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卻說小唐叫人傳信懷真,卻不說因了何事。而懷真欲走之時,他偏又抱住了不肯放似的,正一吻之間,卻忽地聽到驚天動地的嚎啕哭聲,從旁傳來。

休說是懷真,也小唐也有些詫異,忙便停了。

兩個人都向着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卻見就在前方不遠,站着兩個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儼然正是林明慧跟凌霄兩個。

這放聲大哭的,自然正是凌霄了。

先前林明慧本在廳內應酬,不料凌霄不知爲何,竟鬧騰起來,百般哄勸,仍是不肯安分,林明慧便領着他出外玩耍,因遠遠地看見了懷真的丫鬟夜雪站在此處,兩個人便也往這邊而來。

誰知出了廊下月門,不期然竟看見小唐把懷真一把抱了回去,低頭吻落……乍然見了這一幕,林明慧便驚呆了。

正是在無法可想、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卻聽得凌霄忽地大哭起來,林明慧這才醒神,忙低頭看向凌霄,道:“是怎麼了?”

凌霄痛哭不已,小孩兒張口仰頭,原本雪白的臉此刻也漲紅起來,也不知他小小地身子從哪裡來的那許多淚,頓時滾滾而落,沾了滿臉都是。

凌霄素來在家中雖也頑皮,但卻從不似今日這樣,如此的高聲痛哭,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林明慧來不及理會周遭,忙蹲下身子勸慰,卻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然而任憑她如何問詢撫慰,凌霄只仍是嘶聲大哭不止。

這一會子,懷真因也忙撇下了小唐,向着林明慧跟凌霄身邊兒過來。

懷真見凌霄果然哭的厲害,心中十分擔憂,因匆匆地跑到跟前兒,也隨着林明慧問道:“凌霄怎麼了?是不是磕碰着哪裡疼呢?”

明慧見她來到跟前,便道:“好好地呢,不曾碰着,不知怎麼就哭了起來。”說着,便又哄凌霄道:“乖孩子,到底如何了呢,快跟娘說一聲兒?”

懷真見凌霄仰着頭閉着眼,不管不顧,哭的撕心裂肺,小臉也漲得通紅,懷真自十分心疼,忙蹲下身子,也握着手道:“乖凌霄,別哭了,嬸嬸在這兒……”

凌霄聽了她的聲兒,才微微地止住了,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了懷真一會兒……雖然不哭了,但因方纔哭的太過厲害,此刻身子一抖一抖地,看着着實可憐。

懷真見他停了下來,忙掏出帕子,輕輕給他拭淚,口中道:“好端端地怎麼哭起來……怪可憐見兒的。”

凌霄動也不動,任憑懷真給他擦了淚,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懷真,小小地身子仍是微微抽搐抖着。

明慧見狀,略放了心,知道他小孩兒心直,只怕是不知道哪裡不如意了,便即刻痛哭起來罷了。正好兒這會兒小唐也走了過來,笑問道:“這孩子是怎麼了?”

誰知,小唐不問則已,一問之下,凌霄睜大雙眼,看見他時,竟忽然又大哭起來,一邊兒哭着,一邊兒且張開雙臂,猛地撲倒懷真身上,張手將她牢牢地抱住了!

衆人見狀,都又是詫異,又且不知所措,懷真愣愣地,只好將凌霄也抱了一把,道:“乖孩子,到底如何了呢?”

小唐挑了挑眉,同明慧對視一眼,明慧也不知端地,因站起身來,苦笑道:“這孩子性子便有些古怪……倒不知又哪裡惹得他不高興了。”

小唐見凌霄死死地摟着懷真,便笑說:“他果然倒是喜歡懷真呢?”

