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晴白了水凝一眼,不管怎麼說宋易也是自己兄長,夫君倒好。叫自己兄長怎麼就跟叫個下人一樣,連個“請”字都不說!雖然如此,宋晴也是乖巧的下了車去找宋易。
宋晴帶着宋易來到了車上。宋易心中滿是疑惑,自己這妹夫自醒來便沒有下過車,今日突然叫自己來是爲什麼他始終想不明白。
“坐。”水凝指着對面的墊子示意宋易坐下。宋易落座後,有些不知所措。說實在的,此時的宋易卻是有些怕水凝。一是有些害怕他修士的身份,但更多的卻是害怕水凝的手段,無論是沐城的吳峰,還是榆城的張家一想起都讓宋易不寒而慄。
“妹夫此番叫我來是有什麼事麼?”宋易小心的詢問道。
“沒事就不能叫大舅哥兒來聊聊?”水凝一臉的玩味,宋易見水凝如此便有些尷尬的不敢言語。
“好了,不開玩笑,有件事問你。”見水凝褪去玩味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宋易也知道水凝接下來的問題定然有其深意,也是一臉嚴肅的看着水凝。
“我且問你,此番宋家僱傭嶽山是誰的主意?”聞言,宋易眉頭一皺,仔細的思索了片刻,將當初的情景仔細的回想。突然,他彷彿也感覺有些蹊蹺。
“若不是你問起此事,我也沒有回想過此事。可此時回想起來卻是有些蹊蹺。”聽到了宋易的話,水凝向前探了探身子。
“這事似乎是按我的意思安排的,可又好像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按理講我當時在出發之前曾與爺爺聊過一次。記得當時我提過此路較遠,又帶着晴兒心中有些擔憂,我當時感嘆若是能有個修士同行就好了。但此時想想當時似乎是爺爺若有若無的在引導我說出此話。當我話一出口爺爺便滿是認同,然後着我去安排。”聽完宋易的話,水凝陷入了沉思。隨後水凝點了點頭,閉上雙眼靠在車邊。見此,宋易知道水凝的意思,便默默的下了車。
宋易下車後,水凝睜開雙眼。
“將老鬼他們倆叫來。”聽了剛剛夫君與兄長之間的談話,宋晴也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頭。聽到了水凝的吩咐急忙又去尋找煉陣子二人。
沒一會二人來到車內。水凝將剛剛宋易所言講給了二人,又將此時車隊的情況概述了一遍。煉陣子眉頭緊鎖,鬼瞳想了一會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憨憨的看着身旁的二人。這些彎彎繞繞就交給他們倆吧!畢竟他們修爲太弱,若不動動腦子就顯得太無用了!鬼瞳如是想到。
“從今日起,咱們三個每日夜裡必須有一個保持清醒。還有適當的將你二人的修爲透露出去,但不同的人要有區分。希望能避免一些麻煩吧!”聽到了水凝的安排,二人瞬間便明白了水凝的意思。人太多了,人心也太多了。隨後便點了點頭。對於未知,自己等人能做的安排就只有這些了。
又過了大約半月餘,車廂內的水凝經過長時間的休養已經能夠熟練的操控自己的身軀了,只是其神魂因爲多次的撕裂還有些虛弱,使得其總覺的腦子昏昏沉沉的。興許是自己睡的太久了,腦子也開始轉的慢了。於是水凝便在宋晴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出了車廂。
時間已是晌午,依着宋家車隊的慣例此時整個隊伍正在安營休整。水凝伸手擋住刺目的陽光,待雙眼慢慢適應後緩緩放眼望去。只見眼前龐大的車隊,熙熙攘攘的人羣,水凝心中竟有些無語。自己就是睡了一陣子,與宋家車隊同行的人數竟然又增加了許多,粗粗一看人數竟然已經快要突破一千五百人了。
