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衣衣的神情就知道,那嬤嬤說的是實情,衣衣確實自己在碑林中待了一段時間,無人作證… … 碑林… … 小柔突然靈機一動,對着王嬤嬤道
"請問嬤嬤,那碑林可是面積廣大?碑林中的碑文也定是數量衆多吧?只是不知上面是何內容?"
"碑林之大,碑文之多,不可數也,石碑上大多是千古傳誦的詩詞歌賦"
"皇上,我有辦法證明我家小姐的清白,還請皇上準我家小姐先換了溼漉漉的衣服,然後讓王嬤嬤領她去碑林取件遺落的物實。"
"準你所奏"
皇上並無波瀾的聲音響起,看上去並不心急,悠然的神情似在看戲。想來那小皇子應是無礙。如此,就跟他們玩一玩好了~
衣衣疑惑的看着小柔,她並沒有什麼東西落在碑林了啊?雖不知小柔在搞什麼鬼,卻也配合的去換了衣服來。
小柔想着,請王嬤嬤前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給了衣衣一個鼓勵的微笑,便任由王嬤嬤二人出了門。
殿中衆人各懷心思,三座大山不知道這個小小婢女在搞什麼名堂,都靜默無聲。
過了許多時辰,皇后有些坐不住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張小柔道:"去了這樣久,不會是無法自證清白,沒臉回來了吧"
"皇后娘娘勿急,稍後自會水落石出。"小柔的自信讓皇后有些焦慮。她如此精心安排,環環相扣,不僅能將蘇家治罪,若是順利,還能順勢毀了林家,而同時因救護之功提拔了自己的妹妹。而那賢妃的小皇子,若能除去最好,就算救回來了,也能留個病症還能讓樑太師與蘇丞相反目。再加上那個一心仰慕皇上,傻到甘心被人利用的郭婷婷,本是一箭多雕之計,可如今,一計已失,看着自信滿滿的小柔,她開始有些慌張了。
"去了這樣久,還是派個人去看看吧"皇后柔聲對皇上說着
皇上似笑非笑的說道"皇后可有急事?"
"臣妾並無急事,只是這樣久了,臣妾有些擔心"
"皇后稍安,蘇家丫鬟都不擔心她家小姐,咱們也等等看吧"
"是"皇上都這樣說了,皇后也只好應是
過了許久,二人終於歸來,衣衣略有尷尬之色。
皇后看了看滿頭是汗的蘇弱衣,對張小柔說:"就這樣轉一圈,又去了這樣久,如何證明蘇家小姐清白?你不要故弄玄虛,拖延時間"
"皇后莫及,還是聽王嬤嬤怎樣說罷"小柔含笑而答。
"啓稟皇上,太后,皇后,老身認爲,蘇家小姐應該不是中途回殿中投毒之人。"
"何以見得"皇上頗有興致的問道
"這蘇家小姐在認路上似乎並不伶俐。老身依小柔姑娘所言,出殿便讓蘇家小姐在前帶路,只是告訴她,小柔姑娘讓老身去碑林中取一件東西自可證明她的清白,蘇家小姐聽聞,便急急前去碑林,老身並不多言,只是在身後跟隨,哪成想,蘇家小姐將老身領去了另一方向的竹林,蘇家小姐進了竹林仍不自知,還在苦苦尋找那些碑文。後老奴幾次三番試探,發現,蘇家小姐恐是路癡… …就連這漪瀾殿,若不是老身再三提醒,蘇家小姐怕也是回不來的。"
"你怎知她不是裝的?"皇后仍是不信,咄咄逼人的問道
"啓稟皇后娘娘,剛剛我說讓我家小姐再去碑林即可證實清白,我家小姐並不知我何意,爲何裝作不識路,在外晃盪這大半日,而不是即刻前去證實自己清白?還是您覺得受人誣陷的滋味好受?此外,我家小姐熱愛詩詞,聽說有碑文便前往一觀,只是我猜想林中碑文未必都能保持時刻清潔,因此特地囑咐了王嬤嬤看看有哪些碑文一塵不染,那便是我家小姐細細品過的碑文了"
"老身細細查看,碑林之大,碑文之多,而一塵不染的碑文僅有最開始老身帶蘇家小姐到的那處,共有八座"
"諸位如果還有疑惑,可讓我家小姐將那些碑文複述出來,別的不敢說,我家小姐細心研讀過的詩文,皆可朗誦。"說着小柔給衣衣使了個眼色。
衣衣聽着小柔的法子,最開始被陷害的害怕,緊張和憤怒慢慢褪去,她緩緩開口道:"確實如此,我自進入碑林便被那些詩詞所吸引,直到聽到有人落水,才循聲出了那碑林,王嬤嬤所說不錯,當時,我剛好看到第八座"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碑林中那些詩詞他也喜歡的緊,閒暇時,或煩躁時,他都會前去碑林舒緩半日,對於喜愛之人來說,自會情不自禁的將碑文擦拭乾淨,想來這蘇家小姐確實是熱愛詩詞之人,想到此,皇上的喜愛之心更勝,再加上蘇家小姐救了小皇子,還被幾次三番的陷害,心中越發對不起她,突又想起臺上月下嫦娥之姿,更覺得此女難得,再看那人云亦云的郭婷婷和若無其事的趙淑萌,便多了幾分厭惡。
"如此說來確實是冤枉了蘇家小姐"
"皇上,蘇家小姐無辜,可她那伶牙俐齒的丫鬟卻還可疑呢"皇后急急的接了皇上的話,不想此番無功而返。
"既然皇后問了,你就再給她看看如何自證清白"皇上和藹的看向張小柔,小柔明白,皇上這話的意思就是他相信她們是清白的,但是還是要顧及其他人的臉面。
小柔剛要說話,原本立在皇上身邊陰影裡的男子挺身而出,朗聲道:"皇兄,臣弟可爲這小丫鬟作證。"
這時,小柔才注意到這不就是剛纔笑話他下樹有風骨的什麼王爺嘛,剛纔一直處於緊張的辯論狀態,倒沒發現他也在。
"臣弟可證明這個小丫鬟並無機會下毒,而且臣弟也知道下毒之人是何人"
"哦?三弟此話何解?"皇上興趣盎然的問道,他這個三弟,不愛江山愛醫術,一直在全國遊歷,此番太后風寒纔回宮爲太后看病,此次小皇子中毒也多虧了這個三弟發現及時,雖中了毒還泡了水,卻也已經沒有大礙。
"皇上可還記得當時蘇家小姐表演時,曾有晶瑩剔透的粉塵自月宮飄落?"
"自然記得,如仙子下凡,似月光之輝灑落"
"當時臣弟就好奇的緊,待蘇家小姐下場便去後臺一觀,結果就看到這個小丫頭趴在樹上,想來是她灑落的晶鹽,藉由月光反射出來的光華"
"晶鹽?真是奇思"皇上似也未曾想到
"裕王爺,還是先談正事吧"皇后不喜他們提起剛剛蘇弱衣出的風頭,客氣有禮的提醒着
"正要說到正事,皇后不知,更妙的是這丫頭下樹後還撿了個物實,我看着眼熟就多看了兩眼,這才發現了裡面的藥,才能及時救了小皇子"
"如此說來,這小小婢女不僅無罪,反而有功了?"皇上興致盎然"到底是什麼物實?拿來一觀"
"正是,若不是他撿到這個物實,臣弟恐也來不及救助小皇子,更想不到這幕後之人。"說着,他把手中的荷包交給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