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相互望了一眼,只得捋起袖子,然後用擀麪杖使勁壓起來,結果發現,這的確是不好壓的,因爲盆滑,葡萄又不聽話,總是往外跳出來,這一跳,不由就跳到他們臉上,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了,他們就出手重,結果自己又用手一擠,那葡萄頓時被壓出汁,那葡萄汁再次濺到他們臉上,兩個人臉上頓時成了大花貓。
“哈哈,”何嵐放聲大笑起來,“還真是笨手笨腳的,讓你們幫忙可是越幫越忙,算啦,你們趕緊洗洗臉去,回去各找你們主子去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告訴兆傅清,不準在偷窺我了,否則,我不會饒他的。”
兩個男人尷尬的離去。
當兆傅清看到林慶全滿臉帶花的出現,先是一怔,又看到林慶全臉色極不好看,不由“噗”地笑出來,“看來,你又被何嵐那個小精靈鬼給整了。”
“王爺,”林慶全臉色再次蒼白了一下,他不知爲什麼王爺竟然會如此得意。
“看來,以後皇宮裡笑聲會不斷的。趕緊洗臉去吧。”兆傅清揮手道。
“王爺,何嵐要屬下傳句話,希望王爺不要再去偷……看她去,否則她不會饒你。”林慶全丟下這麼一句話,這才離去。
“葡萄酒?何嵐這個小精靈鬼到底腦子裡有多少好東西呢?既然不讓我偷看她,我就正大光明去看她,再說了,給她一份禮物,也算是對她的祝賀。”兆傅清眯起眼睛,琢磨來琢磨去,這才從自己的衣櫃裡找了半天,最終找了一件乳白色的外套,這也是他的母妃生前之物。
德王府,兆昌德聽聞了麻森的話,又看了看他的臉,揮手道,“下去吧,趕緊洗臉,別讓本王看了心情不好。”葡萄酒?倒是在洋人那邊喝過,那個味道倒是甜的很,但是何嵐真的能做出來嗎?似乎那個要很長時間才行,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又怎能做得出來?不行,我也得要去看看,看看那個小傢伙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正當他要換衣時,突然想起來麻森對自己說的話,“王爺,你要是想去看最好正大光明,否則,也會被何嵐那個小傢伙說你一番的。剛纔林慶全還被何嵐那個小傢伙說了一番,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沒看到就連皇上也被她說得動心了。”於是,他翻箱倒櫃,最終找了一枚桃紅的玉簪子,這才穿上正規的衣服,他也準備以祝賀的方式出現在何嵐面前。
此時,看到葡萄已經被壓爛,何嵐這纔想起來,如若真的要做葡萄酒,恐怕得要二十多天,但是自己要馬上喝到,這時間可是等不及的,而且也是想要給大家驚喜,又豈能是延誤的?
何嵐把手支撐到下巴下,仔細看了下甘庶汁,還有那碎碎的葡萄,又思考了一番,突然記起,曾經看到過的把葡萄煮熟,裡面放上糖,可以變成葡萄汁,有人就喝過做的葡萄汁結果被測出酒精來,這樣是不是可以呢?
想到這時,何嵐開始試驗了,先是把壓出來的甘庶汁倒入葡萄盆裡,用勺子攪拌均勻,然後倒入水,這纔開火去煮,邊煮邊攪拌,而且時不時地把葡萄皮從裡面剔出來。
雖說衆人都疑惑,但卻沒一個人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何嵐的動作,因爲這樣的事情從沒有見過,他們覺得極爲稀罕。
也就在這時,兆傅清手裡拿着摺疊好的外罩,緩緩走來,來到這裡時,卻看到了正在煮葡萄的何嵐,便一聲不語地站在門口,靜靜地觀望,此時,他的腦海裡,似乎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家庭的感覺,就如同自己的母親在世一般。
“咦,九弟怎麼來這麼早,又要偷看何嵐是不是?”當兆昌德手裡拿着玉佩來到御膳房時,赫然看到兆傅清依靠在門邊,還有那付失神的目光,笑道。
“那五哥,這麼晚也不休息,到這來做什麼?”兆傅清回過頭,眨了眨眼睛,反問道。
“自然是要給何嵐的一份賀禮。”兆昌德舉起了手中的玉簪子,那是一枚極鮮豔的簪子。
“我覺得五哥這倒是多此一舉了,因爲何嵐並不會喜歡簪子的,你沒看到,她全身上下,哪裡有女人的作態?”