而就在此時,整個營地卻突然間變得安靜起來,一道道目光齊刷刷的向着二人看來。遠處去的鬼瞳二人見水凝出了馬車,一個縱身來到水凝二人身側,鬼瞳愣愣的哼了一聲,全身氣勢蒸騰而起。周圍人見狀連忙嚇的低下了頭,只是一個個低頭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對着水凝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車隊中的人之所以對水凝好奇也是有原因,因爲車隊中大多數的男子自從加入車隊開始看到宋晴的那一刻便是驚爲天人,不少人對其均是不由的升起了一絲愛慕之情。可見到宋晴盤起的秀髮後大多是惋惜不已,但仍止不住心中的臆想。所以車隊中的每個人都希望能看一看這樣的女子究竟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子。
可同行的近半年多,衆人都未曾見到那人。按理說宋晴生於宋家這樣的世家本應十指不沾陽春水,但衆人卻是看見宋晴這天仙一般的女子竟然每日三餐親自烹好後送進車廂。想來車廂中的人必然是其夫君了。人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憐惜之情,又同時感嘆宋晴所託非人。
而宋晴隨後做的事更是使衆人大跌眼鏡,只見宋晴竟然還親自爲其夫君端去清水洗漱,之後更是爲其去處理排污!見此,隊伍中許多人的心思竟然又開始活絡起來,只因宋晴所做的完全就是在伺候一個重病之人,而且是命不久矣的人。若果真如此,那自己豈不是有機會了!
可直到今日,衆人的心卻再次涼了下來,只因爲今日宋晴竟與她夫君一同下了車!這樣一來叫衆人如何能不好奇。隊伍中的男子定是要將自己這個“情敵”瞧個仔細,看看自己哪裡不如那個病秧子。而女子則是好奇,宋晴這般優秀的人兒到底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子。
但就是這一眼,衆人便是大失所望,均是感嘆這宋晴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瞧上這麼個人。
在衆人眼中,水凝雖然算不上醜,但也實在是說不上俊朗,滿臉上也就那一雙狹長的眸子還算得上出衆,其它的器官也就勉強算是個路人。而此時,與兩位上仙站在一處差距簡直與天地一般。而此時的水凝由於精血大量缺失,身體也是骨瘦嶙峋,套在寬大的袍子中簡直是滑稽的可笑。觀其臉色亦是蒼白頹廢的很。衆人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宋家怎麼會同意宋晴嫁給這樣一個人。就算是在路邊撿,說不得也能撿一個比這個強的。
看出了衆人目光中的含義,水凝苦笑不已。愧疚的看了看身旁的宋晴,女孩子嘛?在一起比的最多的就是誰嫁的好,可自己此時這幅模樣還真是有些拿不出手,未免有些丟了晴兒的臉面。一旁的鬼瞳看到衆人的目光心中甚是不悅,但感受着水凝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時也不好發作,只是臉色難看的掃視着周圍的人羣。
就在水凝等人尷尬之時,宋易帶着一羣人向着水凝等人走來。
“妹夫,妹妹你們出來了!妹夫我來爲你介紹諸位同行。”說完,宋易便將同行中各個車隊的主事一一介紹給水凝。水凝一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各個隊伍中的主事皆是長期遊走在外,見過市面的人精,想法自然是與普通隨行不同。水凝此時雖然賣相有些不堪,但看看其身旁的兩個是什麼人,而且看樣子還很聽他的話咧。這個病秧子竟然能夠讓兩名真仙俯首聽命,那其就不僅僅只是個病秧子。也就對水凝的態度不敢有什麼意見,甚至還有些恭維的與其說了幾句話。
隨後各個隊伍中的修士也一一上前打了個照面,絲毫不敢怠慢。試想,那些凡間的商賈主事都能夠想明白的道理,這些修士怎麼不明白?而且不說這個,就說那些修士在水凝身上感受到那磅礴的靈力和濃厚的血腥之氣也能知道眼前這病秧子是個狠人!又哪裡敢有絲毫的放鬆?