明慧也笑道:“誰說不是?你瞧瞧他們兩個,偏偏是這般投緣,連我方纔勸都不聽了,偏聽懷真的……”

懷真正擔心凌霄,聽他兩個一問一答,便回頭看了小唐一眼,眸中透出憂慮之意。

小唐知情,便擡手在她肩頭輕輕一按,寬慰道:“不必擔心,他小孩兒便是這般……”

懷真還未回答,不料凌霄看見小唐把手搭了過來,他竟擡起手來,便把小唐的手打了一下,又拼命地意圖推開,雖說他小孩兒並沒什麼力氣,但這舉止卻顯出極不悅之意。

小唐一愣,旋即緩緩縮手。

明慧一驚,忙喝道:“凌霄!做什麼這樣無禮!”

凌霄仰頭瞪着小唐,雙手又緊緊抱着懷真不放,懷真怕明慧嚇着他,便道:“不礙事的。”

小唐端詳了片刻,不解這意思,便笑對明慧道:“看樣子這小傢伙兒跟我卻是不投緣的。”

明慧心裡忐忑,便道:“到底還是個孩子,尚不知事呢。”

小唐若有所思地看了凌霄一眼,卻也淺笑着點了點頭,因對明慧道:“我不便多留在這兒,且先回去了。”

明慧望着他,便道:“哥哥外頭必有應酬,且快去罷。”

小唐又對懷真道:“我先出去了,若有事兒,就遣丫鬟叫我。”說話間,便又擡手……不料凌霄又睜圓了眼睛,彷彿怕他又把手搭過來一般。

小唐見狀,偏虛晃一晃,逗得那小傢伙的眼跟着警惕地轉來轉去,小唐情不自禁笑了幾聲,才負手自去了。

小唐去後,凌霄便不曾再哭了。不料又有郭夫人聽說凌霄大哭大鬧,忙派了丫鬟來問究竟,明慧只說是小事罷了,那丫鬟自回去稟告。

丫頭去後,明慧嘆了口氣,垂眸看去,卻見凌霄仍是握着懷真的手兒不放。

明慧便嘆道:“這孩子年紀還這樣小,就已經不聽我的話了,將來再長大幾歲,且不知會如何呢,只怕要反了天。”

懷真道:“如今他天真爛漫的,不懂那些凡俗規矩是有的,等長大了,不須少奶奶教導,他也自就懂了,只怕那個時候,學會了洞明世事,塵世經緯的……卻也不會如這會子這般無邪可愛了,是以這個時候倒是最好的。”

明慧聽她說出這話來,細細一琢磨,何嘗不是這個道理,不由點了點頭,嘆道:“妹妹說的很是,別說是凌霄,只說我們……”說了這句,心有所覺,便忙停住了……只是無言低下頭去。

懷真見她忽地止住,轉頭看了一眼,細想她的話,知道明慧本想說什麼,便也不提。

懷真只低頭又看凌霄,卻見他已經不復先前那副痛哭失聲的悲慘之色,眼睛雖仍是紅紅地,可是卻透着喜歡之色。

懷真便笑道:“凌霄這會子好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同嬸嬸說……方纔到底爲何哭了呢?”

凌霄見她問,便眨着烏黑葡萄似的眼睛,想了會子似的……卻並不回答。

明慧忍俊不禁,道:“現在話尚說不利落呢,只怕真真兒是無端端就又發脾氣才哭的。”

懷真見他這樣小的人兒,七情六慾尚且混沌呢,只怕果然是無緣由而起的……又怕再催問幾句,只怕又要惹小孩兒不高興了,當下便也不再理論此事。

兩人說了會兒話,忽地見郭建儀來到,因問起凌霄方纔大哭之事。

明慧詫異,就笑道:“不過是孩子胡鬧罷了,沒什麼大事,先前驚動了太太,還特意派人來問,如今怎麼連郭侍郎也知道了?”

