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很快來了新鄰居,一位大美人。
可是,他們三人見着對面的空牢房坐了位新嬌客,頓時面面相覷,皆是一臉莫名其妙。
“看什麼看?你們想笑便笑。”大美人火氣不小,羞憤難擋地避開他們探究的目光。
“葉姑娘居然和我們成了鄰居,真令人受寵若驚。”驚嚇過度,董纖纖腹誹。
葉輕煙臉色不好,聽出董纖纖話裡話外的嘲諷,也不迴避,冷冷地答道:“彼此彼此。”
“輕煙,你怎麼會被關到這裡?”水長老比較有大家長的派頭,不理會她們的互相嘲諷,直奔主題。
“沒什麼,是我不識好歹罷了。”葉輕煙收起脆弱的心情,故作無所謂,結果董纖纖的一句話差點沒噎死她。
“不會是你們的國王看上你,可你沒看上他,一怒之下把你扔到這裡慢慢折磨你?”
董纖纖隨意猜測,但也不敢信葉染煙會對自己的親妹妹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心事被看穿,葉輕煙面上因尷尬而惱羞成怒,不覺開始自怨自艾:“我就是不識好歹,我纔不想當什麼貴人和嬪妃。”
一想起姐姐留她在宮中的目的並不是自己單純地以爲陪伴姐姐排遣孤獨,而是姐姐希望她能得聖寵,讓姐妹倆能共享聖恩。葉輕煙當即反對,表明自己一心修道,不願沾惹男女之事,希望姐姐能明白。可是,她沒有想到,待自己最好的姐姐,竟然會施計算計自己。這夜,若不是她胃口欠佳,沒有用被下藥的晚膳,不然她已經被送到龍牀去見國王。
葉輕煙想起國王的臉就一陣惡寒,避之唯恐不及。
由於她的堅決不合作,甚至動了術法差點傷到國王,國王震怒之下,將她扔到了天牢。
於是,她就成了董纖纖對面的鄰居。
“你姐姐也是爲你打算,只不過強人所難終是不對。”董纖纖從她懊喪的表情裡猜出了大概,不覺詫異,“倒是我低估了你的決心,以爲你是樂意入宮伺候國王,我便不阻攔你姐姐留下你。”
“我怎麼可能樂意?我原以爲只要入宮,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進入欽天監。”葉輕煙一臉鬱悶,“我怎麼就沒看出姐姐的意圖。”
“誰叫你當時光惦記陷害我,怎麼拖我下水,都沒注意到國王對你很有興趣。”董纖纖沒有同情心的吐槽,“這就叫自作自受,因果報應。”
葉輕煙自知理虧,貝齒咬住下脣,臉色蒼白。
同是天牢淪落人,董纖纖雖然覺得葉輕煙現在很淒涼,但也沒有同情心氾濫到忘記葉輕煙想取她性命的事;葉輕煙也不認爲董纖纖會幫自己,雖不至於落井下石,但絕對會幸災樂禍。
水璇暗暗搖頭,到底是倆小姑娘,都很記仇。
“你那間牢房沒有貼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念個口訣打開牢門,想辦法走出天牢並不難。”董纖纖見葉輕煙享受特殊優待,牢房乾淨整潔,鋪的還是被單牀榻,哪像他們這間,盡是一堆茅草,誠心想讓他們羨慕嫉妒恨。
董纖纖的好心建議,讓葉輕煙的眼神更顯憂鬱:“你們是被中原道士的符咒禁止術法,我卻是被我師父設了禁制,封了我的法力。”
“我現在一點法力也用不了。”
葉輕煙苦笑,一臉的無可奈何:“師父和姐姐倒是齊心協力。”都想盡辦法逼她就範。
她被最親的人所爲寒了心,面對冰冷的四周牆壁,反而覺得心裡舒坦,不曾後悔和動搖修道的決心。
“水長老,你能幫她解開嗎?”紀長老和水璇等級相當,估計修爲也相差無幾,董纖纖想讓水璇幫忙。
水璇卻表示愛莫能助:“聖姑,牆上的符咒是專門剋制我等修習的術法,沒有修爲,我如何替她解除禁制?”
