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衆人吃了中飯,唐夫人跟敏麗都自去歇中覺,也是有意叫懷真同張珍兩口子私底下相處相處罷了。

因小唐中午果然不曾回來,張珍自在吃了飯,難掩歡喜,何況他多久不曾跟懷真相處過了,這一刻心頭歡暢,竟是眉開眼笑。

容蘭看了,便掩着嘴笑,對懷真道:“你快瞧瞧你哥哥,多大的人了,還是這般冒冒失失的,虧得唐大人不曾在家,倘若在家裡,該是多失禮的呢?”

張珍聞言,便回過頭來,一本正經道:“姐姐這話錯了,若是三爺在家裡,我纔不是這個模樣呢。”

容蘭越發笑起來,道:“你自己竟也知道?”

張珍只是笑,也不以爲意,只說:“我跟懷真打小兒一塊兒長大的,橫豎她不介意就成了,姐姐也自不會怪我……獨獨是三爺,我是最不能見的……”張珍聽到小唐,情不自禁便左右看看,生怕小唐忽然出現似的。

容蘭點頭,嘆道:“活脫脫地小鬼兒怕着鍾馗爺呢。”忽地又笑說:“我失言了,妹妹別介意。”

懷真笑道:“姐姐快別如此,就如哥哥說的一樣,我們打小兒一塊兒長大的,橫豎我當他是親哥哥、當你是親嫂子一般呢。”

張珍已是等不及,便道:“妹妹可快說,是不是有何事吩咐我做?”

懷真才問道:“先前我只聽說你家裡在京城有幾處鋪子,也不知是做何營生的?”

張珍道:“有些是衣料,也有成衣,繡品……還有香料之類,然而不是很大的鋪子,妹妹問這個做什麼?”

懷真聽到有香料鋪,心中高興,便道:“那前兒那蓮花香囊,鋪子裡可也有麼?”

張珍搖頭道:“這個卻不曾有,一來這方子是百香閣獨有的,別的鋪子裡也試着調過,只是難成,後來終究有成的,但人家只認百香閣所制的,故而都做不起來……妹妹是想要麼?回頭我去買幾個給你送來就是了。”

懷真道:“我不要那個……”

容蘭聽到這裡,便說道:“說來也是古怪,那百香閣先前雖也有各色香袋兒,只是從不曾有任何一款賣的似這蓮花香囊一般……妹妹問這個,莫非自有緣故?”

懷真低頭一笑,不好細說各種詳情,只道:“那方子……其實是我寫的。”

容蘭跟張珍齊齊一驚,張珍一愣之下,拍手笑道:“我就說呢!哪裡來的古怪香囊,偏這樣風靡萬千,原來是妹妹的手筆,這下我信了!”

容蘭卻問道:“原來是妹妹的方子,果然是難得的,那不知……爲何問起你哥哥的鋪子來?莫非妹妹另有打算?”

懷真見容蘭果然心細,便微微點頭,道:“我倒是有兩個主意,只是不知道成不成……”

張珍原本還怔怔地,並不明白,聽她兩個一問一答,纔回過神來,忙說:“妹妹有何主意?且快同我說。”

容蘭反笑道:“你這脾氣幾時改改,總是一驚一乍的,要忙起來便一刻也等不得,且叫妹妹慢慢地說。”

張珍便只是笑,懷真見他們兩個都凝神要聽,她便想了一想,終究把這幾天心中謀劃之事同他們說了。

且不說懷真同張珍兩夫妻商議正經事,與此同時,在應公府中,卻聽有人道:“管他是什麼人家……姐姐若是不喜歡,就不必答應,橫豎義父也不會強逼你嫁呢!”

這說話的,卻是王浣溪,只聽浣溪說完,對面坐着的浣紗忙站起身來,走到跟前兒把她的嘴捂住,道:“你作死!這樣嚷嚷做什麼!”

王浣溪將她的手推開,道:“姐姐怕什麼?難道我說錯了不成?婚姻大事,自然不是兒戲……”

浣紗走到門口,見丫鬟們都被打發開去,才又回來,搖頭說道:“你也太性急了,只好生想想,這程家乃是京內清貴世家,名聲是極好的,程公子雖然曾娶過應府的小姐,但義父也自說了,這不是程公子的錯兒,如今那蕊小姐不也是被族內除名了的?可見是她的過錯……且也聽說程公子的人品是不錯的。”

