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身後的衆人此時臉色也是面沉如水。做這行兒的沒有好人,你可以比我強,但你不能玩兒我。這便是此時這羣匪人心中的真實寫照。
水凝輕輕的搖了搖頭。看的沐白滿臉的不解。
“這秘技我沒什麼用,但你們很有用,不是麼?”說完水凝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齒,給了沐白一個標準的微笑。沐白反應過來。
“你想要什麼?我們恐怕沒有什麼等價的東西能交換了。”水凝再次搖了搖頭。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桐城宋家的旗日後再走此路無憂。”這一次,沐白卻是收回了自己的手,猶豫了片刻。這水凝的要求看似簡單,可實則卻不然,要知道這福州一帶的匪人甚多,常年有新人開局立棍兒。再加上宋家車隊什麼時候來又不確定。想要保證其路上的安全,那就要自己一脈的匪人出面了。可若是如此那就很麻煩了,這行都是靠過往行人吃飯的,有誰願意給商隊做保鏢的?但若是敷衍着答應,眼前的這少年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啊!不說其一路打到了福州,就是其剛剛的那滔天的凶煞之氣就讓沐白心中沒有底,一時間沐白就站在那裡沉思,也不說話。想了一會沐白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於是其再次返回到人羣中與衆人商議。
當沐白剛說出水凝的要求時,許多匪人都是急不可耐的就欲答應下來,一個承諾換來一本秘技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可當沐白將自己的擔憂與衆人講過後,人們沉默了下來,低頭沉思。許久,衆人再次擡起頭,一本秘技對於他們這些散修來說吸引實在是太大了!
沒一會兒,沐白再次回來。
“你的條件我們答應,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們若是留在此處便可保證宋家車隊無憂,但若是有一日我們離開,那我們就不會再承諾什麼。”
聞言,水凝笑着點了點頭,二人擊掌爲誓後,福州衆人接連退走。眼見事了,水凝一把提起臧三路的屍首,然後帶着衆人回到了營地當中。只是其在沐白離去之時在其耳邊的一句話卻是令沐白的心中升起了滔天巨浪,就連離去之時看着水凝的目光也出現了莫名的意味。
坐在篝火旁,水凝右手輕輕按在臧三路的頭頂,神魂瞬間飛出將其被封印在頭顱之中的殘魂猛然扯出,隨即引入自己的識海之中。衆人心中生疑,但水凝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一個個便只當自己什麼也沒看到,誰也不願意提起這茬來。
之後,水凝一把掏入臧三路丹田之中,手腕一攪,一顆暗淡的金丹便被水凝拽了出來。看着那靈器幾近乾涸的金丹,水凝輕輕的向着身旁的水衣扔去。
“你體內有這老東西的一縷殘魂,與這金丹沒有衝突,待日後你將金丹完全煉化後我再將你體內殘魂絞殺。”在水衣不解的目光中,水凝緩緩的解釋到。聞言,水衣雙眼一亮,急忙道謝。水凝也不跟她客氣,隨意的擺了擺手。
水凝再次將心神沉入手中的儲物袋上,剛剛水凝拿出秘技之時,其神識就已發現,這儲物袋中還有其它的東西。
忽然,水凝手腕一翻,其手中閃現一本書來,其上書“紙繪”二字。水凝翻開“紙繪”隨意的看了幾眼,瞬間雙眼蹦出了異樣的神采。原來,這“紙繪”便是之前臧三路突破自己三人圍攻所用的詭異身法。
其原理便是將自身靈氣匯於一點,然後飛速運轉、擴散。給人一種自身靈力消散、暫時融入周圍天地靈氣之間的錯誤感官。雖然其看似是如同一張薄紙一般肆意在空間中飄蕩,可又由於本人體內靈力飛速運轉使肉身達到一個急速的運動狀態。並且利用修士習慣於以自身魂力鎖定敵人的習慣,躲避對方的靈力探查,使人即使看到了自己的位置,可只要一出手便會產生時間差,從而脫身。
只不過這身法卻是有着極大的隱患。由於體內靈力在極短的時間匯聚又飛速擴散,那就需要筋脈有極大的韌性纔不會被崩裂,也就是說這功法至少要到築基巔峰或是金丹初期才能夠運用,若是完全屏蔽掉副作用的話至少要到半步元嬰,可若是到了那種修爲,遇到一般的對手用不到這“紙繪”,若是遇到了同樣的對手,這招可騙不過元嬰修士啊!
