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氣了,出人命了!!”
……
階梯教室裡面亂哄哄的,卻阻止不了老子快速下樓的進度。
在學校門口的馬路邊,隨便攔了一輛的士,就馬不停蹄的趕過去。一路上我都在給金花打電話,可是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
那種感覺,是心急如焚之下,無法言喻的焦心。
心裡頭更是無比後悔,沒有跟着金花一起出門去做產檢,讓她一個人以身犯險。從郭靜離開,到我發現她的陰謀,整整過去了一節課。
也就是四十五分鐘的時間,這段時間裡,足以讓她要了金花的命了。
醫院外科樓值班的是我認識的周蘭妹子,她見我着急忙慌的樣子,也沒阻攔我。放任我從需要指紋識別的專用通道自己趕上去,到了九樓以後。
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來不及用上,連滾帶爬的闖進了人家醫生的診室。
那個熟悉的女醫生似乎正在低頭寫着什麼東西,見我進來,連忙站起來,“易夫人來產檢嗎?還是又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我……”我跑了半天步,累的都快斷氣了。
嗓子又酸又漲,腹部也疼的離開。
可是站定了一會兒,從小腹中似乎流淌出某種力量,這種力量通過人體的經絡流遍了全身。
我立時明白,他在幫我,而且默默無聲,並不求回報。
心頭有了感觸,我撫摸了一下肚子,低聲說道:“醫生,你之前是不是給一個叫王金花的病人診斷過。”
“本來九樓的病人是需要推薦人才能上來的,她被攔在樓下差點就上不來了。”女靈醫推了推自己臉上的眼睛,臉部雖然有些僵硬,卻還是面前笑了一下,“要是早知道您跟她認識,就少了好多麻煩了。”
我聽到她這句話,鬆了口氣,問道:“那她現在怎麼樣。”
“她腹中鬼胎出現細微的鬼化,要想恢復正常的進食,就必須住院。”女醫生遞給我一本病歷,我拿着病歷看了看。
上面的醫囑,是建議把孩子拿掉。
不過拿掉鬼胎並不簡單,所以金花肚子裡的孩子應該還在。
我心頭微微一動,“那……那她是在樓下的住院部了,具體哪個房間,那個牀號能告訴我嗎?”
“在二樓住院部掛水,牀號是九號。”女靈醫翻的鏡片折射了高光,認真嚴謹的看着我,“她還是有些猶豫,我希望您見到她能好好勸勸。”
我有些意外,“勸什麼?”
金花在寢室裡明明十分堅定了內心要墮胎流產,可是醫生開了人流醫囑,竟然要我勸金花。
難道她也有點捨不得肚子裡的寶寶?
“您親身經歷了鬼胎鬼化,就應該知道胎兒鬼化的兇險,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和易教授的孩子一樣強大,能夠自己回頭。”她算是說了很直白了,一字一頓道,“您得勸勸她接受我們醫生的安排,易夫人,奇蹟只會發生一次……”
她的意思是金花的孩子,不會自己回頭嗎?
我可不覺得我肚子裡的小崽子有什麼過人之處,正因爲我親身經歷過孩子鬼化,還有替人接生這種事。
所以我才通曉一個生命,從孕育到誕生的玄妙。
生命與生命之間就是這般神奇,孩子身上承載了父母無數的期待與希望,孩子也會在明明之中默默的感念。
哪怕今日他們還是那樣的弱小,但是你們能理解他的話,是能感受到他對一切關愛的回饋與感恩。
哪怕今天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我依然不會勸金花打掉孩子。
我的手握成了拳頭,沒有反駁她,“我知道了,我盡力試試看。”
轉身就離開了這間診室,耳邊還有那個女靈醫哀聲嘆氣的聲音,對於靈醫們來說。鬼胎的存在即他們覺得頭疼,有十分的棘手。
這樣的案例他們也不希望遇到吧?