而衆人不知的就是車隊中有一些人見到此種場景,目光中流露出了絲絲不解,隨後陷入了沉思,只是他們心中想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而此時水凝的神魂雖然受創,但仍是強大的令人驚歎,在水凝強大的神魂下,一些神態詭異的人已經被其牢牢的記在心中。水凝與衆人打過招呼後滿意的笑了笑,有時候釘子不一定要拔的太乾淨,不然就會少了許多樂趣,不是麼?
過後,水凝便在宋晴的攙扶下帶着鬼瞳二人離開了隊伍。在離開隊伍許久後確定了身後沒有尾巴,水凝便放開了宋晴的手,用力的伸了伸懶腰。在宋晴滿是疑惑的眼神中,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我已經沒事了,剛剛只是給‘有心人’演一場他們愛看的戲罷了。”聞言,一向聰慧的宋晴哪裡不知道水凝的意圖?
“你是說隊伍中會有歹人?”
“誰知道呢?就當是有備無患吧!”宋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們現在要去幹嘛?”宋晴一雙天真的小眼睛衝着水凝眨呀眨的,看的水凝心直癢癢。
“咱們去找一處地方,試一試我現在的極限在哪裡。”說完一把抄起宋晴的小蠻腰,風一般的向着遠處飛奔而去,嚇的宋晴驚呼連連,死死的抱住水凝的脖子。老鬼二見此隨即也跟了上去。
一炷香過後,四人來到一處水潭。水凝滿意的點了點頭,三人巡視了一圈確認安全。
“懶貨咱們倆過過手,老鬼在旁邊自己看着。”聽了水凝的話,煉陣子頓時就不幹了。
“爲什麼是我,你怎麼不跟老鬼打?”一旁的鬼瞳聽完,緩緩的拿起“巨奎”,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他的修爲高,我感覺我在煉化這幅牌時有些感覺不一樣,讓他幫我仔細瞧瞧。”水凝思索着說出了自己的問題所在,煉陣子看其一臉嚴肅不似玩笑,整個人也嚴肅了起來。這種事一旦發現最好及時搞清楚原因,否則在與人對戰之際說不得就會成爲致命的點。
二人也不囉嗦,水凝一上手便是一張張卡牌順勢而出。每張卡牌皆是化作一縷金光衝着煉陣子要害而去,嚇得煉陣子菊花一緊,接連閃躲。他第一個感覺就是——快!超乎想象的快!他原本已經對這組法器有了一定的高評價,而此時看來自己還是太保守。感受着撲克中靈力的量恐怕這已經是法器中的極品了!而一旁的鬼瞳見此雙眸中也是異彩連連,目不轉睛的看着對戰的二人,絲毫不敢放鬆,生怕錯過了哪些細節。只因爲此時二人對戰的方式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皆是要依仗靈活的身法和步數,對於此時找到新方向的鬼瞳來講簡直就是一場極其標準的教學啊!此時的鬼瞳就猶如是三伏天飲下了一杯冰水,看的簡直是酣暢淋漓。
緊緊幾個呼吸間水凝便將五十四章牌打個乾淨,煉陣子見此頓時眉開眼笑。
“你的牌已經打完了,看你接下來該怎麼辦?”
水凝聞言,嘴角輕輕一勾。
“你似乎忘了我今日叫你來是幹什麼的了?”說完,只見水凝雙指輕輕一擺,煉陣子只聞側後方一陣破空之聲襲來。
“糟了!”煉陣子一個俯身躲過身後襲來的卡牌,心中直呼大意了!自己竟然忘記這小瘋子已經煉化了法器!隨後只聞身旁接連傳來破空之聲,煉陣子慌亂之下接連閃躲。可一張牌在自己舊力已老新力未發之際奔着自己面門而來。煉陣子心思電轉之下,只能一個以頭搶地爾,選了一招最難看的姿勢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起身之後,只見遠處的水凝身旁緩緩浮動着十餘張卡牌。在水凝的操控下向着自己急速襲來。煉陣子接連幾個翻轉一一躲過。而此時的水凝不停的感受着自己體內靈力的消耗,同時又不停的輪換自己控制的卡牌,感受着每張卡牌對自己靈力的需求與變化。
最終,一張卡牌在煉陣子驚恐的目光下疾速而止,無力的落向了地面。煉陣子苦笑了看着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的水凝。
“你丫有點過分了,還未曾築基就已經能將我逼到絕路了!”