雞肋!水凝在心中偷偷的給這“紙繪”打上了一個差強人意的標籤。隨後其順手將手中的秘技扔給了一旁的水衣。水衣慌亂之下急忙雙手接住飛來的秘技,心中滿是不可思議,就連離手的匕首也無暇去顧忌。雖然“紙繪”這種身法秘技水凝心中並不在意,可若是落到一般的散修手中不說是至寶那也是關鍵是可保命的底牌,水衣雙手捧着秘技急忙對着水凝服了服身後小心的將其貼身藏於胸前,待過後無人之處再仔細研習。
而其在得了這秘籍之後,安靜的坐在水凝身後神態越發的恭敬,模樣甚是乖巧。
不一會兒,水凝在儲物袋中又掏出了一本秘技,看的水凝眉頭緊皺。普通散修莫說是有這麼多秘籍,就是看都未必能看到這麼多,這老頭竟然收藏了三本!到底這老東西是運氣好,還是有藏書癖?水凝的心中連連吐槽。
當水凝一看到這本書的名字時,心中卻是一陣冷笑。自己這“前輩”也太搞了,這書竟然是《觀山海》,也不怕有人告你侵權!水凝心中想着,眼中滿是好奇,可就在其翻開粗略一掃之後,水凝瞬間睜大了雙眼。
這本《觀山海》卻並非是水凝心中想的那本上古圖錄,而是一種作用於雙目的功法。將自身靈氣自眼部抽離,按照一定的路線運轉,再控制眼部神經自動吸收體外的靈氣,而不吸納入自身。反倒是將自身運轉的靈氣與那靈氣相互纏繞,放於體外。每當使用出此功法時,施法人的雙瞳之中會由於靈氣纏繞,出現兩隻小蛇一般的光影攢動。而這功法則是能夠令施法人“看”到靈氣所到之處的靈氣濃度。
也就是說一個人若是學會了這種功法便能隨意的看到敵方周身的靈氣薄弱點,這對於一個習慣於近戰的人無異於是猛虎添翼啊!水凝剛想將手中的秘技收起時,忽然想到了什麼。默然擡起頭,正好與莫言那美到犯規的雙眸對視在了一起,水凝瞬間覺得頭大了一圈。
原本水凝只覺得這莫言有種莫名的熟悉,可自己又記不得是在哪裡見過。只當做是這個世界中冥冥之中的羈絆。可就在水凝前些日子看到了莫言的容貌時水凝才記起自己是這該死的熟悉之感是從哪裡來的了。
這莫言竟然是當初自己兩次夢到過的女子,現在仔細想來水凝這一世的第一次還是浪費在了有她的夢裡呢!而水凝記起來的不僅僅是莫言是誰,他還記起了當初自己許下的“宏願”。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莫言。
而且水凝的心中還有着些許躊躇,他不相信這世間就有這麼巧,自己夢中的人竟然能夠真實的存在,甚至自己兩次都夢到了同一個人!他不怕是羈絆,他只怕在自己未曾看到的地方存在着一隻操縱着一切的大手,而自己只是它的一枚棋子而已。
水凝的心中苦笑,若自己真的是一枚棋子,那自己真的有勇氣和能力掀翻這盤棋麼?恐怕,自己還沒用那麼大的勇氣吧!念此,水凝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一切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隨後,水凝輕輕一甩,將手中的《觀山海》扔向了對面的莫言。就當是對自己無法完成當初“宏願”的補償吧!