郭建儀微笑道:“我聽丫頭們說起,怕有什麼不妥,到底親自進來看看纔好。”

明慧笑說:“當真是無礙的,我倒是過意不去了。太太的好日子,這孩子卻這般不知禮數。”

郭建儀道:“少奶奶說哪裡話?小公子還這樣小,哭哭鬧鬧自是正常,只要他無礙,我們自然也跟着歡喜。”

郭建儀說話之時,凌霄不聲不響,只是拿眼睛看着,倒顯得乖巧安靜的很。

因見郭建儀來了……明慧倒也明白,郭建儀同懷真也算是親戚,只怕兩人私底下也有些話說,因此明慧便不欲打擾,正要帶凌霄回房去,凌霄卻仍是抱着懷真不肯撒手,懷真跟着哄勸了會兒,凌霄竟也不肯聽。

明慧見凌霄委實反常的很,便皺了眉,頓時便要喝罵幾句。

懷真見勢不好,便只得帶笑說道:“不如讓我再同凌霄玩一會子,片刻我便也回去了,不會耽擱太久的。”

明慧想了想,便笑說:“只怕他不聽話,又惹人惱。”

懷真俯首問道:“凌霄跟着我是乖的,嬸嬸說的可對呢?”

凌霄竟然點了點頭,明慧啞然失笑,道:“好好好,這會子,有了嬸嬸忘了娘了!”說笑了句,又叮囑了兩句,便自先回廳內去了。

當下懷真便握着凌霄的手,因對郭建儀道:“多日子不曾跟小表舅見面兒了,一向可好呢?”說着,便細看郭建儀,見他的容顏倒是並未變多少,只是眉宇之間更多些沉穩氣息了。

郭建儀正自也打量懷真,卻見她卻比之先前越發出落了幾分,竟似菡萏新開,香肌弱骨,眸光流轉,自有一股絕世獨立出塵之姿。

郭建儀便一點頭,說道:“我很好,只是向來公務繁忙,雖然想去探望懷真……只又想着,恐怕不便……”郭建儀說到這裡,眼皮垂下,又一想,才勉強笑說:“橫豎知道你很好,我便也放心了。”

若是懷真不知他對自己的心意,倒也罷了……只因隱約知曉幾分,又偏也明白小唐心裡是忌憚郭建儀的……因此懷真對待郭建儀,竟也不敢如從前一樣毫無忌諱,只是格外守禮罷了。

此刻聽郭建儀說了這句,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心想若說的親暱了,恐怕叫人多心,若冷淡說幾句,只怕又會傷人的心。

懷真想了會兒,便只道:“我聽說戶部最近事情果然是多,小表舅雖然一心爲國,卻也要保重身子纔好。”說着,便擡眸看向他面上,不再多言。

郭建儀一笑,四目相對,此刻兩個人不必說話,彼此卻已經知道對方的心意。

片刻,郭建儀便說道:“懷真的話,我自然會記在心上。”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有些話,只能存在心裡,說出口來,或輕或重的……只怕另生誤會等等,因此郭建儀說罷之後,便只忍了心底萬語千言,自重回前廳而去。

懷真見他走了,心底才又想到一件事來……本想問他的,又琢磨了會子,卻覺得貿然相問反而不好,於是罷了。

原來上回含煙召她進宮,說起肅王作亂那夜,危急之時有人將她帶離險境,那人雖未明說是郭建儀,可含煙自猜了是他。

懷真聽了,半信半疑,因要當面問問郭建儀,可想到此事有些玄妙,不如不提。

懷真正思忖間,就聽凌霄叫道:“嬸……嬸孃……”

懷真忙定神,便矮下身子,笑道:“凌霄叫我做什麼?”

凌霄歪頭,眼巴巴看着她,張手道:“抱……”

懷真不由失笑:“果然是我粗心了,站了這半日,凌霄果然是累了。”當下便把凌霄抱入懷中,說道:“咱們回廳內去罷,若回去晚了,叫人以爲我把你拐跑了呢。”

凌霄嘿嘿一笑,又張手摟住懷真的脖子,便乖乖地趴在她的肩頭,果然親暱十足。

懷真垂眸,見他如雛鳥一般依偎着自己,心中竟莫名動容。

且說小唐自回了前廳去,又陪着衆人吃了會兒酒,便起身退到外間,只在桌邊兒吃茶。

正出神,忽地有人來到,帶笑說道:“如何我方纔在外頭聽人說,你把凌家的孩子嚇哭了?”

