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世間最可怕的除了人以外還有一樣,那就是“陰人”。這類人,他們像暗夜潛行的毒蛇躲在背地裡不敢露面,一旦自己銳眼中的目標出現就會伺機而動。
當發現雞湯裡被下了蠱之後,我自然會想到許浩,雖然我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何在,但目前他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我和他只不過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除了經濟利益以外,我和他還真沒有其他可以讓我完全信任的理由。
不過私心地一想,那些歷史上被老闆坑害的人還是不少的,比如魏延就被孔明死後暗算了。所以他要害我們還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我決定做些什麼,即不讓他的奸計得逞,又能夠把他給揪出來。我看着珠哥一臉的嘴饞,於是靈機一動,拿起空碗喊道:“珠哥,這湯真不賴。”
我邊做着假動作邊向珠哥擠眉弄眼,這傢伙頓時會意特地放大了嗓門喊道:“是啊,喝完這湯碗就不用洗了,我保證它連個渣都不剩,明亮得能當鏡子使!”
要不說是親兄弟,就算我隨便地一糊弄他就能明明白白的。我暗暗地偷着笑,且不論珠哥的演技多少有些浮誇,但我讓玉靈感知了一下,剛纔在門口觀察動靜的許浩已經離開了。
自然,我想到這湯有問題了之後就會想到要害我們的人一定就會藏匿在附近。壞人差不多都是死心眼,非得等到受害者確實中計了之後纔會安心。許浩這個小老闆盡打着萬事貴全的算盤,所以無論何時都會下他的那些小心眼,不然人家又怎麼建立起那麼龐大的許氏集團。
而到這時我才恍然大悟,上次多虧有那個啞巴女人我和珠哥纔沒喝下咖啡,不過也因爲她毀了許浩的計劃纔會遭到毒打吧。看來,我是把人家的好心都當成是驢肝肺了。是自己錯怪了人家。
“二舅,愣着幹嘛。追啊!”珠哥提醒道。
我恍過神來,這許浩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害我們,除非有人從中作梗,而要想知道真相就只能尾隨其後了。
帶上隨身的傢伙,我和珠哥悄悄地走出房門,我讓玉靈開始感知,按照她的指引,不多時就跟上了許浩。
這許浩果然有鬼,這漆黑的夜晚,一個人往後山跑,而且鬼鬼祟祟地,沒走一段就得回過頭打探,簡直就跟漢奸夜行出城一樣。
我們一步不離地跟着,不多時他停了下來,然後左右張望了一下,鑽進了一個樹林裡邊。
“小心。”我朝背後的珠哥說道,然後緊緊地攥住了手上的血劍。
我們兩個緊緊地一前一後地尾隨着,貓到了樹林的前邊,透過稀疏的草叢,一點火光射了過來,然後就聽到了許浩的聲音。
“這次一定辦妥了,您放心。”
“好,那小子,害得我二哥肉身不保,要不是我大哥阻擾,我早就拿他餵我的‘肉蠻’了?”樹林裡邊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
我皺着眉頭,悄悄地撥開了草叢,看到了裡面的場景,那許浩此時就弓身站立在火堆的前面。
“靠!這的蚊子怎麼這麼肥啊!”珠哥脖子被叮了個紅包,不自覺地出聲,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以免他打草驚蛇。
所幸,珠哥發出的聲音並沒有引起裡面的注意,於是我探過頭,移動視角,看到了在場的另一個人。
羊角包!不錯,就是他,難怪聲音如此熟悉,而且看到他,我就能知道了那叫許浩給我們下蠱的幕後黑手就是他沒跑了。
雖然驚訝,但我不敢發出聲繼續地打聽着裡面,想要知道這兩個狼狽爲奸的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那羊角包一聽我們已經中了蠱毒,哈哈大笑起來:“接下來他就能任我隨心所欲地玩虐了。”
別提那笑聲有多噁心了,這麼跟你們說吧,就連我的膽汁都差不多快要噴出來了。
許浩接着說道:“大師,你交代的我已經完成了,可以給我解藥了吧。”
“急什麼。”羊角包斜歪着嘴巴說道:“當初可是你自己選擇想要整個許氏集團的,既然要富貴,那代價肯定是有的。”
“可是……”許浩不甘心地說道。
“放心,等一切事情都妥當了,我不僅給你解藥,還把另外一個企業弄到你的集團,你想吞誰就吞誰。這都不是事兒!”
好大的口氣,這個巫師的邪術可不一般,我算是領教過,所以他說的也並非什麼大話,不過聽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我忍不住想要先啐一口口水給那許浩。
因爲,又特麼地是錢作怪,這些人天天都在想什麼,錢多了命不長有什麼用,要知道這個世間可是存在陰司報應的,怎麼爲了那不着邊的東西任由這些混蛋驅使,卑微下賤地甘做奴隸。。
“那在事成之後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許浩畢恭畢敬地說道。
“說。”
許浩點了點頭,依舊一副奴才相:“能不能將先祖的遺體奉還。”
羊角包吹了吹花白的鬍鬚冷哼一聲:“這可是好東西,我可是費了好多的血才讓它暴戾,從而激發它的屍性,雖然棺材菌沒有了,但它對我而言還是很有用的,比如封在陰地養棺材菌,只要我吸收了棺材菌,我的修爲就會更上一層樓,而且我的‘肉蠻’也需要它,你的祖先可全身是寶啊!”