莫言詫異的接住了那本《觀山海》心中滿是不解,她有些不明白,爲何水凝會將這秘籍給自己。論功行賞的話恐怕還輪不到自己那毫無用處的一劍,可一向淡漠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一時間只能拿着那本秘籍,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你無需如此,此功法作用於雙瞳,可觀對手靈力的分佈。你宗門雖有對戰功法,可你的實戰並不出衆,此法可助你。我們三個長期與人戰鬥,其弱點無需觀察便能有所知曉,有無此功法沒什麼分別。”水凝看見莫言的窘態幽幽的說道。聞言,莫言也就不再矯情而是默默的將功法收好。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水凝將功法扔給她的時候,身後便一直有雙眼睛在注視着她,眼神中閃爍的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水凝回到了車廂中,爲宋晴掖了掖被子。心神沉入識海之中,來到識海,藍靈兒歡快的來到水凝的“身前”圍着水凝不停的打量。看着眼前天真模樣的鬼奴水凝的心中滿是愧疚,自從當初與欲途交手之後便再也沒有將其放出去過,藍靈兒自己在此定然是無聊的緊。可自己此時正是在隱瞞身份,若是此時將藍靈兒放出去,那誰還不知道自己是槐陰宗的?
要知道這能夠操縱鬼靈的宗門無數,可能夠不傷鬼魅神志,還能如臂指使的在整個彌塵域恐怕就只有這槐陰宗了。水凝心中又是微微嘆了口氣,他只覺得自己最近嘆的氣是越來越多的,恐怕自己就快要到更年期了吧!
就在水凝剛要出言安慰藍靈兒之時,他瞬間便覺得自己腦子抽了,纔會想這麼多逗比的問題。因爲水凝只見那蘭冷兒繞着自己打量了一會兒後竟然滿臉嫌棄的離開了!是的,他竟然被自己的鬼奴給嫌棄了!
隨後,水凝只見那藍靈兒越漂越高,越漂越快。滿臉的興奮,這貨竟然自娛自樂的把自己玩兒嗨了!水凝此刻才意識到原來小丑真的就是他自己,虧得他剛剛那麼愧疚來着!
水凝不再搭理越玩兒越嗨的藍靈兒,而是緩緩來到那枚鬼卵前。輕輕將右手按在鬼卵之上,細心感受一番,頓時滿臉的欣喜。只因爲原本死寂一般的鬼卵,此刻內部竟然出現了一股強大的靈魂波動,而這波動他太熟悉了,可不正是小黑麼!而那被自己扯進來的臧三路的殘魂早已沒了蹤影,恐怕就是被這鬼卵給吸食了。看來日後還是要多找些強者的神魂來供鬼卵恢復啊!
查探好一切後,水凝緩緩離開識海。而此刻水凝身旁的宋晴幽幽的醒來,眼神迷離的看着身旁的水凝。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水凝急忙伏身問道。
宋晴緩緩坐起,用手輕輕的揉了揉額角。
“我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事,只不過剛剛的法器煞氣太重,你昏了過去,不過不要緊,我已經爲你做了全身的檢查,完好無損。”只是水凝一說到全身檢查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略微的有些不堪入目。看的宋晴臉上一羞,氣惱的啐了一口後便不再搭理他。
傍晚,車隊中昏倒的人們陸續醒來,緲緲的炊煙在營地之中緩緩升起。水凝走下車來,周圍的人們連連問好,水凝也不擺架子,一一回應着。不一會兒,水凝便來到了妙音宗的聚集地。
見水凝前來,莫言等人紛紛迎了上來,帶着其來到了穆長老身前。
“怎麼?這麼急麼?”還未等水凝出聲,穆長老便含笑問道。周圍的弟子們皆是不明所以,只有水凝臉上滿是尷尬的點了點頭。
“你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福州的匪人散去,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有麻煩。”水凝耐心的解釋着,穆長老也是微微頷首,緊蹙的眉心。
“這倒是麻煩,可我們手中的靈石已經全部給你了,況且當初你可是答應我要與我們一同到福州的。”至此,周圍的弟子們才反應過來,水凝此次前來竟然是又想趕自己等人走,一個個滿臉的不滿。
“水公子怎能如此?”
“是啊!當初我們的靈石可是全都給了水公子了。”
“沒錯,此刻我們身無分文,叫我們如何到福州。”
周圍的女孩兒們羣情激奮,說着說着,竟然還一個個開始抹起了眼淚。
看着身邊一個個戲精,水凝心中哭笑不得,於是其右手輕輕一指。
“你們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