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瀾心遠道而來,不能這樣站着說好吧?”歐陽五夫人扯了扯歐陽五老爺的衣袖,笑呵呵地提醒道。舉手投足間,盡顯親暱之態。
瀾心被歐陽五夫人這彰顯主人地位的行爲差點逗笑了。真是好笑,歐陽府在她的眼裡是塊寶,可在瀾心的眼裡,什麼都不是,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好吧?
三人重新落座後,下人替歐陽五老爺加了一套餐具。五老爺端起酒杯,笑着說道:“瀾心,這一杯,我敬你!”
瀾心沒有動,臉上的笑容不變,問聲細語地說道:“雖說我今日到府上來做客。歐陽叔叔和歐陽嬸嬸熱情款待,我心裡自然是非常感激。但怎麼說,歐陽叔叔也是長輩,瀾心如何擔得起歐陽叔叔敬的酒呢?”
歐陽五老爺端杯子的手一頓,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逝。一直都是說一不二慣了,從來沒有想過會被拒絕。隨即,面色自然地說道:“呵呵,瀾心侄女說的有道理。怨我沒有把話說清楚。
其實,這杯酒具體來說,是要敬玉兄的。當年,若不是玉兄出手相助,我便不會有今天的機會坐在這裡了。玉兄的大恩大德如同再造。我也一直銘記於心,時刻不敢忘。所以,還請侄女替玉兄接下這杯酒。”
瀾心知道,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如果她還拒絕的話,那就是太不給主人面子了。她笑着端起酒杯,“既然歐陽叔叔這樣說,那我便替爹爹喝下這杯酒。歐陽叔叔請!”
瀾心端起酒杯,朝着歐陽五老爺舉了舉,爽快地將酒喝到了肚子裡。放下酒杯,笑着說道:“當年爹爹和歐陽叔叔相遇,不過是一段機緣巧合而已。爹爹從來沒有想過挾恩圖報,更何況,歐陽叔叔已經給過爹爹報酬了。”瀾心所指的,當然是燕雀街上的那個鋪子了。
“一個鋪子而已,不值當什麼的。”歐陽五老爺擺擺手,不以爲意地說道。用筷子夾起一塊清脆的藕片,放到嘴裡慢慢地嚼着。
眼角的餘光瞥見瀾心,正在對付盤子裡的芝麻卷。芝麻卷酥脆易碎,用筷子用力一夾,便斷裂了。瀾心倒是不急,她控制着手上的力度,輕輕地將碎片夾起。放到嘴裡細細地嚼着,臉上是種說不出的饜足。
看着瀾心那不住蠕動的小嘴兒。歐陽五老爺的心理一不自覺地夾起了一個芝麻卷,輕輕地咬一口,放到嘴裡細細地嚼着。一股芝麻的香氣頓時充斥着整個口腔。一向不喜這些小食的人,覺得今天廚房送過來的芝麻卷特別好吃。
歐陽五夫人看着歐陽五老爺竟然夾了芝麻卷放到嘴裡嚼着。不但沒有吐出來,還慢慢地嚥下去了,差點把下巴驚掉了。
看着瀾心盤子裡的芝麻卷,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多想,可是心裡還是不舒服,眼神陰冷地瞪着桌子上的芝麻卷,恨不得將它們都戳碎了。
眼看着歐陽五老爺的筷子又伸到了裝芝麻卷的盤子裡,這下可淡定不下去了。五夫人笑着對瀾心說道:“瀾心來寧陽郡的時間不長,還沒有來得及出去走走吧?我這幾天倒是有空,若是瀾心想四下走走,我倒是可以帶你出去轉轉的。”
瀾心端起手邊的酒水,抿了幾口後,放下杯子。用帕子壓了壓嘴角,笑着說道:“嬸嬸說的是,我還真是沒有真正地領略過寧陽郡的優美風光呢!待我忙過這幾天後,就有勞嬸嬸費心了。”
“小事而已,不足掛齒的。”歐陽五夫人擺擺手說道。撇了一眼兀自品嚐芝麻卷的五老爺,輕聲說道:“我昨天在大姐姐的茶樓裡,聽說玉大哥將家裡的生意全部都交給瀾心打理。那瀾心這次來大渝,不會是遊山玩水那樣簡單吧?”
“嬸嬸說對了。”瀾心抿了幾口茶,笑着說道,“我這次過來遊山玩水是順便的。”說完,便夾起了一片油炸藕片放到嘴裡細細地嚼着。
瀾心兀自吃得開心,卻不知道一個小小的舉動讓歐陽五夫人剛剛壓下去的酸意,又噌的一下冒了出來。她記得五老爺吃芝麻卷之前,可是吃過藕片的。
看到歐陽五老爺遞過來的眼神,壓下心裡汩汩外冒的酸水兒。笑着說道:“不知道瀾心有什麼事情要辦?若是有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上忙的。”
瀾心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壓了壓嘴角,心裡知道:正事要開始了。她調整好心緒,笑着說道:“歐陽嬸嬸知道,我們家鄉里盛產紅參。這次我特意運了一些過來。只是到了這裡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如何可能找的出路呢?”
看着瀾心臉上的委屈和憂傷,五夫人的肚子裡都要笑開花,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勸道:“瀾心。這個無需着急的。歐陽家正好經營着幾間藥鋪。你看······”
瀾心抿着嘴,無聲地笑了,故作遲疑地說道:“我知道歐陽府的勢力。只是這次帶來的紅參的數量有些多······”
瀾心的話還沒有說完,歐陽五老爺便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她的話:“你也知道的,歐陽家族傳承近百年,收購一些紅參的能力還是有的。”
瀾心後背靠在椅背兒上,笑容真誠地說道:“歐陽叔叔的話可是扯遠了。我自然是知道歐陽家的實力的。”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這次帶了二十年參齡的紅參,我帶來是三箱,每一箱大約一百五六十支。”
不顧歐陽夫妻二人那能塞個雞蛋進去的驚詫不已地嘴,繼續說道:“十年左右參齡的紅參,有一百八十九箱,五年左右的,二百多箱,五年一些的,大約有八十箱。”
呃,這麼多?!歐陽五老爺意外的挑了挑眉頭,慢慢地從剛纔的震驚中醒過神來,一派閒適地將身子靠在圈椅上。手裡把玩着腰間的玉佩,輕聲說道:“這麼多的紅參還真的讓我震驚!不過,這價錢方面,瀾心是怎麼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