乘坐電梯下了樓,我整個人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在外科樓巨大的之中七繞八彎的。才順着牀位號,找到所屬的房間。
纔到門口,就聽到有個女孩呼救的聲音:“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你走開。醫生,醫生,快來,有人殺人了。”
是金花,我怎麼就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特地跑來醫院,我主要是來看看,郭靜的下一個目標是不是金花。
一時間,我飛快闖進病房中。
病房裡只有一個牀位,看起來是特護病房,金花手背上還扎着針。倉皇失措的逃到了牀位的側面,手裡顫抖的抓着一把水果刀。
她的臉色慘白的,都能看到臉上青色的血管了。
在牀位的正對面站着一個穿着裙子的女人,女人和郭靜的打扮一模一樣,雖然是背對着我。
可是,她提在手裡的,帶着血的手提包不會錯的。
郭靜陰測測的笑着,一字一頓落地有聲:“跑?王!金!花!這病房裡只有我們,你想往哪兒跑。”
在老子趕過去之前,郭靜僵硬無比的身子便快如閃電的跳上牀鋪,擡手就將金花手裡的水果刀奪了。
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將手壓在她的胸口。
這是老子第一次看到奪心的全過程,實在是太恐怖了,隨着郭靜手慢慢向外牽引。金花心口的心臟居然越過了胸腔前的肋骨,以及皮膚表層,一點點的被郭靜握在手裡。
好在這時候,老子已經及時趕到了。
根本就顧不了許多,手中的桃木劍對着郭靜奪心的那隻手的手腕刺下去。別看郭靜身上有股怪力,被老子用桃木劍這麼狠狠一戳,頃刻就被刺個對穿。
不僅鮮血直流,還有鬼氣逸散出來。
她痛的退後一步,捂着自己受傷的手背,臉色陰鷙,“竟敢用閻君的信物傷我,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今天你和王金花誰也別想跑,我要把你們倆都碎屍萬段!!”
老子管你是誰的人……
郭靜既然知道閻君,就說明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郭靜了。
看樣子應該是被陰間的魂魄附身了,我當機立斷扶住金花,金花被奪心奪了一半,大半個心臟卡在胸口的位置。
她本來就虛弱,此刻呼吸困難。
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彷彿難受痛苦到了極致,眼淚都不住的往外流淌,“學姐,我要死了,你快走……快走……別管我。”
“你不會死的金花,這裡是醫院,醫生會救你的。”我看到金花心臟在心房外面跳動,感覺自己整張臉都都綠了。
心頭的情緒,那種一種徹底炸毛的感覺。
瑾瑜之前對我說的話,早就被跑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唯一能保住我金花母子性命的只有那把桃木劍。
我豎起桃木劍,橫眉冷對,“姓郭的,別風大閃着舌頭,你剛纔還被桃木劍重創了。還想說要碎屍萬段,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郭靜的速度突然變得快如閃電。
別看她和殭屍一樣僵硬,彈跳力卻極好,飛快的抄起旁邊的木頭椅子朝我們砸來。那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根本就來不及躲。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我也是下意識的反應過來,擡起胳膊擋在金花面前。
那一下砸的老子手骨都要斷了,腦袋上也被椅子腿來了那麼一下,現在耳朵旁邊叮鈴桄榔的都是耳鳴的聲音。
可是我卻在這一瞬間明白過來了,這個狗東西聰明着呢。
只要不讓我的桃木劍刺到,她有萬種辦法弄死我和金花,比如說剛纔那一下擡起了椅子。一會兒她仗着怪力,就特孃的能擡起牀。
那病牀可是實木做的,老子會被砸成肉餅的。
如果逃跑的話,這王八犢子堵在門口,衝過去一定會被攔下來的。
只用了半秒鐘思考的時間,我用那隻手骨彷彿斷了,疼的都沒知覺的手硬着頭皮拔了金花靜脈上的吊針。
拉着她的手,擡腳就跨上了窗臺,“老子怕死,要跳樓逃命了,你敢不敢跳?”
不等她回答問題,我上了窗臺,低身就把她也拉上來。她很配合,哪怕胸口疼痛難忍,額上汗如雨下依舊是自己出了幾分裡上了窗臺。
以前我沒少做上房揭瓦的事,從二樓跳下去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幾乎沒怎麼猶豫,我一狠心跳下去了。
金花膽子小,可是回頭看到姓郭的舉起了牀,要朝自己砸來。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跳下來,她估計是第一次跳樓。
分寸沒我掌握的好,我就是下墜的時候雙腳着地。
可能腳骨有點傷,也是疼痛入了骨髓。
但是隻要能忍住疼,想站起來逃命,還是有可能的。這小妞也真是厲害,兩個膝蓋骨着地,我估計髕骨估計都得碎了,眼睛一黑就暈過去了。
“碰——”樓上的病牀被郭靜舉着,砸到了窗口,牀比較大沒有從窗口飛出來。而是生生卡在窗戶邊緣上,那個女人的眼睛,從牀鋪和窗戶之間的縫隙露出來。
看起來陰狠毒辣到了極致,我朝上看上去,脣角卻揚起了一絲笑。
臉上是一副,你來打老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