原來,自從應佩成親之後,過了數日,李賢淑忽地便叫了王浣紗去,閒話幾句之後,便說起她的終身之事來。

只因王浣紗也是年紀不小了,怎奈她一來才上京,二來,畢竟是罪臣之女……雖說此刻被應蘭風認作義女,今時不同往日了,但一時半會兒急切之間卻仍是找不到合適人家的。

誰知就在應佩成親之日,因應佩醉了,衆人扶着他回洞房,其中唐紹春暉等隨行,其中便有那程家的公子。

雖說因應蕊之故,程家差點兒跟應公府鬧僵,但因小唐出面……竟把一場天大禍事消弭於無形,兩家才又化干戈爲玉帛。又因程公子跟應佩是同僚,那日便也在場。

正好兒王浣紗體恤李賢淑勞累,便叫她歇着,自個兒出來查看,偏在那角門口上站着,往外一看的功夫,便給程家公子看了個正着。

程公子竟是一見傾心,起初不知王浣紗乃是何人,後來對應佩旁敲側擊,才知道是上京的王克洵的長女。

應佩自然也並不愚笨,見他幾次三番地詢問,彷彿是個有意的模樣,因問起來,程家公子便自也坦然承認了,且說並不在意其他,只不知是否還有這福分……跟應公府結親罷了。

應佩知道了這消息,不敢擅自先透了,就只來找李賢淑,私底下便同李賢淑先說了。

李賢淑聽了,自是意外,忙又抽空兒跟應蘭風說明此事。

應蘭風倒是沒想到,因一眼之故,程家公子竟會相中王浣紗,只因程公子性情溫和,人物斯文,出身且又極好,先前是應蕊耽誤了人家,雖拖賴小唐平息了兩家紛爭,但應蘭風心底始終覺着對程家有些虧欠。

如今他因認了王浣紗爲義女,王浣紗又不似那些輕薄女兒,乃是個端莊持重的,果然倒是程公子的良配,倘若兩家因此再續前緣,倒是美事一樁了。

因此應蘭風思來想去,只覺得佳偶天成,便是如此……然而雖然他心裡歡喜、首肯此事,但畢竟此乃女孩兒的終身大事,何況王浣紗乃是義女,倒是不可委屈了她。

應蘭風一念至此,倒不急着給她定下,就只叫李賢淑私下裡詢問王浣紗的意思。

且說李賢淑問了這話後,王浣紗半晌不言語。

李賢淑打量她的神情,看不出是何意思,因想了想,只把程家的家世一一都說了,又把程公子的人物也讚了一番,末了道:“雖然說先前跟府內結親……又和離了,但此事委實不關人家的錯兒,先前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我也是認認真真,千挑萬揀才選中他家來着……”

王浣紗見她讚許程家,只是垂着頭,因小聲兒問道:“不知道……義父意下如何?”

李賢淑笑道:“你父親自也是喜歡的,還曾說程公子果然跟你很配,是天作之合呢……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敢定,只叫問你的主意罷了。”

王浣紗半晌無語,李賢淑不便催促,只笑說:“你只再想一想,不妨事的。”

王浣紗才稱了一聲“是”,回頭便跟妹妹說起這件事來。

這會子,王浣溪見她喃喃說着程家公子如何如何好,便冷笑道:“姐姐何必說這麼些?此刻你說出他這千百種好來,何嘗是想說給我聽,倒是想說給你自己聽罷了,你若真的喜歡那人,又何必口口聲聲說出來,只怕早就喜得說不出來,也早就答應義母了。”

王浣紗聞言一驚,只覺得這話果然有理,浣紗略出神,半晌,便苦苦一笑。

浣溪見她這般,便走到跟前兒,挨着坐了,說道:“我見姐姐近來……時而神不守舍的,有時候望着燈影便癡癡地笑,倒好象……是個心上有人的模樣,姐姐難道心中自有意中人麼?”

王浣紗駭然,臉色陡然雪白,轉頭看向王浣溪。

浣溪倒也給她嚇了一跳,定了定神,道:“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做什麼這般看着我?”

浣紗盯着浣溪,看了許久,見她神情忐忑,不似知情的,才說道:“這也是能瞎說的?你萬萬別如此口沒遮攔了!若透出去,我做不做人了?”

王浣溪聽得她的聲音有幾分嚴厲之意,越發意外,因低頭納悶說道:“這有什麼?橫豎義父在爲你的終身着急,纔想定了這程公子的,倘若姐姐心中另有意中人,只管跟義父說……義父未嘗不會不答應……”

王浣紗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聽到最後,便悽然一笑,竟喃喃道:“只怕是絕……”

浣溪皺眉看她,不解其意,王浣紗醒悟過來,便忙停口,擰眉道:“總而言之,這些話你以後不許再提半個字,不然的話,我……”

王浣溪見她認了真,便訕訕道:“我不過是爲了姐姐着想罷了,難道你真的要一聲不響地嫁給不喜歡之人?”說到這裡,卻見浣紗雙眸漆黑,死死地盯着自己。

浣溪從未見她如此,竟有些駭怕起來,忙道:“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以後也一個字也不說就是了!”

