嗽在她張嘴的片刻一連串的冒了出來。
衣衣急忙上前幫她順氣。
小柔仍是笑着答道“好”
“真沒想到咱們分開的日子發生了這許多事,先是我,如今是你,咱們來這裡就是受難來了麼?”
衣衣看着原本活力四射的小柔如今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心中酸澀。
“呵呵,你以前……咳咳,咳,不是一直抱怨,抱怨咱們的生活太平淡了麼,如今……咳咳咳,真的充滿了波瀾,反而不願了?”小柔扶住衣衣一直爲她順氣的手,打趣道。
“我是心疼你……”衣衣撇嘴。
“我更心疼你……”小柔含笑。
這一個月來,衣衣剛能下地便每日必來小柔屋裡聊天,近幾日,隨着她身體的好轉,便乾脆搬到了小柔屋內,日夜相陪,只是在蘇浩宇來時才藉口離開。
小柔當日咳的暈了過去,不知蘇浩宇從哪裡取來的丹藥,服下後沒多久,小柔便悠悠轉醒,只是賀神醫一直未查明小柔中毒的來源,雖配了解毒的藥方,效果卻並不明顯。
“還好有個真心待你的蘇浩宇,沒想到身爲將軍的他竟還是個癡情的人。”
衣衣不想再談過去,便拿蘇浩宇同小柔逗趣。
不成想,小柔眸子一暗,緊緊握着衣衣的手說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永別了,你提前把我藏起來好不好?”
“呸呸呸,不許說!”
衣衣急的捂了小柔的嘴,跳起腳來向地上吐着口水。
“你聽我說……咳咳咳……蘇……大少,是個長情的人,他以前的貼身丫鬟之死讓他再也不用女婢,如今我若再死在他面前,日後他如何去愛別人?雖然我自私的不想讓他愛上別人,可是……咳咳咳……我又不忍心真的讓他孤獨終老……”
“你!”
“還有你,我知道你對皇上有好感,只是,咱們看了那麼多年的宮鬥劇,皇宮是個什麼地方你不清楚嘛?以前是迫不得已,如今已然不用左右爲難。日後,我若真的去了,你去找泰和酒樓莫如姐姐,我跟她提過,她會代我照顧你。”
“你!你!真真是個傻子!!!!大傻子!”
聽着小柔類似遺言的叮囑,衣衣的眼淚不知何時浸溼了衣襟。她狂躁的衝小柔喊着,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樣美好。可是,真的要告訴她嗎?
“呵呵,以前總是我說你傻,沒想到如今反而換了角色了。”小柔說了一大通話有些勞神,微微閉上了眼睛。
依依見狀,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說道“你養會兒精神,別胡思亂想了,我去看看藥好了沒。”
衣衣出門,卻看到蘇浩宇冒着風雪站在門前。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室內,悄無聲息的走到一旁敘話。
“你都聽到了?”衣衣面無表情的問道。
“嗯”
“你可想好了?”
“我自會同她說明。”蘇浩宇眉頭緊鎖,眺望着小柔的屋子。
衣衣隨着蘇浩宇的目光轉身看了一眼小柔所在的屋子,瞪了他一眼,氣道:“她處處爲你着想,你!哼!”
說罷,甩袖離開。
蘇浩宇獨自一人在風雪中佇立,良久不曾離去。
入夜,小柔被自己的咳嗽擾醒,隨手拿了牀邊的水喝了便想翻身睡覺,卻發現自己如此大的動靜,衣衣竟然毫無所覺,不由起身查看。
一道修長身影佇立房中,小柔一驚,剛要呼人,卻看到那人的銀面在映入屋內的雪光中清晰可見。
“是你?”小柔輕聲疑道:“你,咳咳咳,你怎麼進來的?”
“呵呵呵,我不是你的大俠師父嗎?師父的本事你還沒有數不成?”銀面男子緩步來到牀邊,不客氣的貼身坐在了小柔面前。
小柔急忙捧起被子放到胸前,向牀腳縮了縮。
“你你你,你,咳咳咳,要幹嘛?”
看着小柔一張緊張又排斥的臉,銀面男子嘴角一笑撫上了小柔那乾裂蒼白的脣。
原本那麼伶牙俐齒,圓潤鮮紅的小嘴,原本那麼誘惑他一嘗芳澤的紅潤櫻桃,如今,竟成了這副樣子……
說時遲那時快,銀面男子手上用力,一顆紅色藥丸便滑入了小柔的嘴中,沒等她反應,便已然化了。
“你!你又給我吃什麼?已然將我還成這樣還不夠麼?”
“哦?你竟然知道?”
“就算當初不知,如今細想起來卻也能猜出些端倪。”小柔緩了口氣,繼續說:“你那麼高的功夫,怎麼可能被我輕易縛住手腳而掙脫不掉?你那麼狡猾,怎麼可能看我逃跑而追蹤不到?而且……咳咳,桃子怎麼又那麼巧會出現在那裡助我脫身,還好巧不巧的贈我衣物?”
小柔一連串的發問,讓銀面男子興趣更濃,他原本收回的手又擡了起來,撫上了那顆毛柔柔的腦袋,笑道:“嘖嘖嘖,真是個聰明的傻瓜,越發讓我捨不得了呢。”
“呵呵,你讓她帶我去那酒樓老闆處用餐,咳咳咳,讓我聽到蘇浩宇被賜婚的消息,不就是想讓我神思不屬從而忽略了其中的破綻嘛,恭喜你,咳咳咳,成功了,只是,咳咳,你想害他沒那麼容易。”小柔開心的笑着,看着銀面男子似乎早已瞭然的眼神。
“問題出在桃子送我的衣服上吧,還再三叮囑我一定讓蘇浩宇穿上。只是,他珍我重我,那件衣服被他珍藏起來,要留到我們成婚之日。你的算盤打錯了。哈哈哈哈。”小柔說着,臉上洋溢起了幸福甜蜜的笑容,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你既知道我是針對他,如今他害的你命不久矣,你不恨他?”
“明明是你害我,我爲什麼要恨他?你這個人說話邏輯有問題啊。”
“便是我害你,如今你不該求我救你麼?”
“我求你就會救麼?”
“你離了他,我便救你。”
似玩笑,似命令,又似若有若無的小心試探。
“呵呵呵,那算了吧。”小柔無所謂的擺擺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爲何?你不怕死麼?”
“死又何懼?”小柔坦然的笑對這銀面男子“如果說穿越千年就是爲了讓我遇到他,爲愛而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