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海風叢林栽,潮熱徑深無人來。待到路花爛漫時,荒島不語蝶自開。
身後的瀑布鳴叫不止,不知道外面的細雨是否還在淅淅瀝瀝,海風吹拂着瀑布,像用手掀動簾子一樣,嘩啦啦的,彷彿珠玉在響動。熱帶固有的潮溼涌進洞裡,我們幾人孤獨的生活在湖邊,幽靜的小路上一眼望去看不到過來的人。不知道,路邊野花遍佈荒野的時候,即使荒島沉默不語,蝴蝶是否也會成羣結隊地來到這裡呢?
情況有變,不能再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了,但此時我退無可退,如果就此放棄,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我只好鼓足了勇氣,朝着洞穴走去。不過,我留了個心眼,一邊往裡走,一邊牽着繩子。一方面,如果我在裡面遇到危險,可以直接沿着繩子往外跑,不至於迷了路。另一方面,時間一長,文佑哥他們等不到我回來,肯定會下來找我,這樣也能順着繩子找到洞穴的位置。
想到這裡,我手裡緊緊地攥着繩子的一端,慢慢地往山洞裡挪着步伐。只恨當時除了拿一塊石頭之外,沒有拿根木棍,至少現在也有個防禦的傢伙,一旦遇到問題至少還能舞動一番。這下可好,除了攥着的繩子,空空如也,真遇到危險,繩子也幫不上忙啊。我看了看四周,光禿禿的石壁,什麼也沒有,我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往裡走。
溼漉漉的地面隨時可能滑倒,可能因爲靠近瀑布,迸濺進來很多水。隨着深入,感覺腳下並不是那麼溼滑。地面還算平坦,沒有忽高忽低,一切顯得像是進入了一個稀鬆平常的房間。
我躡手躡腳地往前走着,生怕驚動了裡面的蝙蝠。熱帶的蝙蝠可不是我們平時在老家遇見的那種,頂多嚇你一跳。這裡的小傢伙們,除了嚇你一跳,可能那會讓你上躥下跳。至少在亞馬遜河流域,生活着一羣血蝙蝠專門逮住人的腦袋啃,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餓極了撲上去就是一口,這誰能受得了。不知道這裡的蝙蝠好哪一口,真要是來上“深情一吻”,估計小命不保,想到這裡,心頭反而一緊,趕緊低了低頭,下意識地護了護頭。
再往裡走,提鼻子聞了聞,一股獨有的味道涌來,說不上來,感覺就像之前居住過的山洞一樣,悶熱中夾雜着草腥味,還好,沒有血腥味就行。
憑着洞口的光亮,隱隱能看到空間在不斷變大,正當我向前走的時候,繩子已經拉不動了,我只好放下繩子。再往前走,意味着自己一個人再無外在的幫助了。我吸了口氣,試探了試探裡面的空氣含量,感覺還算飽滿,只是光亮越來越少,一種極度的幽暗開始吞噬我的全身。
“噗噗噗……”一陣喧囂,幾隻蝙蝠從我的頭頂飛過,嚇得我差點摔倒在地上,我趕緊雙手抱頭,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蝙蝠飛遠。後來一想,蝙蝠有自己的“導航系統”,倒不至於撞到我,但是不敢保證會放過我,畢竟我在侵犯它們的領地。
我蹲在地上好大一會沒敢動靜,趁這個機會,我用手摸了摸地面,感覺比外面乾燥了很多。我又試着伸出右手,想要探一探四周的巖壁,摸索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看來空間已經變大了很多。
我再一次站了起來,感覺這一次不用再彎着腰,我伸手試了試頭頂,沒有摸到巖洞的頂端,看來洞穴的高度至少在2米以上了。我剛要往前走,就聽到裡面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同時伴隨着一股惡臭的味道,地面開始變得有節奏的顫動,而且越來越近。
我開始往後挪着步,雖然看不清前方出現了什麼,但種種跡象表明,危險在靠近。
“啊……”突然,我好像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我猛地往後一躥,還沒等我站穩,就感覺有一個像是比消防管子更粗一些的東西,繼續朝着我的腳面襲來,剛一接觸就感覺一股冰涼冰涼的,又潤滑潤滑的,還略有些黏黏的樣子。
“我哩個老天爺!”我心中大念不好,都不用點蠟燭看,也不用猜,遇到蟒蛇了。
在野外遇到野獸,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一般沒問題,但也有特殊的情況,你要看遇到了誰,就說眼前的蟒蛇吧。如果我們離蟒蛇很遠,自然不用說,撂起蹶子跑就行了。只是跑的時候一定要走S路線,不要那麼迷戀自己的跑步實力。如果我們非要硬着來,一路跑直線,敢跟蟒蛇比賽跑的,我老奶奶不敢扶就服你,因爲蟒蛇一定會追上你。不要被它臃腫的身形迷惑了,它平時爬行的時候速度和我們人類步行速度差不多,那是因爲它不餓,它要是餓起來,追個人跟玩似的。
如果離得近,你可千萬別跑,跑就等於死,它攻擊人的速度超出你的想象。它先是把人全身纏住,直到把人的骨頭全部整骨折,卡蹦卡蹦的,想想就全身酥麻,然後繞住人的脖子,直到人類窒息,然後從頭部一吞了事。
我趕緊撲通躺在地上,雙腳嚴嚴實實地併攏在一起,背緊緊地貼在地面。這個時候大家就不要問我從哪裡學來的,我肯定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從網上學到的。不是演戲,特種兵生存手冊上就是這麼寫的。
儘量讓自己的後背緊緊地貼在地面上,不要讓蟒蛇從身子底下鑽過,因爲那樣它就可以纏繞我們的身子了。做好以後,雙手迅速地抱頭,這樣在頭部周圍形成一個三角形,頭部這一端就變大了,蟒蛇也就很難再從頭部吞噬了。它一般就會改變方向,從腿部吞噬。
黑漆漆的洞穴裡,死一般的沉寂,我幾乎能夠感覺到蟒蛇試圖從我的身子底下穿過,沒有成功後,又從我的身上爬過。沉甸甸的,倒不是壓得我喘不過來氣,只是那種軟綿綿爬行的感覺,簡直讓我窒息,一會繞到我的頭部,像個吸盤吸吮着我的頭皮。
只是遺憾的是,我手裡沒有匕首。如果匕首在手,它即使從頭部吞噬我,我就可以用匕首順勢從蟒蛇的嘴角開始往下割,它自然就會放棄了。而這個時候,我只好用胳膊拼命地撐開三角形,蟒蛇試了幾次沒有再往下吞,又從我的身上爬了回去。
這一來一回,像是過了兩遍高壓電,渾身麻酥酥,可更要命的,還在後面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