王浣紗這才點了點頭,垂首默然。

浣溪嘆了口氣,道:“姐姐既然這樣……那麼,是要答應這門親事了?”

王浣紗反而冷靜下來,道:“就算是咱們父親在生,也難得能定下這樣一門好親事,評心而論,比……先前那無情無義的人更加好上百倍了,何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義父義母顧惜我,才特意詢問我的意思,他們本就是咱們的救命恩人了,能得這般的歸宿,已經是難能可貴,難道還要再挑揀起來?我自然無有不從。”

浣溪見她凜然說罷,顯然是下定決心了,浣溪微微皺眉,張了張口,待要說兩句,卻知道自己這個姐姐,倘若下定決心,便是無可更改的……

浣溪咬了咬脣,便只說道:“姐姐說的是……”無聲一嘆,心中卻想:“姐姐分明是有心上人了,只是我一提,就似個要殺人的模樣……卻不知到底是誰?”

因自從兩姊妹來到京城,便足不出應公府,所見的男子……無非是府內衆人罷了,想了想,倒是春暉李霍等“親戚”,另唐紹也常來常往的……浣溪便想:“那唐家少爺,倒果然也是個出色的,難道姐姐中意的是他不成?只不過……那唐家門高,只怕……”

浣溪認定浣紗中意的是唐紹,只也把此事壓在心底罷了。

姊妹兩人商議過後,王浣紗便尋了李賢淑,說了自己同意跟程家的這門親事,李賢淑聽了,自然歡喜雀躍,忙跟應蘭風也說了。

又過了數日,程家便命人登門提親,正正經經地三媒六聘,同王浣紗訂了親。

懷真在唐府聽聞此事,自也覺着意外之喜,定親那日,便也親回了應公府一趟。

這一日小唐卻因忙碌,並不曾來,懷真送上賀禮,中午飯罷,便乘車返回……路上經過長街,懷真便自車簾處往外悄悄張望,見那街市上人聲鼎沸,店鋪鱗次櫛比,卻看不到自己想見的。

車行片刻,忽地聽到前頭有人聲朗朗,不知讀的什麼……懷真只依稀聽到一個“禮部”,便回頭問笑荷道:“他們在吵嚷什麼?”

笑荷到了車前,探身看了一番,便回來對懷真道:“少奶奶還不知道呢,這幾日禮部張榜,說是要招些會新羅語的人……”

懷真不知何故。笑荷悄悄地又說道:“這般大的陣仗,只怕不日真的要出使新羅了。”

夜雪聽了,怕懷真擔憂,因道:“不妨事,去新羅的話,一來不一定是咱們爺去,二來,新羅也不似沙羅詹民等那麼遠,來回兒若快當的話,只半年就成。”

正說到這裡,忽地聽到馬蹄聲急促而來,笑荷因問:“什麼人在街上這樣跑馬?”忙掀起簾子看向外頭,誰知一看之下,卻吃了一驚,原來是個異裝打扮的女子,手持馬鞭,正飛馬經過,口中不時清斥數聲。

笑荷見狀,便嘖嘖說道:“奶奶快看,是詹民國那騁榮公主……”

懷真聞言好奇,便也轉頭微微看來,正一眼瞧見騁榮公主一身藍色袍裝,自後打馬而來,頭上仍是帶着那珍珠瓔珞的冠子,隨着馬兒顛簸,那珍珠亂閃,倒是又華美動人,又顯得英氣勃勃。

懷真不由地看怔了,這會子,那騁榮公主以看見唐府的馬車,竟打馬到了近前兒。

懷真要不看已經來不及,那騁榮公主手持馬鞭,人在馬上,對着懷真作揖笑道:“原來是三少奶奶,真真兒是巧。”

懷真只得向着她一點頭,見那珍珠瓔珞在烈日之下閃爍生光,騁榮的臉上也有幾分汗意,卻更見幾分容光煥發,懷真心中不由稱羨,便道:“公主殿下恕我失禮了。”

騁榮竟放慢馬速,只跟着車而行,一邊兒看着懷真笑道:“三少奶奶很不必多禮,自打上回在應公府一別,我心中也一直很是惦記,只是不敢貿然再前往拜訪,不想今日竟如此巧遇了。”

懷真一笑,因見人來人往的,很不便這般跟她說話,便要搪塞兩句,彼此分道揚鑣罷了,不料騁榮望着她,笑說道:“三奶奶近來可又調什麼香了不曾?”