小唐轉頭,見來的果然是熙王趙永慕。小唐便笑道:“偏你是個順風耳不成?又聽誰瞎說的?”

熙王笑道:“你別管是聽誰說的,可有沒有這回事?”

小唐淡淡道:“那孩子哭的時候,我正陪着懷真,隔着他十數丈開外呢,如何我就嚇着他了?”

熙王挑眉道:“既然不是你嚇着他,如何他又推打你呢?”

小唐側身擡頭,細看熙王,道:“到底是誰這麼長舌?”

熙王仰頭一笑,因落了座,見左右無人,便問道:“好罷,不說笑了,先前你忽然有些神不守舍的,興致不高……後來竟又離席了,卻是爲何?”

小唐見果然瞞不過他的雙眼,便笑道:“我自問也並沒怎麼露行跡,如何你偏知道的這樣清楚?”

熙王說道:“不然如何能談得上是打小兒的情誼呢,別說是我,景深必然也都一清二楚罷了。”

小唐聽到這裡,便斂笑垂了雙眸,卻並不回答。

熙王細細端詳了會兒,因問道:“此後你便去尋懷真了……總不會是,跟懷真有關?”

小唐越發愕然,擡眼看了熙王半晌,脣角微張,半晌卻又一笑,道:“快回去吃你的酒罷,在這兒問東問西的,可討人嫌。”

恰逢這會兒,便有人來同熙王見禮,熙王只得起身寒暄去了。

小唐自又吃了杯茶,便站起身來,忽地見外頭有幾人經過,卻是春暉應佩等青年才俊。

小唐凝眸仔細一看,果然見凌絕也在其中,幾個人不知正說什麼,委實地意氣洋洋,小唐的目光卻只在凌絕身上——卻見他今兒難得地穿了一件淺水紅的圓領袍,繫着黑色金鑲玉的腰帶,腰帶上繫着一塊玉佩並一個香囊,那水紅色越發顯得他臉白鬢青,長眉帶翠,目若寒星,自那冰雪之姿裡透出幾分別樣驚豔來。

小唐掃了幾眼,目光便落在凌絕腰間那香囊之上,卻見乃是個金褐色的香囊,上頭只是簡簡單單地繡着一朵蓮花,小唐盯着那一朵蓮,目光一時之間竟變得銳利起來。

正在此刻,那邊凌絕若有所覺,目光轉動,便看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隔空相對,小唐眉峰一動,眼中銳色斂去三分,而凌絕看了一眼,便遙遙地向着他做了個揖,小唐脣角微動,只向着他淡淡地略一點頭。

凌絕這才又同應佩等衆人說笑起來,過了片刻,再看向那窗戶,卻並不見小唐的人了。

是日,直到黃昏時分,來客才逐漸地都散了。

只說小唐陪着唐夫人跟懷真回到府中,唐夫人周旋一日,自是累了,便晚飯也不吃,只早早地睡下了。

懷真自回了房中,沐浴更衣,回來之後,卻見小唐歪在牀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懷真起初不理,從梳妝鏡前偷看幾回,見他仍是盯着自己,懷真便忍不住,回頭問道:“只看着我做什麼?”

小唐聽了她問,才道:“我記得,先前你身上有個香囊來着,是繡着蓮花的?”

懷真略一想,便笑道:“可不是呢?先前那個隨身帶着的,後來凌少奶奶帶着凌霄來,那孩子拿在手裡把玩,我見他竟是喜歡的,便給了他了……”

懷真說到這裡,便問道:“如何你又說起這個來?”

小唐聽了,忍俊不禁,便仰頭笑了幾聲,喃喃道:“我以爲呢……”

懷真不解,因問:“你又以爲什麼?神神秘秘的。”

小唐卻並不回答,垂眸又似出神,懷真見他顯然是有心事,便不叫丫鬟們伺候了,待衆丫頭都退了,懷真自走到跟前兒,便輕輕地推他一把,問:“問來問去,到底是在說什麼呢,也同我說說如何?”

