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春芽詫異地看着楊媽媽,疑惑地問道:“媽媽剛纔說什麼?”
楊媽媽掃了她一眼,笑着說道:“我說衣服的事情不着急的。紫衣着急回江州,我們先將賬本整理好便是了,姑娘的那件衣服,我還有一個袖子沒有縫上,所以不急的。”
呃?春芽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楊媽媽爲什麼這樣說,她那天明明看到楊媽媽已經將那件衣服做好了的。聰明如她,沒有多問,只是笑嘻嘻地跟着走進了楊媽媽的書房。
楊媽媽抽了一本賬冊放到她的眼前,讓她整理。隨即就翻看着自己手上的東西了。
紫衣待楊媽媽她們都離開後,就披上斗篷,帶着小春走出了小院兒。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着,小春好奇地打量着兩旁的小商鋪。在江州,他也很少有機會出去逛得,所以看到什麼東西,都感覺非常新奇。
紫衣看着他滿眼驚喜的樣子,擡手買了一串糖葫蘆遞了過去,笑着說道:“嚐嚐看,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以前在徐州的時候,姑娘每次出門,都會買一串的。有時候還會多買幾串帶回府裡吃。”
小春靦腆地接過那串紅紅的沾滿了芝麻的糖葫蘆,心裡如同抹了蜜一般,抿着笑着說道:“謝謝紫衣姐姐。”沒有捨得吃,只是放到手裡拿着,聽到紫衣的話,擡頭訝異地問道,“姑娘以前是住在徐州的嗎?那她爲何要搬到江州呢?”
紫衣怔愣了一下,隨即含糊其辭地說道:“快走吧,前面的那家粘豆包也非常好吃的。”小春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蘆,抿着嘴跟着向前走去。
週記雜貨鋪
周文濤將店裡的客人送到門口,待客人走遠後,打量了一眼冷冷清清的街面。唉!他嘆息地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了鋪子裡。雖然已經到了年尾,鋪子裡的生意還是那樣冷清。若不是錦繡坊裡的人時常過來照顧一下,恐怕這個鋪子會更加艱難的。
周文濤邊想着心事,邊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櫃檯上的東西。一不小心,長襖的袖口被東西卡住了,他向上一擡胳膊,“刺啦”一聲,長襖破了一道口子。
雖然口子不大,周文濤卻特別心疼。這件長襖是用綢緞做的,家裡僅有這麼一件,也是他每天穿在身上做門面用的,平時是不捨得穿的。可現在竟然破了一道口子,眼下也不能脫了,這要是被客人看到了······咳咳·····咳咳······他越想越慌亂,越慌亂越忍不住咳嗽起來。其幾天感染了風寒,至今還沒有好利落。
他手扶着櫃檯,用力的咳嗽着,越咳嗓子越是發癢。整張臉憋得通紅,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吧嗒”一聲,一個瓷瓶出現在櫃檯上。
周文濤在雜貨鋪裡呆了這麼長時間,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瓶子價值不低,怎麼說也值個十兩銀子左右。他心裡一慌,咳得越發厲害了。
紫衣挑着眉頭,轉頭看到不遠處的水壺,自顧自地走過去,擡起水壺在被子裡倒了些水,又往杯子裡兌了一些枇杷膏。將杯子遞到周文濤的眼前,催促道:“大少爺,趕快喝了吧,這是枇杷膏,治咳嗽特別管用的。”
她那低柔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焦急和心疼,讓周文濤有些恍惚。他呆愣地盯着眼前的杯子,又看了一眼端着杯子的人,總覺得是那樣的不真實。紫衣對上那愣怔而專注的眼神,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破了屋子裡的靜謐。
“哎呀,大少爺,這可是我家姑娘身邊的大夫調製的枇杷膏,十分管用的,您快喝了吧!”紫衣將手裡向前遞了遞,那低柔的聲音中,是那掩飾不住的焦急。
周文濤掃了一眼那個裝枇杷膏的瓶子,又看了一眼紫衣手裡的杯子。伸手接過杯子,毫不猶豫地喝光了杯子裡的水。嗓子裡一陣清涼,頓時舒服多了。
紫衣看着周文濤不似先前那樣痛苦了,笑着說道:“奴婢說得沒錯吧?!是不是現在感覺好多了?”接過他手裡的杯子,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擡眼打量着鋪子,自顧自地說道,“大少爺,您這鋪子裡太冷了,要是放兩個火盆就好了。這樣您也不會生病的。”
周文濤看着笑顏如花的紫衣,微笑着問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你們姑娘也來了嗎?”說着,抻着脖子向門口看去。看着那空空的門口,失望地垂下了頭。只是現如今,他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表面上是看不出他的失望的。
紫衣笑着說道:“姑娘沒有來。她派我到錦繡坊看望楊媽媽的,我順便過來看看你。”她的眸光流轉,眼睛裡充滿了說不出的深情。也忘記以“奴婢”自稱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周文濤笑着說道,“今天才知道,錦繡坊原來是你家姑娘的產業。從這個雜貨鋪子開業至今,可是沒少受錦繡坊的照顧呢!”他面上笑得和煦,心裡卻是非常複雜,一方面聽到瀾心一直照顧着自己的生意,心裡高興。一方面自己的窘迫就這樣暴露在她的面前,自尊心上有些受不了。
“呵呵。”紫衣呵呵笑着說道,“是呀,只是知道的人非常少,還希望大少爺守口如瓶喲!”聲調微揚,有種說不出的驕傲。
“那是自然了。”周文濤呵呵笑着說道,“你家姑娘過得好嗎?”問完自己便後悔了,掃一眼紫衣身上的衣服,翠綠色的綢緞長襖,草綠色的裙子,那面料可是比自己身上的綢緞好多了。不說她身上的斗篷,單說那斗篷上的那對玉葫蘆釦子。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佩戴不起的,瀾心身邊的一個丫鬟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戴出來了。這一切說明什麼,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