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冒着騰騰熱氣的煉丹爐,我開始害怕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個瘋子,虧他還是瀛州的仙人,卻想都不想就要把我們投入煉丹爐之中煉化了。
“二舅,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珠哥難過地說道。
“算了,只可惜我只能走到這一步了。”我說道。
“別廢話了,要怪就只能怪你們自己偷了我的仙丹。”他冷哼一聲。
“對了,在臨死之前,我能不能求您個事兒?”我問道。
他略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你說吧。”
“瀛州是不是有一位毛小方師傅?”
“你提他幹什麼?”奇怪的是,我一說到毛小方三個字,他就顯得格外憤怒。
“先生先別惱,我不知道您爲什麼一聽到毛小方就生氣,您先聽我把話說完,反正我也快要死了。”
他搖了搖頭:“好,你快說。”
我點頭嗯了一下:“我的包裡有一塊小八卦鏡,麻煩您交給他,然後轉告他一聲,我爺爺問他個好,也不枉我大老遠地跑來一趟。”
“成。雖然不想和那老東西打交道,但這也是你的遺願,我就幫你完成,你爺爺叫什麼?”他問道。
“我爺爺姓秦,名懷遠。”我淡淡地說道。
“秦懷遠!”誰知道他在聽到我名字的時候竟然會這麼大的反應。
“那你叫什麼?”他接着問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怎麼看他的反應好像認識我爺爺似的。
所幸,我把家底一併告訴他,說不定還事有轉機呢。
“我父親叫秦濟,母親叫徐千嬌。”
突然,那位老先生手上的木杖傾斜地一丟,然後朝我走了上來,不住地對我上下打量,就跟看到了一個久別的親人一樣。
“先生。你哦認識他們?”我試着問道。此刻,他的雙眼早已是老淚縱橫了。
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然後摸了摸我的臉蛋:“孩子,我終於等到你了!”
說罷,他把我身上的金絲退去了,我晃了晃胳膊,老久沒動,感覺有些麻了。
“老先生,敢問你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叫秦逸,是你大爺!”
“您也是秦家人!還是我大爺!”
爲什麼感覺,和他的對白有些奇怪。
我晃了晃頭,回過神來,這麼說來他是我爺爺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大爺。
對了,我想起來了,在徐福村的時候,我爺爺曾經說過,和我父母一起到現世的還有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不直接說明是我的大爺,但是應該就是指我面前的這位老先生了。
現在想來,我也終於明白爲什麼爺爺一直對我再三囑咐要我到瀛州來。
到瀛州找殭屍道長毛小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爲他知道我大爺在瀛州。
可以說,我大爺現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大爺!”我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摸着我的頭,然後說道:“想不到我老秦家還留有一條血脈,上天對我們還算不薄啊!”
“來,快把衣服穿上,彆着涼了。”他笑着說道。
“喂!秦大爺,能不能把我也放了!”珠哥喊道。
我笑了笑:“大爺,能不能把我兄弟也放了?”
“這個自然,你瞧我,認出你,一下就老糊塗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
??哈哈………整個房間裡傳出了我們的笑聲。
原來,當年我爺爺在把我父母從秦皇陵送出去的同時,也讓我的大爺一起走。
而且,我爺爺已經跟他約定好,讓他們出去之後,到瀛州來。因爲,爺爺知道了一件事情。
當年徐福曾經到過瀛州,他覺得長生不死藥很有可能就跟瀛州有關。
解鈴還需希鈴人,爺爺讓大爺和我的父母出去之後找到瀛州,一方面可以保留我秦家的血脈,另一方面也可以從瀛州入手找到長生不死仙藥的線索。
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秦皇陵,我的母親被殭屍所傷中了屍毒。
從秦皇陵傳送出來之後,我大爺和我的父母失散了。我父母后來的變成殭屍,發生了棺中產子的一些變故。
而我的大爺獨自一人被傳送到了南方的一個小鎮。在那裡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他開始尋找瀛州。
他從小就喜歡煉丹製藥,回到現世之後也是如此。有一次上山,他在一處階梯看到了一具乾枯的老道的屍體。
大爺人爲這一定是哪位道長著稱正果了,把自己的軀囊留在了山上。所以,未免山中野獸把他叼走,大爺對他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找了一個參天古樹作伴的僻靜的地方埋了。
