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就像眼前的篝火,開始明滅不定,我無心仗劍天涯,可這肉眼可見的一切卻讓我退無可退,有時候和平相處和自相殘殺之間就隔着一顆人心。你有心相讓,對方卻在咄咄逼人,你想廝殺,可身邊還有難以割捨的牽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再適合不過,可江湖很單純,複雜的是人。這一夜好長,內心翻江倒海,有對性命的擔憂,也有對未來的迷茫;這一夜好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擔心完,朋友、親人、馨可……
沒想到馨可還能語出驚人,空氣幾乎都靜止了。
“我們幾個人怎麼能對付得了他們那麼多人,如果硬來最後吃虧的是我們,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智取。你們試想,如果我們把遊輪是怎麼沉海的原因告訴這個島上所有的倖存者,他們會怎麼做?”馨可的大眼睛咕嚕嚕地打着轉。
“殺了他倆的心都有。”
“對,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大家越說也是情緒激動。
“所以到那個時候,對付他們的不僅僅只有我們,所有人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就成了大多數。反過來說,他們要提防的人,想要除掉的人可就不止一個鷺洋了,他們需要對付所有的“鷺洋”,到那個時候,他們哪有那麼多精力單單針對我們呢。”馨可叭叭叭地一陣說教,擲地有聲,我們幾個聽後豎起了大拇指。
真是一番高論,這也應了那句話——話是開心鎖。有時候一個人遇到事情時越想越窄,難免就鑽了牛角尖,馨可的一番話,頓時滿天的烏雲散了。
“早點休息吧,我們明天還要去找南叔他們。”我和他們商量了一下,今晚就由我們男士輪流看守篝火,並把未烤的肉一塊烤完,避免血腥味引來野獸,等明天把烤肉熱一熱可以直接吃。另外,時刻添柴避免熄滅,以防野獸襲擊。我和晉鵬又繞着帳篷生了幾堆小火,文佑哥和珅輝用未燃盡的木灰撒了一圈,避免毒蛇毒蟲靠近。
等輪到我休息的時候已是後半夜,當靜躺在這鬆軟的苔蘚上,這一刻好安逸,也是難得能睡一個囫圇覺。
陽光透過枝葉落在枝頭,然後分散開了,一股腦地潑下來,碎了一地。遠處的不知名的一羣鳥早早地醒了,可能也被眼前的晨光迷住了雙眼,唱着跳着飛遠了。昨日的篝火還在燃燒,一股濃濃的肉香貼着鼻子衝了過來。
我剛睜開眼就看到馨可和荷雅正在重新將烤肉放火堆邊烘烤着,還時不時地把熱好的烤肉放在一旁的樹枝架上。
“餓了沒有,快起來吧。”荷雅一回頭正好看過來,順手拿了一個烤肉遞了過來。
“噢,謝謝,謝謝!”說着,我剛要伸手拿過來。
“別燙着,珅輝。”荷雅調高了嗓門。
我趕緊把手縮了回來:“謝謝你們倆起這麼早,給我們烤肉。”我這才發現,睡在我旁邊的珅輝已經把手伸了過來。
“你的在這呢!”馨可眼疾手快,趕緊遞了一串烤肉過來,隨後瞪了我一眼:“還不趕緊起牀。”
好一陣尷尬,我趕緊起來。不管怎樣,昨晚那一夜真是睡得香,緩解了我多日的疲勞。
在這荒蕪的島上,能美美地吃上一頓烤肉真是着實的不容易,不過要是能有幾個椰子就更好了,用椰殼燒水這就算廚房餐具齊全了。
“我覺得這個地方要比海邊好很多,雖然海邊可以捕魚,還有椰子喝,相比食物而言,淡水更重要些。”說着,文佑哥又指了指眼前的小湖,“說不定,這裡也有魚。”
聽得出來,他想暫時在這裡居住:“在這裡建個營地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不過搭建的帳篷最怕暴雨,我們必須換個地勢高的地方,或者先用樹幹搭建一個地基,在樹幹上搭建帳篷纔可以。”
我們經過一番商量,文佑哥、珅輝、荷雅他們三個暫時留在營地重新搭建帳篷。我和晉鵬、馨可去找南叔他們,畢竟還有傷員需要救治。
我們儘可能地多帶了一些牛奶樹的葉子,又拿些一些烤肉以備不時之需,每人還拿了一個木棍,再一次走進了叢林。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的經歷讓自己開始有了一種恐懼感,之前的每次經歷都在內心打了一個烙印,有恐懼、有無助、有對未知的無奈。
“快看,小溪邊有人曬的衣服。”晉鵬在前面走,突然衝了過去。
這是之前我們來過幾次的沼澤地旁邊的小溪,已不陌生,昨天經過這裡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人在這曬衣服。
“你看像不像初夏的衣服?”馨可走近後,拿起衣服仔細看了看。
“看來,他們就在附近。”說着,我們三個繼續往前走。很快在大坑旁我們發現了南叔他們。
“凌菲、若婷、初夏。”馨可興奮地不知說什麼是好,第一個躥了出去。
她們正依在樹下,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裡。“馨可,快、快,他們終於回來了。”凌菲招呼着若婷和初夏趕忙站了起來,這是時候,我們也跑了過來。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這一別就是一整天,想想從昨天到現在的經歷,差點不能見了面。她們幾個女的高興地抱在了一起,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
我顧不上別的,趕緊來到南叔和越哥身邊,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突然涌上心頭:“南叔這是怎麼了,越哥你好些了沒有?”
他發現南叔躺在樹下一動不動,越哥緊咬着牙關,哼了一聲又沒有動靜。
“你們怎麼沒有生火?”我一把將晉鵬拉了過來,“快,趕緊生火。”
“我們三個女的哪會生火,試了幾次都白搭。”凌菲很無奈地看着昨天晚上搭好的火堆,“我們現在是又冷又餓。”
馨可這纔想起來我們還帶了一些烤肉,趕緊分給她們三個。
“南叔受傷很嚴重,越哥一直高燒不退,你們再不來,我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如夏說着,紅暈的眼圈。
“若薇呢,她去哪了?”我環視了一圈,唯獨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哎,真是一言難盡啊,她已經背叛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