“弄來一屋子符咒的人實在缺德。”董纖纖萬分糾結,恨不能一把火把牢房燒個乾淨,眼不見爲淨。
“我倒想見識下欽天監請來佈陣的是誰。”水璇微笑,修習者見到比自己高強的人,自然會生起惺惺相惜的感覺,希望能見其一面。
“那還不簡單?”
董纖纖嘿嘿一笑,讓阿丁對着外面喊:“着火了,着火了……”
同樣被安置在天牢的道士,隨時注意牢裡的符咒,乍然聽到牢房傳來的呼救聲,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小樣兒,當大爺不知道你在故意耍我。着火?別開玩笑了,他特意在牆上貼了闢火咒,說被水淹了也比被火燒了靠譜。
道士心急火燎地趕過來看情況。雖然他對自己的道術一向有信心,可聽到呼救聲,便心生惻隱,終是不忍,遂起身去查看關押水月教妖孽的地方。牢房裡的符咒皆是他一人搞定,空置多時,終於能派上用場。
鼻端飄來一股煙味,道士皺眉。
牢房裡竟然真的飄出一陣煙。
葉輕煙不明所以地看董纖纖拿了火摺子在點稻草。
水璇弱弱地提
示:“聖姑,這牆上有闢火咒,這火燒不起來。”而且就那麼點稻草,怎麼可能把牢房給燒了?
“阿丁,繼續喊。”董纖纖不以爲意,拿着火摺子點了好幾把稻草,但火星剛點起來,她就把它熄滅了。
“這樣不就可以了嗎?”看到稻草開始冒煙,董纖纖把冒煙的稻草放到牢門邊,讓煙氣飄出去。
“你說的那闢火咒能滅火,可沒說能滅煙。”
水璇聽完她的解釋,隨即反應過來,見董纖纖調皮地挑挑眉,水璇也不覺露出笑容:“聖姑這主意真好。”
“咳……咳……董纖纖,你看我不順眼也不用這麼折磨我,把那些破玩意換個方向放,這煙都飄到我這裡來了。”葉輕煙不滿地輕咳兩聲,指揮阿丁擺弄好稻草,“對,往右放,那煙太小了,你使勁吹。”
“看什麼看?我又不是在幫你。”
大美人惱羞成怒,她可不承認自己是好意,尤其是對上他們微笑的表情,讓她覺得好彆扭,還不如繼續敵視她。
董纖纖理解地笑笑,相比葉染煙,她還是覺得又傲氣又衝動的葉輕煙比較可愛。
葉輕煙不適應他們友善的目光,乾脆別過頭不理他們。
“牆上有闢火咒,怎麼還會着起來……水來了……”
一道士急匆匆地拎着一桶水跑過來,可到達“火災現場”一看,他怒了。
“你們故意的。”道士把水桶重重地擱在地上,瞪着地上還在冒煙的稻草,憤憤地指責:“我還以爲你們真的出事了。”
“出事還不是你害的?”董纖纖冷眼看着牢房外氣急敗壞的道士,沒好氣地說道,“李清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上次你說跑南邊來是救民於水火,沒想到是做了伴月國的朝廷命官。”
“董纖纖,我都剃了鬍子,你還能認出我。”
“剃了頭髮我也認識你。”
董纖纖沒和他多廢話,叫他放人。
李清修一臉爲難:“這恐怕不行。”
“你不會真做了朝廷命官?”董纖纖痛心疾首,“想當初,我以爲你志向高潔,宅心仁厚,淡泊名利,濟世救人,可你怎麼就到伴月國幹起陷害忠良的事?”
李清修抗議:“我纔不是朝廷鷹犬。”
“數月前,我測算此地將有大事發生,依卦象看應是人禍,便欲來此替百姓解除這害人根源。”李清修神色哀怨,與董纖纖說起自己到伴月國的來龍去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