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蘇倪走的那天我沒有去送機,畢竟大家身份特殊,見面徒增尷尬,何況曲楓楊一定跟着,省的看見他又鬧心。

憑心而論,蘇倪的確是個好姑娘,我要是男的,娶這麼一媳婦絕對不覺得冤枉。

放假期間,我無所事事。

阿土消失了好久,每次上線我都相當黯然,小兔崽子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即便我沒事幹也不至於成天蹂躪你,幹嘛跑這麼快。捏着鼻子給他留言,通篇盡是“阿土哥你去哪裡了?人家想死你了啦。”不酸掉他一層皮纔怪。

何姍打來電話:“小冉,杜凡住院了,你去看看他吧。”

“住院?幹什麼去那住着啊?”

何姍懶得跟我廢話,簡潔明瞭,“病了。”

我嚇得蹦了起來,“幹什麼玩笑,從小到大他就壯的跟頭牛似的,牛生病他都不帶病的。還至於住院?”

我立刻衝到醫院,結果看到他極悠閒的躺在病牀上看雜誌。

“恩,讓我猜,一定是何姍告訴你的。”

“恭喜你,答對了。咱回家行嗎?看見你穿這身衣服我害怕啊。”

老杜微微苦笑:“我倒想了,可他們不放人怎麼辦?”

我沒由來的一陣心驚膽戰,全身發涼,“老杜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兒,前段時間感冒沒好利索,一直沒拿當回事,這幾天又厲害了。” ¸тtκan ¸c○

我將信將疑:“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我的事還少啊?小時候是誰用牙膏把兩塊餅乾粘一塊,騙我說那是哈密瓜味的來着?”

“還不是因爲你把我們家金魚的尾巴全給剪了,好好的一缸小生命,全讓你整成螺旋槳了。”

“誰讓你臭顯擺呢?養金魚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你養鯊魚去啊,就爲這你還跟我爸告狀,看見他拿着雞毛撣子追的我滿院跑你特美吧?”

老杜沉默半響,眼睛賊亮賊亮的,“這麼久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啊?”

“哼,人家坑我的事兒我記得清楚着呢。”

小時候老杜看起來的確是個善良無害的乖寶寶,其實丫一肚子壞水。我的稱王稱霸全都表露在面上,任誰經過都得說上一句“老洛家怎麼出這麼一瘋丫頭”云云,老杜就不同了,背地裡沒少乾結黨營私的事,屬於勾勾手指就能招來一羣小弟的人,可真到了衝鋒陷陣的時候,他一準讓手下的人去送死,自己是往回跑的最快的那個。

我也挺奇怪,怎麼就和這麼一禍害有了這麼多年的交情,最好的哥們恰是當年最看不上的人,確實是挺離奇的一件事。興許是他老拿好吃好玩的巴結我吧,他的衣兜如同小叮噹那個應有盡有的口袋,說不定哪天真會變出只兔子送我。

這麼可人的一個小夥,長大是越來越招人喜歡。女生的虛榮心理可以理解,往往從不是男友的男性朋友身上更容易獲得,畢竟不是自家東西,便愈發覺得佔了便宜,也不怕賊偷,不怕賊惦記。每次跟他走在大街上都有女生側目,我相當得意,心想看吧,使勁看,饞死你們。

“何姍,老杜到底爲什麼住院?”

“不是重感冒嗎?”

“你也不知道?我找過他的醫生了,那禿頭說什麼尊重病人隱私還不肯告訴我。”

那副樣子哪像感冒?輸的液也不是消炎退燒,你當你在騙鬼嗎?

我把老杜要的書送到病房,厚厚的一摞,“在醫院你倒這麼刻苦了,裝給誰看呢你?護士阿姨進來還不是照着屁股給你一針?沒聽說哪個因爲你好學就手下留情吧?”

“看書有益身心健康,我在這裡都快無聊死了。”

我盯牢他的眼睛,不放過每一抹波光,“那你就像我坦白吧,看起來屁事也沒有的杜先生,爲什麼跑醫院住着來了?”

他無可奈何的笑,目光遊移不定,轉瞬間掠過苦澀。

“小冉,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我惡狠狠的放下書,覺得鞭笞一臥病人士實在不太人道,氣得胸口直疼。

轉身下樓,路過婦科時竟看到熟悉身影。

楚熙蹲在禁菸標誌下,把玩着手裡的煙盒。

值班的小護士在一旁警惕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