“說的就像你真的盡力了一樣!”水凝白了煉陣子一眼後便躺在了地上恢復着靈力。水凝說的沒錯,煉陣子最拿手的陣法還沒有用出來,若是其真的想要搏命,怕是十個此時的水凝也得躺這。
“我現在一次最多隻能操控十四張牌,體內的靈力只能維持半個時辰。”水凝想了想衝着身旁的二人認真的說道。
“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你纔是個練氣期啊!就算是築基也沒聽說誰能夠一次操控這麼多法器的!”煉陣子無語的吐槽着某個正在凡爾賽的人。
水凝聞言搖了搖頭。
“這不一樣,這幅牌本就是一副,若是同時使用便如一個陣法一般,靈氣需求相對少一些,按照實際來講其實我只操控了這個法器的四分之一而已。”聽了水凝的解釋,煉陣子二人點了點頭,只有法器的主人才能真正的明白每個法器的真正情況,聽水凝如此說,也就知道了水凝其實只比一般人強上那麼一點而已,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強大。
“老鬼你看出什麼了?”
鬼瞳思考了一會。
“兩張鬼牌要比其它的牌速度快,威力也大,這算麼?”鬼瞳不確定的說出了自己觀察出來的結果。
水凝陷入了沉思,說實話其實他也是這麼覺得的,在煉化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兩張牌與其它的不同,剛剛說的其實他指的就是這兩張牌。但由於心中不確定他並沒有明說,希望鬼瞳不會被自己誤導從而說出最客觀的評價。
“我也覺得這兩個牌有些特殊,但我以爲是我的錯覺。懶貨,煉器你是行家,你幫我分析一下。”
煉陣子,拿起身旁的兩張鬼牌,又拿了其餘的牌比對了一番。說實話,這些牌在一路上他沒少碰,外形和重量上都沒有什麼不同,否則自己早就能作弊了。既然外在沒有什麼不同,那就只有那兩個可能了。
“這些牌咱們三個都很熟悉,外在不會有什麼不同。那就只有兩個方面可能存在差異。”聞言,水凝三人皆是向着煉陣子望來。
“一是這兩張牌中的陣法與其它牌有所區別,二就是材料。雖然每種材料的重量與體積不同,但仍舊有一些煉製手法與方式使其與其它材料煉製的法器看上去一般無二。”聽了煉陣子的解釋,幾人才明白,可雖然都聽明白了,但幾人似乎並沒有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水凝粗暴的揉了揉頭。
“你就說會不會有隱患吧!你說這些我也不明白啊!”看着水凝傻了吧唧的模樣,煉陣子也是暗罵自己是個蠢貨,跟這貨這些幹什麼?
“你是豬麼?這兩張牌看上去跟其他的一樣,但其威力和速度明顯要高於其它牌,那就是說它的陣法和材料可能比其它牌都的規格都高,怎麼可能是壞事!”眼見煉陣子氣急敗壞的解釋着,水凝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好事啊!早這麼說不就得了!說那麼多屁話什麼用?”煉陣子被水凝這一句氣的只翻白眼,再也不想搭理這貨了。
事了,幾人便再次向着對方向追去,眼看就要追上車隊。宋晴連忙拽了拽摟着自己的水凝,感受到宋晴的小手,水凝纔想起來,自己還需要裝病呢!
於是幾人慢下了腳步,水凝也任由宋晴扶着自己“奮力”的向着車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