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工隊執行的是潛伏偷襲的特種戰術,人少火力弱最忌諱和敵人面對面交鋒,可鐵柱他們偏偏因爲戀戰遭遇了包圍,讓甄鳳山很是光火,回去得好好教訓這幫小子。
傷員繼續彙報說:“俺們聽見村裡爆炸就意識到要壞菜,鐵柱哥讓我回廚房下地道,他隱蔽在屋角掩護我們,我剛進廚房隔壁院子裡的詭雷相繼爆炸,屋裡的鬼子也衝了出來。
小小的院子裡住了五六十個鬼子兵,有一多半跑出院子,剩下的十幾個開始到處搜尋,咱們的地道口在廚房竈臺下面,我和張老三守着廚房的門和窗戶幾個鬼子就搜了過來。“,
躲在屋角柴草堆裡的鐵柱爲了掩護俺們主動開了槍,十幾個鬼子被他打倒了五六個,最後出來的鬼子機槍就響了,俺們聽見駁殼槍沒了響動知道鐵柱受傷了,一咬牙就衝了回去。
俺倆一陣亂槍從屁股後面把剩下的七八個鬼子幹掉,俺去院門旁阻擊街上的敵人回援,張老三跑過去架起受了重傷昏過去的鐵柱往回跑。沒想到一個鬼子兵沒死透竟然引爆了身上的手雷,幸虧手雷延時較長被張老三發現趕緊臥倒,鐵柱和張老三還是受了傷。“”看
他倆跑進廚房,外面的鬼子也越聚越多俺的子彈已經打光了,只好把從鬼子身上撿來的六顆手雷全扔了出去,打退鬼子跑回廚房下了地道,恢復了竈臺,沒有暴露地道口。”
甄鳳山聽得直冒汗,你說沒暴露就沒暴露了?鐵柱流了那麼多的血還能不留下痕跡。這個隱患必須消除。他問清楚地點讓老劉帶兩個人送三個傷員到地窟裡去休息。他自己帶着20個人重新回到村西頭。在洞口下面聽了一會沒有槍聲也沒有挖掘聲確實沒有被發現。
他踩着梯子撤去擋板雙手上舉輕輕頂起大鐵鍋,探頭張望院子裡靜悄悄的,鬼子都走了,他直起身子把鍋輕輕放在一邊,站上竈臺,從敞開的窗戶看見院子裡擺了一排鬼子屍體。院門外有一個持槍的鬼子在街邊站崗,他輕輕跳下竈臺,從敞開的廚房門側身擠出慢慢靠過去。
藏身在破木板門後面。他撿起一小塊瓦片扔到院子中間,靜靜的夜裡發出挺大的聲響,鬼子哨兵疑惑地轉過頭端着步槍來到門邊向裡面張望,剛擡腿進院,側面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捏住他的咽喉順勢拉到了門樓內側的陰影下,另一隻手接過從他手中掉落的步槍。
鬼子兵一陣窒息後恢復了呼吸,眼前是一個高大強壯卻渾身穿黑掛皁只露出大眼睛的黑金剛,第一反應就是:鬼嗎?就聽耳邊響起一聲日語:“說出你的姓名、番號、軍銜。”
他這才反應過來不是鬼是人,是主力前去追趕的八路軍,他執拗地掙扎了幾下。可使出吃奶的勁也無法掙脫對方的拿捏,而且那種難以忍受的窒息感再次傳來。讓他實在無力反抗,只好放棄徒勞的抗爭,開口說:“114師團128旅團150聯隊第三大隊二中隊一小隊三班上等兵野口光夫,栃木市人,現年34歲,奉小隊長之命留下看護陣亡者遺體。”
“你們主力部隊到哪裡去了?”甄鳳山對相對寂靜的村莊很疑惑。
野口又是一番徒勞的掙扎滿頭大汗、豬臉漲紅艱難地回答:“奉命出村追擊八路軍。”
“村裡都是什麼部隊?”心中暗喜的甄鳳山繼續追問,弄不好可以殺他個回馬槍呢!
