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重新恢復視力的時候,我已經身在毛小方的茅草屋之中了。
珠哥躺在了我的旁邊,毛小方站在我們的面前背對着我。
一看到他我就來氣,我掙扎起身子。
“小子,醒了?”他冷冷地說,道。
“嗚嗚。”小飛龍飛到了我的肩膀上站定。
“想不到這隻仙獸如此有靈性,竟然被你收服了。”毛小方讚道。
我摸了摸小火的頭,這小傢伙跟我也算是極有緣分的,而且它還能聽得懂我所說的話。
“毛師傅,我一向很敬重你的,但是你這次爲什麼要弄出一個這樣的考驗。”我質問道。
我很不解他這樣的做法,就算要考驗,無非是考驗我的根骨,我的毅力,但是他竟然要我和珠哥兩個人手足相殘。
他轉過身來,對我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按我說的做,那你的考驗就算失敗了。”
“什麼意思?”
原來,毛小方事先安排了珠哥在火山口的另一邊上山,並且交付了他一個錦囊,裡面有一張寫了我和珠哥兩個人只有一個人能夠活着拜師的指令。
另一方面,他又安排我從山谷進發,然後用火麒麟來騙我,讓我跟珠哥以命相搏。而他就裝成了火山口的那具白骨,以防不測。
“呃……”這時,珠哥摸着昏沉沉的腦袋醒了過來。
“我沒死?”他看了看自己。
“是的。珠哥,我們都沒事。”我激動地說道。
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毛小方。
突然,他從牀上蹦了起來,然後跪下:“毛師傅,我現在就自盡,請你一定要收二舅爲徒!”
我笑了一下,沒想到到了現在他還在爲我着想。
終於,一直冷言冷語的毛小方開口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們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
“爲什麼?”我問。
“如果連自己的兄弟都守護不了,學那麼多道術又有什麼用呢?”
我點頭會意,我至今爲止所做的努力,所奮鬥的一切無非是擔當起陰陽先生的身份,守護我要守護的人。
“那這麼說,你收我們爲徒了!”我和珠哥高興地說道。
毛小方花白的眉毛一撇:“怎麼?不肯?”
“徒兒拜見師傅!”我和珠哥一起跪在了地上,雙手略微向上托起。
“嗯。”師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我們說道:“明天我們就進行拜師儀式,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出去,被我喊住了。
“怎麼?還有事嗎?”他問。
我從包裡拿出了先前的時候小火在山洞口送給我的那株靈芝。
“火靈芝!”他不禁脫口而出。
“師傅知道這個?”我疑惑地看着他。
師傅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我肩膀上的小火。
“原來,它就是守護火靈芝的雙火飛龍獸。”師傅說道。
火靈芝據說是天生地育,吸收了火山內部的炎熱火氣,不斷地汲取靈氣而成。這雙火飛龍獸是兩隻火屬性的仙獸,隨着火靈芝的出現而由八方流火幻化而成,一直守護火靈芝。
可惜,雙火飛龍獸已經死了一隻。我想,也就是這個原因,小火才把一直守護的火靈芝送給我的。
“那師傅,這火靈芝究竟有什麼用處?”我問。
“用處可大可小。”他答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道。
“小到醫治百病,大到修爲順進,甚至直接得道成仙,但是再好的東西也得會用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師傅說的沒錯,火靈芝的用處可大了大,就看決定怎麼用了。
不過,我現在已經想到了要怎麼用火靈芝了。我要把它帶回黃石村,然後用它來治好鶯兒的病。
夜涼如水,我和珠哥吃了點東西就坐在了湖水邊上欣賞月色,小火坐在了我的腿上,舒服地眯着眼睛。
想不到一天之中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至今都不敢相信我會和珠哥戰鬥。
我不懷疑,要是珠哥拼盡全力,即使我有仙骨護體也打不贏珠哥,這是必然的。但是珠哥卻輸給了我,因爲他的心意。
“珠哥,謝謝你。”我不着邊際地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謝什麼?”
“你爲了我,寧願自己去死……”
“別說了,你不也一樣,當時在福地村你爲了不讓我冒險,把我鎖在了屋子裡,然後自己一個人去會那徐天一夥,不也一樣嗎?”
