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腳步凌亂地向前跑着,知道嫣紅沒有追上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前一刻還姐姐長姐姐短的,下一刻就開始冷嘲熱諷了。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惹到她了。
“啊!”紫衣剛出角門,就和人撞到了一起,“你走路怎麼不長眼睛啊?!”心情煩躁的紫衣惱怒地呵斥道,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後,她愣住了,“青荷,你怎麼在這兒?還有你怎麼搞的這樣狼狽?”
“哎呀現在哪顧得上這些。”青荷揮揮手不在意地說道,抓住紫衣的胳膊,火急火燎地問道:“紫衣,你這樣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可是知道關於姑娘的消息?”
紫衣呆愣着對上青荷期盼的眼神,耳邊突然響起小丫鬟的話“我親眼看到大少爺抱着大姑娘上了馬車。”
“哎呀,你發什麼呆呀?趕緊說話呀,到底知不知道呀?真是急死人了!”青荷用力搖晃着紫衣,焦急地追問道。
“姑娘真的出事了?”紫衣呆呆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誰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青荷鬆開紫衣的胳膊,對紫衣的廢話十分不滿,“而且,姑娘現在不見了,我和冬秀找遍了整個周家都沒有找到。”
紫衣一擡頭看到了青荷身後的冬秀,對上冬秀探究的眼神,心裡莫名的一陣心虛。暗忖道:我怎麼能懷疑姑娘和大少爺呢?真真是魔怔了。“我聽二姑娘院子裡的人說,她們看到大少爺把姑娘帶走了。”
“啊,知道在哪兒就好!”青荷的眼睛一亮,轉身就跑。
冬秀眼疾手快地拽住她,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二老爺府上啊!”青荷理所當然地說道,“哎呀,你就別耽誤時間了,趕緊走吧。”說着,青荷反過來拽住冬秀向前走。
“你能不能用用腦子?”冬秀被她拽着走了幾步後,惱怒地說道,“現在這個情況,大少爺怎麼可能把姑娘帶回府去?這不是明顯和大夫人作對嗎?”
“那會去哪兒?”青荷鬆開冬秀的手,疑惑地問道。
“我聽廚房了的那個人說,看到姑娘裙子上有血。我猜姑娘是受傷了,大少爺應該帶姑娘去醫館了。我們去醫館找。”冬秀冷靜地分析道。
“可是那麼多醫館,我們怎麼知道大少爺去哪家呀?”紫衣皺着眉頭問道,“總不能一間一間去找吧?”
“哎呀,別站在這兒了,我們邊走邊說吧。”青荷催促道,“我們三個加在一起,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一個時辰後。
冬秀看着迎面而來的青荷,焦急地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青荷頹然地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那條街的幾個醫館我都去問過,根本就沒有找到大少爺和姑娘。”
“我找的那幾個醫館也沒有。”冬秀嘆息道,“現在只有看紫衣那邊的消息了。”
“紫衣回來了!”青荷喊道。紫衣看着青荷、冬秀兩個人四隻期盼的眼神,眼圈泛紅地搖了搖頭。
青荷急得原地直跺腳,冬秀、紫衣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紫衣說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見冬秀和青荷看過來,她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到二老爺府旁等着,等到大少爺回來的時候,我們直接問他不就行了嗎?”
青荷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是冬秀。冬秀沉吟了一下說道:“紫衣說的也不失一種好辦法,只是就這樣等着,我的心裡實在是着急。”
青荷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吧,我們再想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能找到姑娘。實在想不出來了,就按照紫衣說地做。”她苦惱地抓了抓凌亂的頭髮,自言自語道,“這大少爺到底把姑娘帶到哪兒去了?沒去醫館,難道去了客棧不成?”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冬秀一拍巴掌說道,“很有可能的。徐州城內有很多人都認識大少爺和姑娘,要是大少爺就這樣把姑娘帶到醫館的話,對周家的聲譽肯定會有影響的。所以大少爺很有可能把姑娘帶到客棧去,找客棧裡的人遮掩一下,再找個郎中到客棧裡,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受傷的是大姑娘了。也許·····”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找郎中給姑娘看病。只是後面的話咽回去了。眼睛轉了轉,繼續說道:“我們現在就去客棧找找看,尤其是那些有單獨小院子出租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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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在一家客棧單獨小院裡,看着穿着雪青色綢緞直裰,背手站在廊下的人。三個人驚喜地喊道。周文濤看着三個狼狽不堪的女孩,眼神複雜地點了點頭。
“大少爺,我們姑娘可是在裡面?”紫衣小心翼翼地問道。青荷和冬秀也仰着臉看着他,期盼他能肯定地點頭,又擔心他搖頭。
“你們進去吧。”周文濤的聲音很低。可對於她們三人來說,無疑就是天籟之音。三個人“撲通”一下都跪下了,邊磕頭邊說道:“多謝大少爺!”她們磕得非常實誠,他都聽到了頭觸到冷硬的地面時那清脆的聲音了。
“好了,你們趕緊進去吧,你們姑娘現在正需要人照顧呢!”她們還要繼續磕的時候,周文濤揮手阻止道。三人要推門進屋的時候,他又沉聲囑咐道:“你們一定要好好地、用心地照顧好她。”複雜的語氣中蘊含在警告、囑託,還有隻有他自己明白的酸澀。
“大少爺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姑娘的。”三人對着周文濤深深一福,齊聲保證道。
“進去吧。”周文濤揮揮手說道。三個魚貫而入,在門將要關上的時候,紫衣忍不住回頭看了周文濤一眼,直到門完全合上後,她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視線。
周文濤背對着門口,隱約聽到裡面的哭聲。他惆悵地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心裡酸脹難忍。她們可以那樣光明正大地爲她流淚,而他呢?他什麼都做不了,想要關心她也能偷偷的。可是從今往後,這種偷偷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