“山本聯隊長帶着聯隊主力去了西邊和北邊,村裡只剩下旅團部、各小隊留守一人,村裡還有一些工兵、炮兵、後勤輜重部隊在搜索地道口。”上了歲數再次徵召回來的野口家裡還有老人妻子兒女,生存的慾念對死亡的恐懼迫使他放棄了執拗順利地開了口。
“輜重彈藥都放在哪裡?”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而生,甄鳳山可不會瞎打胡鬧。
“應該就在附近,他們和聯隊部在一起。”野口感覺到對方的手漸漸鬆弛,順從地回答。
甄鳳山知道從這個老鬼子嘴裡套不出多少有價值的情報,得到的已經足夠了。他冷酷地看了看滿臉乞求的鬼子兵,手上一用勁送這個沒少殘害中國人的鬼子上了西天。
這時村北邊傳來槍聲爆炸聲,他的隊員們已經出了地道躲在院牆陰影下待命。他招了招手,跟圍攏過來的大家說:“聽見了嗎?王強他們班已經和敵人接火,鬼子主力被引到了城北村,現在荊家莊很空虛,咱們就再來場狠的,目標是鬼子輜重彈藥,能搶就搶,該炸就炸。
我和二蛋、栓子再去張老財家,吸引鬼子注意,你們就在西邊找尋鬼子物資,我會在一刻鐘後發起襲擊,你們抓緊判定地點、集中力量,我那一打響你們就行動,不要戀戰、不要貪心,半個小時以內撤回地道,這個廚房很容易暴露,製造兩個詭雷摧毀掩埋。”
奧保夫聽到了城北村方向的激烈槍聲,放心不下順着木梯上了房頂,坐在屋脊上眺望遠方,看見戰火向遠方延伸漸漸遠去,又把目光投到更遠的東北方向,電報室曾傳來矢崎節三中佐一份電報115聯隊在葫蘆灣村渡口遭遇地雷陣被攔截,敵人應該是早有準備,橋頭橋下、河牀密佈地雷,河水很冷不適合涉水強渡,對岸有許多擲彈筒阻撓排雷,雙方陷入僵持。
現在倒好連電臺也被八路偷去,他也無法知道115聯隊的進展,遠遠地只能看見一閃一閃的亮光和悶悶的轟響,不是地雷就是皇軍的炮彈爆炸,連續的不順利令他無計可施。
他又把目光轉到亂哄哄的村莊,看着炮大隊、工兵中隊、輜重兵中隊在村裡到處翻騰查找地道口,可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發現。他哪裡知道他手下這些退役多年的再徵軍人對錢財的興趣遠遠大於尋找地道口,翻箱倒櫃就爲尋找金銀財寶,可惜百姓已經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沒有多少價值的粗笨傢什,讓這些老鬼子把火都發泄到易碎物品上。
奧保夫感覺有些冷,直起身子準備下房子,兩個護兵忙一前一後保護,旁邊的側院裡猛然響起槍聲,清脆的駁殼槍聲,少將可不是白當的,也是經歷了無數戰火換來的,戰鬥經驗和自我保護能力超強,他下意識地躬身躲避肩膀一疼趴倒在屋面上,而他的兩個護兵顯然被擊中要害,一頭栽倒順着屋頂斜面滾落帶着幾片青瓦摔到院子裡。
敵人還在村子裡!這下對奧保夫的打擊可是非同小可,佔了便宜還不跑也太欺負人了吧!他檢查了一下傷口沒有傷着筋骨,咬着牙慢慢湊到屋檐旁向下看三個黑衣人正在院子各處逞兇,揮舞着六把駁殼槍組成三角進攻隊形把聞訊衝過來的皇軍士兵一個個撂倒在地。
司令部裡的警衛部隊也到村裡去搜查了,所以院子裡的作戰部隊並不多,走在最前邊的傢伙見沒什麼人衝出來,把右手的駁殼槍插在腰裡,從皮帶上取下日式手雷,在左手駁殼槍上一磕就甩到門戶洞開的房間裡,也不知帶了多少,一顆接一顆地把各個廂房、堂屋、角屋炸了個遍,連續的爆炸把遠處正在搜索的部隊紛紛吸引到這邊來。
三個傢伙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落入虎口的綿羊,鐵了心要在這裡大戰一場,三個傢伙不停地在皇軍屍體上摘下手雷掛在自己腰帶上,一路衝到了前邊第一進院子裡,搶了兩挺機槍分散躲在兩邊廂房和正面堂屋裡藉助牆壁隱身對着大門和院牆射擊,時不時扔出手雷。
堂堂的大日本皇軍陸軍的旅團部竟然成了八路的阻擊堡壘,簡直是奇恥大辱!他見張老財家獨立院落旁的巷道里有不少皇軍士兵正向大門外趕過去,大聲招呼他們翻牆進來。
過了十幾分鍾,這些笨兵才踩着肩膀連拉帶拽翻過來五十多個,有了兵他也膽氣壯了不少,從屋頂順着梯子下到院子裡,一個小隊長向他報告,原來是輜重中隊的一個小隊,正在西邊搜查聽見槍聲趕來支援,只有20多支步槍沒有機槍,不過手雷有幾十顆鐵鍬二十把。
奧保夫顧不上包紮傷口就派人出去跟正面進攻的指揮官聯繫讓外面用機槍壓制,掩護院裡的輜重小隊從二道院向一道院進攻,告訴他們摸到門邊往裡面扔手雷,炸死裡面的八路。
不一會外面的炮大隊一箇中隊長過來說工兵中隊長已經回去取炸藥了,很快就能炸燬院牆和兩邊廂房的後牆,到時候在一道院後牆也埋設炸藥,把三處敵人都埋葬在廢墟里。
他想了想也好,這樣能減少很大的損失,這纔回到被炸得亂七八糟的臥室裡包紮傷口,忽地西邊又爆發出激烈槍聲爆炸聲,輜重小隊長側耳一聽大驚失色,壞了,是輜重營地方向,那裡只留下了一個班看護,其餘的都調到村子裡來了,這夥八路怎麼這麼會鑽空子!
旅團長一聽徹底無語了,輜重中隊長既然已經回去了肯定能奪回輜重營地,先把這三個狠角色幹掉再說,命令輜重小隊立即發起進攻,十幾個架起梯子上房,三十幾個一窩蜂衝出兩進院子之間的東西側門進入一道院子,立即遭到兩個廂房的窗戶上駁殼槍火力的打擊。
屋頂上鬼子兵趴在屋脊上向着兩邊廂房窗戶拼命射擊,掩護戰友們衝到堂屋窗戶下,一部分加入到火力壓制中,一部分勾着手向每個窗戶裡面扔進去五六個手雷,強大的衝擊波把上好木料雕刻的門窗全部震掉,連屋頂上的戰友都有好幾個被穿透草泥、瓦片的彈片扎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