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溫柔而帶着些許陰涼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是那個蛇變的傢伙。
我微微一擡頭,視線正好撞上了他的冷傲的目光。清俊的臉上,帶着似怒非怒的表情,宛若櫻花花瓣一樣的脣抿成了一條好看的弧線。
被這樣一種彷彿能看穿靈魂的,如同冰冷火焰一樣的眼神看着。
我就感覺我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被接受審判一樣,腦子裡還是那些被我壓死的大老鼠的死狀。心裡的愧疚是難以言喻的,更沒有之前的那些理直氣壯。
畢竟它們是真的沒有傷害我,而我卻太過沖動了。
我一咬牙,發自內心的誠懇的回答道:“我對不起那些可憐的鼠大哥,鼠死不能復生。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年的清明節,給它們多燒點紙。你要是還不滿意,我有這一條命,給你抵債了……”
倏地,我竟被他強擁入懷,他清冽的聲音帶着輕輕的責備,“你的命是我的,容不得你說這樣的胡話。”
花轎是停在青石地板所鋪就的一方天井中,天井直通房中的廳堂。
這個廳堂弄得可真不像是一個喜堂,反而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間靈堂。堂中掛滿了白色的綢布,正中擺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幾隻披麻戴孝的耗子,居然是跪在棺材前的銅盆邊。
一張紙錢,一張紙錢的往銅盆的火焰中丟,整間屋子裡飄得都是這些火焰燒剩下的灰燼。將眼前的一切,遮蔽的十分朦朧。
棺材的後面,纔是所謂的靈堂。
靈堂上是兩隻白色的蠟燭,蠟燭大概是有嬰兒手臂那麼粗,幽藍色的火焰好像固定了一樣,居然一動不動的保持着一個形狀點燃着。
白蠟上滴着蠟油,從蠟燭上滑下去看着十分正常。
可是一旦接觸到了桌面,居然就變成了殷紅色的血液,潺潺的從桌面上流到了地面,形成了詭異的血泊。
血泊裡的血水,又融入到了地磚上的磚縫中。
我被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男人溫柔的摟着,眼前盡是這樣的畫面。心裡頭的害怕是控制不住的,我幾乎是帶着哭腔說的:“這個靈堂,不會是我們結婚的地方吧?”
“是我們結婚的地方,顧星,你怕了嗎?”他磁性的聲音壓低了問我,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裡和神秘感。
我嚇得腿肚子狠狠的抽了一下,差點軟到在地上,“怕啊……大……大哥啊,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啊?爲啥子……爲啥子要在靈堂結婚啊,我們可以去禮堂結婚。是不是?沒有儀式也沒關係,領證就好。”
其實我早就接受了,要嫁給這個詭異的男人。
可今天晚上,讓我在一個靈堂嫁人,我特孃的就是有熊膽,也得嚇破了。我就差膝蓋一軟跪下來喊他蛇爺爺,蛇大爺了。
求他放過我,別再折騰我的小心臟了。
“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跟着我,這個儀式比領證更具有約束力。”他摟着我的腦袋,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旁邊的大老鼠遞上來一條白色的綢布,他接過以後,輕輕的將綢布綁在我的臉上。
我有些神經緊張,“你非要搞個什麼冥婚,是怕我跑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