小唐擡眸,笑吟吟道:“小事罷了,只是……你那個香囊裡的是什麼香?”

懷真見他只管問些沒要緊的,便隨口道:“也不是什麼珍奇的,只是尋常的清神香罷了。”

小唐便坐直了,將懷真擁入懷中,半笑半真地說道:“我不懂這些,只請教娘子:是什麼方子呢?”

懷真失笑道:“如何又問?這個香可真是尋常,只能令人神清氣爽,久坐不怠罷了,可不是能叫毒蟲退避的了,你別亂想……”說到最後,便掩口而笑。

小唐垂眸看着她,含笑道:“我自知道不會驅退毒蟲,只不過……橫豎你告訴我,我自有妙用。”

懷真道:“你不和我說有什麼用,我爲何要告訴你?”

小唐見她面露狡黠之色,索性將她抱緊了,低頭在腮上親了兩口,問道:“當真不說?”

懷真哼道:“你又做什麼?如今有求於人,卻又想要挾不成?”

小唐捏着下頜,細細看了一會,便溫聲說道:“這許多日子了,還是學不乖?不過我倒是最喜歡你這口是心非的樣兒了,橫豎這會兒越是嘴硬,待會兒……”

懷真聽他在耳畔低語,不免意動心慌,頓時臉頰滾燙……哪裡還敢再逗弄他,便忍羞咬脣,說道:“哪裡就不說了?我不過是問問你拿來何用罷了,哪知你小氣不肯說,且先放開我,我且想一想……”

小唐因心中有事,倒也不急於一時,便果然鬆開雙臂,懷真這才跳起來,因想了會兒,便道:“清神香的方子簡單些,需要‘降真香’……”

小唐聽到這個香名,略一皺眉。懷真未曾察覺,又道:“沉香,檀香,獨活……”

小唐聽到“獨活”兩字,才笑起來,點頭道:“獨活?好好好。”

懷真見他沒頭沒腦的,自是納悶,然而見他不說,卻也不敢再問,只把方子都說了,便小心翼翼靠近,道:“今兒累了,好生睡罷……”

本想要安生度過今夜,不料小唐笑道:“正經事做完了,接下來……”說着便把人往牀帳深處一帶,伸手將那紅綾帳子一把扯下。

剎那間,羅帳輕舞,燭影亂晃,掩住了滿牀旖旎。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京城內最大的香鋪“百香閣”裡,竟出了一種極貴价的清神蓮花香囊,據說是京內那些世族子弟們所最愛的,又風聞小凌駙馬,應公府唐府內的幾位哥兒……那些有頭臉有才情的公子們都爭相追捧。

恰好先前在郭夫人壽宴上,有人也曾見過凌絕身上配着這樣一個樣式的香囊,頓時便傳揚出去,一傳十十傳百的,如此,一兩銀子一個的清神蓮花香囊,變成京城內最炙手可熱之物,不必說那些最愛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世家子弟們,就連滿朝文武,也有過半兒配了的。

這一日早朝過後,熙王趕上小唐,因問道:“這個你可得了不曾?”

小唐擡眸,見他手中捏着個金褐色的蓮花香囊,小唐便道:“你竟也買了?”

熙王笑道:“我原本見衆人都一窩蜂似的入手這個,還只笑他們,誰知道親聞了聞,香味果然是好極,我買了好幾個呢,備着送人。”

小唐大笑兩聲,道:“一兩銀子一個呢,殿下好大手筆。”

熙王道:“再大的手筆,能比得過背後指使百香閣買賣這香囊的人?”

小唐看熙王一眼,笑而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店家:瞧一瞧看一看啦,小凌駙馬同款香囊,只賣您一兩銀子,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衆人:買買買!

凌絕:無端成了爆款,寶寶不開森/(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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