聽到他拒絕,許浩拉下眉頭,一張國字臉皺巴巴地難堪:“大師……”
還沒等他說完,羊角包就打斷了他:“實在不行,我當你祖先好了,你有福氣,我可是比你那死去的老傢伙強好幾倍啊!”
許浩只好無奈地陪着笑:“那是,那是……”
“什麼是‘肉蠻’?”珠哥湊過臉來問我
。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這羊角包已經不止一次提到了這名稱,而且聽他的口氣,應該是他的什麼法寶之類的。
不過我注意到不是這個,我注意到的是,偷屍的人就是這個羊角包,而且說不定還是許浩配合的,因爲當時我只告訴了許浩殭屍是留在了福山的山頂上。
更讓我覺得害怕的是,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算計了,就拿殭屍突然成精這件事來說,我已經說過殭屍成精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而其中一種就是修爲術士的精血。
想必,當時守夜的時候,珠哥看書走神,那羊角包從橫樑上偷溜下來暗中動了手腳也未可知。
“那個頭上戴羊角的是cosplay慢羊羊嗎?”珠哥小聲問道。
我噓地示意他安靜,他沒和麪具男那一夥打過交道所以自然不知道這羊角包的來路。不過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推出一個猜測。
這次不僅羊角包來了,申屠千齡肯定也躲在暗處,而且那個面具男也已經出現在了這個村子裡。
推測的依據很簡單,我想起了那個啞巴女人想要表達的,她當時的動作其中有一個是用手比角搭在頭上,指的應該是羊角包,而另一個用手捂臉,肯定沒跑了,就是面具男!
原來,她一直在幫助我們,從我們進村開始,她就知道了許浩他們想要害我們的陰謀,所以想要趕我和珠哥走,然後又三番兩次地幫助我們,結果被那許浩發現招致毒打。我想她最心涼的應該是我和珠哥對她的誤解吧。
現在想想還真是對不起她,要是當時能理解她的話就好了,至少能早一點發現他們的陰謀。柳七玄也說過,這個村子來了氣息非常人的高人。
這麼說來,一直都是我和珠哥在明,他們在暗,而且我和珠哥還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怎麼樣。
“呃……”珠哥突然捂着脖子慘叫一聲,我抓開他的手往脖子藉着微弱的火光一瞅,這一瞅可出事了,珠哥的脖子起了個大膿包,表面覆蓋着一條條明顯的黑絲。
“你怎麼樣?”我急切地問道。
“頭很暈,二舅,這兒的蚊子怎麼這麼變態,是不是惡鬼投胎的。”
我沒有理會他這半玩笑的話,將他小心翼翼地托起身,然後朝山路走了回去。
我的動作十分小心以免發出動靜吵到樹林裡面的羊角包二人。但可惜一時不慎,腳下沒注意踢中了,一塊石頭,那石頭髮出聲響滾了下去。
“誰!”許浩驚慌地叫道。
我暗道不好,急忙用肩膀搭着珠哥一路衝下山。但奇怪的是那羊角包和許浩竟然沒有追出來。
一路上,由於太過緊張,磕磕碰碰了好幾回,而且珠哥脖子上的膿現在已經開始發癢,珠哥忍不住想要去抓它,但是那膿可非同一般,它膨脹得已經把脖子上的皮撐得只有一張紙那麼薄了
。
要是再被珠哥這麼一抓,那脖子就得露出一個大窟窿。所以爲了防止他抓癢,我一路扶一路跑,還要騰出手來抓住他的雙手。珠哥痛苦地叫着,看着他如此難受,我卻幫不上忙,我的心裡也着實難受。
但我開始感到奇怪,珠哥可是擁有六條慧根護體的,當時在黃石村就算中了蠱毒也沒事,更何況現在都激發了兩條慧根了。
越擔心就越急,越急就容易慌,一路上的跟頭我們可沒少吃,但所幸那羊角包並沒有乘機追來,我和珠哥安全地回到了十三叔那。
“先生,怎麼回事?”十三叔打開門問道。
我也來不及回答他急忙讓他先準備熱水,用熱水先試試看能不能消毒。
回到了屋子裡,燈光明亮起來我才發現,珠哥的脖子哪是什麼膿,那根本就是一隻毒蟲,寄居在珠哥脖子上的毒蟲,珠哥每呼吸一下,它就在裡面隨之跳動一下。
“珠哥你忍着點。”我拿過熱毛巾先擦了一下。
珠哥忍着劇痛,嘴裡不斷地發出嘶~的聲音,緊緊地鎖着眉頭,兩頰不斷地滲出汗珠。
果然又是蠱毒,我把熱毛巾一貼,裡面的毒蟲開始蠕動翻滾,這使得珠哥疼痛不已。
沒想到,這次又被人給暗算了。梅有謙啊,你可是害死你兄弟了。我在心裡狠狠地咒罵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