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受了一肚子的氣,還莫名其妙被人指着鼻子尖罵了一頓,還罵的自己毫無還嘴之力。小柔覺得自己真是窩囊,枉費了那麼多年看過的電視劇,枉費了她這個辯論隊長的身份。可是,對這種蠻不講理的粗鄙之人,小柔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和瘋子吵架,不同傻子理論。因爲那樣會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到同瘋子傻子一般的高度。
她細細的回想剛剛自己的行爲言談,除了初見時忘了行禮,並沒有一處不妥,想來是那劉嬤嬤聽了吳姨娘的話,對她先有了成見,這才處處針對她。可是那吳姨娘又爲什麼總是針對她呢?小柔有些奇怪,吳姨娘和大少爺,看上去是兩個毫無利益衝突的人~畢竟大少爺這麼大了,一般來說如果不是因爲身爲將軍常年駐守在外,恐怕早都已經結婚生子分府單過了。而那吳姨娘才新進府,至今還沒孩子,若他們二人都沒有利益衝突,那小柔跟她吳姨娘就更沒什麼可衝突得了啊?
啊!!!!莫不是他們二人……小柔突然靈光一閃,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瞭。這吳姨娘還年輕,嫁了丞相卻看上了大少爺也不是不可能啊。莫不是他們二人?哎呀呀呀呀,怪不得呢。本來人家兩個郎有情,妾有意,好不容易等着蘇浩宇回了家能見見面,談談天,拉拉小手互訴一下相思,誰成想這次竟然多了個小柔......吳姨娘肯定是以爲她小柔影響了他們二人的感情,所以處處針對她?嗯,可能,非常有可能。
本來還委屈的想哭的小柔,想到這裡反而不難過了。她有些同情那個吳姨娘了。一個妙齡少女被迫嫁了自己喜歡的人的父親,哎呀呀,這是多麼悲傷的愛情故事啊。
小柔自己在那出神的想着,桃子卻誤會她是在暗自傷心,有些擔心,卻又不知應如何勸解。她左邊溜達着整理整理衣物,右邊溜達着收拾收拾擺設,晃盪了半日也不見小柔說話,仍是那個動作雕塑一樣沉思着。她小心翼翼拿起抹布,溜着邊擦拭屋內的桌椅,慢慢的挪到了小柔身邊,擦了擦桌子,擦了擦椅子,又擦了擦小柔身旁的茶壺,最後小心翼翼的給小柔斟了茶,拿了糕點,終於忍不住輕聲說:“姑娘,您別傷心了,吃些糕點吧”
“啊?哦,不傷心不傷心,我纔不和他們一般見識呢”小柔一反剛剛頹廢的神態,拿着糕點笑嘻嘻的說:“你也吃,來來來,坐這”
桃子被小柔拉到身邊坐下,推辭不過,便一同吃着糕點。她看小柔語氣輕鬆,和剛剛進屋時判若兩人,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何事,只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娘是貴人,切不可同那吳姨娘一般見識,那吳姨娘是吳首富家的小女兒,平日在家中嬌慣慣了,老爺納她爲妾其實也只是圖個新鮮,日後自會有她的苦頭吃,您千萬不要往心裡去”桃子看小柔只是聽着並未答話,接着說:“那劉嬤嬤本是夫人的陪嫁,後來嫁了人出了府,正巧夫人生了大少爺,便又請她回來做乳母,因此比旁人地位高些,脾氣也大些,姑娘多擔待。”
小柔笑眯眯看着桃子說:“聽說你也是去年年底剛入府,這些事情卻都清楚”
“本來也是不清楚的,這不是要來伺候姑娘,怕有什麼需要,便託人打聽了的,畢竟您現在是宇文軒半個主子,大少爺身邊的事還是需要多瞭解些的”桃子討好的給小柔續了水:“您別怪我自作主張,我看您是個好脾氣的,也是怕您被別人欺了去”
“呵呵呵,多謝你了”小柔知道桃子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抓住機會來找她,只是小柔雖然想有個得力助手,卻不想是個自己有主意的,而且這個貌似打的還是不那麼讓她順心的主意。太聰明的人從來都是有主見的,而有主見的人都是有傲骨的,而有傲骨的人都不會甘居人下的……“既是想讓我多多瞭解些大少爺身邊的事,怎麼也沒見你早些告知於我呢?怕我被別人欺了去?剛剛可也沒見你幫我啊”小柔笑意盈盈的隨口說着,手中把玩着空了的茶杯,並不看桃子。
桃子誠惶誠恐的起身“姑娘恕罪,這,我也是被劉嬤嬤的氣勢嚇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坐下坐下,玩笑話你也聽不出來嗎”小柔拉着桃子坐在身邊,問道:“既然你打聽了些大少爺身邊的事,不若我來問問你啊?”
“姑娘有話儘管問,桃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啊,大少爺身邊的事你都是跟誰打聽的?”
“這……”桃子萬萬沒想到小柔最先問的竟是這個。在她的認知裡,做主子的從來不會關注消息來源和途徑,他們只需聽到他們想知道的信息即可。看着小柔姑娘笑意盈盈的臉,桃子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小柔看桃子定定的看着她並不答話,嘴角透出一絲冷笑,起身說道:“你不說,我來替你說說吧。消息麼肯定得從府中的老人口中得知,或是在府中年頭比較長的僕人那裡聽來的。你以前是灑掃丫鬟,也在竈上幫忙。既然有心探知往事,必然找你認爲最穩妥的人和地點。所以估計你是竈上向那些大嬸打聽的。但是丞相府的人,哪個不是人精,更何況已經一把年紀的大嬸們呢。所以,你去打聽必然打着我的名義,可能還會略微添油加醋的說些我是多麼想討大少爺歡心,大少爺又是如何器重我,我又是如何器重你的話。只是你在探聽那些陳年往事的同時,把宇文軒的事也說了出去,而且是誇大了的事實或者根本就是杜撰的事情。因此,府中關於我的流言會越來越多……”
聽小柔說道這裡,桃子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說道:“姑娘贖罪,奴婢確實是去竈上打聽的,只是,真的沒想着會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奴婢的本心是好的,還望姑娘明察。”
小柔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桃子,靜默了一刻。
而桃子在這靜默中幾欲昏厥。她好不容易離了那下人房,她不想再回去。
片刻後,小柔卻又一笑,扶起跪在地上的桃子說“我知道你本意是好的,出發點也是好的,只是有些事急不得。我是初入丞相府,你是剛剛破格升級的小丫鬟,咱們倆此刻都是風頭正盛,不適合太過張揚,太引人注目。有時一動不如一靜,你如此聰慧,定然明白我的意思。”
“嗯嗯,多謝姑娘教導,桃子明白了。這次是桃子魯莽了,以後定會三思而後行。”桃子說着又搖了搖頭,改口道:“不不不,以後定然唯姑娘命令是從,姑娘吩咐的桃子再去做,以後不敢再自作主張了。”
小柔笑道“好了,認識到錯就好,不用這麼拘謹,反正你已經打聽了,我再問你點事兒,那你可知大少爺和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