我笑了笑,一時間竟然答不上來。
“好了,我們之間沒必要整那些虛的東西,想來,我們已經來這裡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小夕她們怎麼樣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自己也開始愁眉善感起來了。雖然臨行前用紙鶴知會了她們。但是這麼久沒回去,她們一定會擔心的。
“二舅,安啦,她們不會有事的。”珠哥笑着安慰道。
我嗯了一句,然後回過神來沒有繼續想這些事情。
“呦,不好好休息,怎麼跑出來了?”毛師傅從後面走了過來,然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放心吧師傅。”珠哥說道:“不過是一些皮外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來,你們兩個的體質都不錯,也難怪,一個天生太極貴人,六條慧根護體,另一個有仙骨。而且體內還蘊藏着一股未激發的力量。”
被師傅這麼一讚,我頓時覺得有些飄飄然了。至於他所說的那股蘊藏的力量,我想應該就是那些丹藥了。
想當時,我和珠哥誤入藥塢,囫圇吞棗地吃了我大爺一肚子的丹藥,還有子清丹,所以那些丹藥都在我們的體內消化了,融進了血肉之中。
“對了,師傅,我還沒有問您,火靈芝究竟要怎麼用來治病的?”我問。
可惜,即使見過世面,知道火靈芝的師傅也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用才能發揮它治病救人的功效。
“你大爺應該知道。”他說道。
“師傅還恨我大爺嗎?”我一說完這句話,師傅的臉色並沒有想象中的唰一下變了,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恨什麼?我這人不喜歡記仇。”
“那你還因爲二舅是出馬弟子而把他趕出谷?”珠哥突然插了一句。
“珠哥!”我感覺打停他,但是已經晚了,他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果然,師傅聽到有關於東北野仙的頓時就拉下了灰沉沉的臉。
“這不一樣,你大爺不過是因爲一株草,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是,東北那些野東西卻害死了我的愛徒!”
令我喜出望外的是,我沒想到他已經完全不記恨我大爺了,只是我大爺還在耿耿於懷。但是,東北野仙始終是師傅的一個心結。
他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袖子起身要離去。
“師傅,您還是把事情說出來,如果真的是三爺它們不對,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師傅看着我,頓時搖了搖頭微笑了一下:“臭小子,討回公道?哪有這麼容易?”
師傅說的沒錯,東北野仙衆多,而且修爲居上的更不下二十幾個。單是東北的三巨頭實力就強得已經令人咋舌了,甚至還有常天慶常三爺這般妖孽級的存在,就算是徐天以自己的壽命爲代價也不能佔到它的便宜。
“那師傅還是說說吧,不然我還是無法安心修煉。”我說道。
“也罷,既然我已經答應收你們爲徒了,那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吧。”他又重新坐了下來,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頭,不斷地把玩着。
事情還要追溯到他四十幾歲的時候,那時候師傅和他的兩個徒弟小海和鬱達初在甘甜鎮建了一座道堂,名爲伏羲堂。
世事多變化,師傅在一次除魔中遇到了一隻陰陽師。
所謂,陰陽師,是從印度傳過來的。需要兩個修爲頗深的降頭師才能煉成,並且這兩個降頭師必須是一男一女。
陰陽師一形成,必須在十天之內找到十零時出世的人,吃了他的腦髓才能永生不滅。
那陰陽師一路追蹤,不斷地從算命的手上打聽消息,最後得知了在甘甜鎮就存在着一位十零時出世的人。
於是,那陰陽師來到了甘甜鎮開始尋找。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它們每天都必須吃一個人的腦髓用來保持煞氣。於是鎮上出現了許多的命案。
每一個人都是腦瓜子被咬爛,裡面的腦髓被吃光的症狀。
鎮上的公安廳查了很久,廳長是一位老幹部,他認爲這種事非人所爲,於是他決定請毛師傅幫忙。
師傅查看了那些屍體,果然發現,死者的腦瓜子是被爪子撕開的,而且身上還有一股妖氣。
當晚,師傅擺下了蓮花燈陣,用孔明燈引來了那隻陰陽師,和它大戰了一場。
陰陽師是印度傳過來的,任何中國的神魔都沒有辦法約束它,它不忌道符,不忌陣法。
這一晚,師傅大敗而回,還受了點傷,不過總算是知道是什麼妖孽在作祟了。
他查了一下書,從一本書上記載的資料上知道了這陰陽師需要吸食十零時出世的人的腦髓,纔可以形成最終體。
他默然一想,掐指一算,竟然算出十零時就在附近。
令他更爲大吃一驚的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大徒弟小海。
“那小海師兄怎麼會死了呢?而且還跟東北野仙有關?”我急切地問道。
師傅深吸一口氣,然後開闊胸腔,呼出了一口濁氣:“別急,聽我慢慢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