懷真有些意外,便只看她,騁榮擡手,便自腰間扯下一個香囊來,舉在掌心給懷真看,道:“這個……可也是出自三少奶奶之手?”

懷真見她舉着的赫然是那蓮花香囊,越發愕然,待要問她是如何知道的,但此事機密,又別有內情……貿然一問,反似承認了,懷真只不動聲色,問道:“我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騁榮並不計較此事,只收了香囊,笑道:“既然少奶奶不懂,那就罷了。是了,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既然有緣跟三奶奶相遇,不知騁榮可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少奶奶過府一敘?”

懷真更覺意外,便垂眸道:“公主盛情相邀,本不該推辭,只是今日還有要事,請公主恕罪。”

騁榮打量了她一會兒,笑道:“無妨,既如此,那改日如何?”

懷真見她說個不停,只想速戰速決,便只淡淡道:“改日再說便是。”

騁榮得了這句,這才一笑點頭,拱手作別,自飛馬去了。懷真掃了一眼,見那身影英姿颯爽,馳騁馬上,飛也似的遠去了。

是夜,小唐回來,便問懷真道:“近來大元寶總來府裡,是有什麼事兒?”

懷真便道:“是小事罷了。”

小唐洗了臉,聞言回頭看她,見她坐在牀邊出神,他便走到跟前兒,俯身端詳懷真,低聲道:“若是跟你有關的,便不是小事。”

懷真不由失笑,道:“你自己的正經事還管不過來,何必理會這個?”

小唐道:“部裡的事我自然是在部裡處置完畢了,如今回來了……娘子的事兒便纔是正經事。”

懷真見他故態萌生,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卻只是苦笑不語。

原來懷真因那蓮花香囊之故,又見近來蚊蟲橫行,她便費心思量,調了兩種能驅蚊祛暑的香來,因知道小唐不願插手此事,便只跟張珍容蘭兩個說了。

兩人聽了,倒是大爲歡喜,張珍便一力應承,就拿了方子,自去打理。

誰知滿懷喜歡的做了一些出來,放在鋪子裡,只是鮮少有問津的……張珍自怕懷真着急,便不曾同她細說,起初甚至一度的報喜不報憂,然而懷真暗中派了招財叔去打聽,才知道真的是“意匠慘淡經營中”。

因此這幾日懷真懸心此事,格外憂慮……一來調製這香,務必要耗費人力財力,倘若無人問津,豈不是連張珍也對不起了?因此懷真暗中焦心。

然而這話,卻難跟小唐開口,當初他便不主張行此事,懷真才寧肯自己拜託張珍行事,如今做的不好,再跟他說,是何意思?因此懷真便篤定不肯說。

小唐見她意思堅決,倒也不再追問,只因張珍這些日子常來府上,小唐暗中派人跟着查探了一番,早就知曉,又怕懷真焦慮傷身,因只笑道:“不管是何事,是成是敗,只不許是這般憂愁難解的……若然害得你不快,那必然不是好事,可不許你再行。”

懷真心中本就憂悶,又聽此話,卻反不快,便道:“誰說不是好事了?我偏要行。”忽地想到同樣的事,小唐竟能做的順風順水,她偏出師不利……何況小唐本不缺銀兩,卻信手拈來,她如今很想幫補母親,卻偏磕磕絆絆。

懷真便推開小唐,賭氣又道:“此事我一定做得成,你且等着看罷了。”說着,便橫了小唐一眼,便跑出門,自尋敏麗去了。

小唐坐在牀邊,呆呆看她去了,半晌才復笑起來,喃喃道:“這丫頭……我倒是差點兒忘了,她若是倔起來,可真的是……”

小唐知道她這一去敏麗房中,必要半個時辰纔回,他本欲去書房,然而這幾日畢竟公事繁忙,竟是累了,便想先歇一歇,誰知往後一靠的功夫,竟極快地睡了過去。

懷真在敏麗房中耽擱半晌,及至回到房中,見小唐和衣而眠,雖是睡着,眉心微蹙,顯也是有心事。

懷真呆看了半晌,心道:“他在外頭本就勞神費力,我何必跟他發脾氣呢?倒是我的不對。”因放輕腳步走到跟前兒,打量了小唐半晌,擡手在他眉心輕輕地畫了畫,低頭又親了口。

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還未起身,小唐忽地擡手,便不由分說將她往懷中一攬,雙眸半睜笑道:“捨得回來了?如何竟偷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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