結果,一陣靈光閃過,一位道長飄飄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原來,他埋的是這座山上修煉的道長陳庚子的軀體。陳庚子有幸修得仙體,前往了瀛州成仙了。
於是,大爺救請他賜教瀛州一事,陳庚子也興然答覆。
大爺按照陳庚子的指引漂船出海,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才找到了瀛州,然後建了這麼一座藥塢生活到了今天。
想不到,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我到瀛州來想必也是上天的安排。
“小子,那你爺爺呢,現在怎麼樣了?”大爺問道。
我搖了搖頭:“他已經不在了。”
於是,我把事情簡單地跟他說了一下,包括我父母的事情,以及我後來和老大所發生的一切。
“想不到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可苦了你了。”
我釋然一笑,再怎麼苦不也一步一步扛過來了嗎,況且還有珠哥這哥們一路陪着我。
“可惜,黑龍玉落入了徐天的手裡。”我嘆息一聲。
至今我還在感嘆人心難測,想不到曾今的好兄弟徐天宇如今跟我刀劍相向。曾今的二哥也已經和我形同陌路。
“沒事。”大爺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想開啓靈路,沒有你是不行的,所以從這方面來說,我們還是佔據着主動權的。”
我點了點頭擡頭看了看仙霧瀰漫的瀛州上空,那一輪月影豁着刀鋒一樣的光芒。
就在這時,珠哥歡實地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院子的椅子上。手上還抓着一把丹藥。
“珠哥,這些丹藥哪來的呀?”我問。
“你大爺的!”他隨手一扔,幾粒丹藥扔進了他的嘴裡。
“你怎麼罵人還!”我顯得有些氣憤了。
“就是你大爺的,不信你問你大爺!”他顯得怒不可遏。
其實,我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過是想逗這哥們一回兒。
我大爺看着他那吃貨的勁兒,笑了笑:“這些丹藥是半成品,吃不死人,也沒什麼用處,就讓他權當糖吃了算了。”
珠哥嘿嘿地摸着頭,一副賤兮兮的樣子。
“對了,殭屍道長毛小方是在這瀛州吧?”我一邊問,一邊拿出了那塊我爺爺的小八卦鏡。
這面八卦鏡在月光下閃出靈光,極其靈性。
大爺略微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座火山說道:“他在瀛州的另一面。這老傢伙,食古不化,恐怕你也和他很難相處。”
“這怎麼說,我覺得大爺您跟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問。
“陳年往事,不說也罷,但是在你去找他之前,還必須先解決你體內的毒。”
“毒?”我疑惑地看着他:“我體內什麼時候中的毒?”
他看着我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囫圇吞棗地偷吃了我那麼多的仙丹,後面還偷吃了一品丹藥子清丹,這子清丹是提煉真氣,化子虛成靈氣的丹藥。但是你們體內其他的丹藥亂髮揮運用,相互抵衝,結果現在在你的體內形成了拉鋸戰。”
“那怎麼辦?”我着急地問道。悔不改不經過允許就吃了大爺的丹藥,現在丹藥也被胡亂吃成了毒藥了。
“原本我是想把你們煉成仙丹,但是我現在可不能這麼幹。你是我們秦家的唯一血脈。”他深邃的眸子波動着。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微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抓了一下鬍子:“其實,你大爺除了喜好煉丹之術以外,還在釀酒方面有一些造詣,藥塢南側的一里左右就是我的酒廬,昨天我就是去酒廬纔會被你們兩個臭小子有機可乘的!”
我和珠哥相視一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體內的子清丹現在變成怎麼樣了?”我問。
“假以時日,很有可能反噬你體內的真氣。”他解釋道。
靠est!這回可真是得不償失了,原本的仙丹現在變成了危害自己的毒藥。
“那跟酒廬有什麼關係?”我接着問道。
大爺嘿嘿一笑,滿臉的得意:“關係可大着哩!這子清丹性屬燥熱,是屬火之物。你們之前也感受到了,全身就像被放進了火爐子裡烤一樣,不出意外的話,你們的熱毒一夜之後就會再次發作。”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把手放到了石桌上面,那隻大狼狗大奔乖巧地躺在了大爺的腳下。
“而在我的酒廬那裡,有一塊寒冰池,平時我用它來儲存剛釀出來的酒,這寒冰池的水是來自火山底部的,你也不要奇怪,時間的萬物稀奇萬分,火山的底部是寒冰,如果你們藉着寒冰池的陰寒之氣,說不定能把子清丹的力量給化解了。”
大爺說的似乎挺有道理,世事萬物相近卻又相卻,總是對立存在,就像雙魚圖一樣,陰陽相生,黑白相向。
我凝視着那一輪月影,心中想到,也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