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

修彥站在宮內最高的天語閣內,俯瞰整個青都。夏月出去定遠了,帶走了他的心神。他,真的不能離開夏月出,知道她不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刻都那麼想念。此前雖然兩人分居宮內與碧玉莊,但是至少她就在那,想她便能去找她,如今,一切讓他沒法掌握,想也看不見,不知道何時能看見。這樣的牽腸掛肚,真的讓他心煩意亂啊。

“參見娘娘!”

衛玳走進天語閣,登上二樓,站到修彥身邊。

“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實在沒心思面對衛玳,修彥轉身準備走。

“聽說月兒去定遠城了,皇上一定很是思念吧。”

修彥不理會,繼續移步。

“您說月兒是不是因爲不能坐皇后的位置,跟皇上鬧小性子呢?”

修彥停下了步子,回頭看着衛玳,他很不高興有人這樣說夏月出。

“其實,皇上若想要立夏月出爲後,臣妾也可讓給她,她不必做得如此可憐。”

“讓給她?”修彥冷冷地盯着衛玳,一時間,對夏月出心煩意亂的思念讓他對衛玳的話產生了強烈的反應,“十年前,拿着我麒麟玉的人是月兒;兩年前,我想向父皇請旨賜婚的人是月兒;我喜歡的玉海棠是月兒,支持我取下大良的碧玉公子是月兒,助我平定雲陽的人也是月兒。讓給她?她不稀罕!”

她甚至都躲開他跑到定遠城去,歸期未定!修彥越說越憤然,甩袖離開。

衛玳驚詫了,思索了許久,才終於明白,修彥愛夏月出,因爲她八歲的時候就那麼機智,因爲她做了天下女人做不來的玉海棠,因爲她甚至做了救國救民的碧玉公子。夏月出,做的一切都不是普通的女子能做的事情,在修彥的心中,夏月出是凌駕於天下女子之上的那一人!而她,卻做了一個替代品,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王妃,還要做一個虛位的皇后。

憤恨地看着修彥遠去的背影,她恨夏月出,她恨他們兩個,毀了她的人生。她本來也可以跟一個愛自己的人白首偕老,她也可以她的聰明才智做出另天下人讚賞的事情,可如今,她只能做一輩子表面風光的皇后,而任由修彥與夏月出雙宿雙飛。

回宮沉思許時,衛玳招來親信,冷聲下命,賜食夏月出。

後宮

榴月初九,修彥登基,帝號月安。衛玳封后,入主棲鳳宮,修無憂冊封昭公主。

不日,宗正寺領頭,羣臣諫言充盈後宮,繁榮皇室。數次諫言,修彥只道,再議。於是諫至劉太后及衛玳。

這日,衛玳至劉太后寧安宮中,商議修彥後宮之事。

“兒臣今日特來請示母后,請母后賜教。”衛玳道明來意。

劉皇后心下明白修彥爲何不納後宮,卻也不能明幫着他。“皇上是何意?”

“皇上只道再議。”

“那皇后怎麼看?”

“兒臣無能,如今皇上膝下僅有昭公主一女,於我皇室繁榮有愧。特請教母后,如何能說服皇上充盈後宮。”作爲皇后,衛玳應出面爲修彥招納後宮,作爲女人,衛玳更想看看修彥能爲夏月出做到何種程度。

劉太后嘆了口氣,“哀家如今只是一個閒置的太后,哪裡能有說服皇上之良方。還是皇后與皇上商議吧。”

見劉太后推脫,衛玳心下有些不滿,開口道:“兒臣倒是想了個法子,但仍擔心皇上不肯,所以想請示母后的意見。”

“皇后有法子?不妨說來聽聽。”

“既然皇上屢屢推辭,那兒臣打算邀請些秀外慧中的大家小姐於宮中作客,若日久皇上有中意的,也不需強諫。母后以爲如何?”

劉太后一聽,看了衛玳一眼。心下想着,這個法子修彥自然無立場拒絕。雖然修彥跟她說過會禪位,讓她幫忙尋找修齊,也預備着好好教導修信,但若是他改變主意,或者此言爲虛,那她也不能完全無所打算。

“此法甚好!”

“那請母后也幫忙斟酌合適人選,改日請進宮來。”

“好,哀家也知道一兩個蕙質蘭心的姑娘,到時送到棲鳳宮由皇后挑選吧。”

十日後,棲鳳宮中設宴,十位妙齡小姐赴宴。

衛玳坐在上座,眼神掃過席中衆位小姐,定定地落在了第一席。隨即笑着看向她,“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小姐?”

衆人都隨着衛玳的眼神看向第一席。劉月華起身,面帶淡笑,福身答道:“回皇后娘娘,小女子劉月華,禮部尚書劉天問嫡女。”

連聲音都很像。原來是劉太后的侄女。衛玳當然明白劉太后選了親侄的意思,但是她根本不在意,她此刻看到的是,劉月華眼神中的淡然與靈慧,像極了夏月出。

衛玳一笑,“月華姑娘不必拘禮,請入座吧。”

劉月華落座。衛玳又問了問其他幾位小姐。

宴席過後第三日,當晚赴宴的小姐分別被衛玳及先皇后妃邀請入宮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