就在這時,何嵐聽見了兩個王爺的聲音,回過頭,憤憤不平地說道,“喂,你倆,還不趕緊過來幫忙,站在門口做什麼?還是說你們不會做,就是想來吃我做的飯。我告訴你們,如若你們不幹活,我可是不會給你們吃的。”
不過,何嵐這聲吼,反而把其他人嚇了一跳,也急忙轉過身來,一一給德王爺和清王爺下跪行禮,就連木平也要拉扯何嵐,讓她下跪,何嵐皺眉道,“木平,沒看到我在忙着嗎,如若我這一下去,裡面的葡萄就要粘鍋底,粘了鍋底,那就要糊鍋,這一糊鍋,那不僅這裡面的葡萄就吃不了,恐怕就連鍋也要扔了,雖說在皇宮扔一個鍋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這鍋可是不能扔的,那叫浪費。”
“好啦,好啦。”兆傅清急忙出口阻攔她,“你就別說了,別下跪了,五哥和我會去幫你忙的。大家都起來吧,既然今日是給何嵐慶祝的,那就不必多禮了。”他知曉如若讓何嵐再繼續說下去,那可是讓自己和德王爺更加難堪。
“何嵐,你還真是一個極特別的女孩。”兆昌德本來聽了一番,臉色極紅,可是在看到兆傅清說出這麼一番話,也不再多想了,便開口稱讚道。
“謝德王爺了,能得到德王爺的稱讚,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就不明白,兩位王爺不休息,到這裡來的目的何在?是要看我的醜還是想出我的醜?”何嵐其實心裡還在埋怨這次事件,她後來從麻森那裡得知這一切難題都是這個德王爺出的,這才心裡有點不舒服。
“……”兆傅清和兆昌德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竟然一時接不上話來,或者說這明明是他倆在出醜,反被何嵐以這種方式回擊了過來。
“本……我是……給你賀禮的,想必,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喜歡這種簪子吧。”兆昌德稍微猶豫了下,正要放在桌子上時,又看到桌子上油乎乎的,更加猶豫。
倒是兆傅清動作極爲快捷,迅速走到何嵐身後,把外罩披在她的身上,笑道,“這既然給你了,就是你的了,來,我幫你一起攪拌這鍋。”
何嵐莞爾一笑,“謝啦。”她竟然沒有拒絕兆傅清伸手的動作,也不怕他握住自己的手,與自己一同攪拌鍋底,並仔細的挑揀裡面的葡萄皮。
此時,兆昌德更加怔在那裡,似乎他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是一個多餘之人,竟然讓兆傅清得了便宜。
“德王爺,您把簪子給……奴婢吧。”鳳兒雖說是同意何嵐的意見,但是還覺得畢竟她們在人家的屋檐底下,得還要自稱“奴婢”。
“好。”
就在鳳兒剛剛接過來簪子時,何嵐的話語又傳了過來,“鳳兒,我不是早就說過,要不你就以‘我’,要不你就以‘鳳兒’,何必要自稱‘奴婢’?你可別忘記,你的賣身契,我早已從清王爺那裡給你拿了過來,而且也撕碎了。尊敬的兆傅清,清王爺,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自然是。”兆傅清絲毫沒有介意,微笑點頭,“你這個東西得要煮多久,我都聞出來香味了。”
“哎呀,都怨你倆,如若不是你倆過來搗亂,我能忘記,這個該端下鍋了?”何嵐埋怨了兩句,這才端下鍋,再次把葡萄皮挑揀出來,然後一一倒在幾個碗裡。
“何姐,”鳳兒這才上前勸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上邊可是有皇上,他們可是皇上……”
“皇上的兄弟,你怎麼不問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還不是被好好的王爺給拐帶來的?如若不是他,我恐怕……”說到這時,何嵐突然停頓住,不再說話,反而低頭又去做別的事情了。
“何嵐,你怎麼了?”兆昌德看到何嵐臉色突然紅了,便開口問道,或者說出於好奇。
“五哥,這事對任何一個女孩都是一個難堪,如若不是這樣,你能嚐到何嵐的手藝?”兆傅清白了兆昌德一眼,意思他早已知曉,何必假裝不懂呢。
“姐姐,姐姐,這幾個玉米餅子可以給兩個王爺吃嗎?”木平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然可以。”何嵐揉了揉木平的頭,輕聲道,“我以爲自己是最慘的,但是木平卻比我更慘,才十二歲就……如此了。看來,我還算是幸運的。罷了,你們坐下吧,我去煮花生去給你們弄點好酒菜吃,要不,你倆也是白來一趟。”嘆息了一聲,這纔去把剩下的豬耳朵切成了細細的條,然後切上蔥花,放在豬耳朵上,又放上鹽,還有那瓶標有洋文的油,倒進來,這才攪拌均勻。
“何嵐,這油是什麼油?”兆昌德開口問道。
“芝麻油,也可以說是香油。這是專門調味的油!”何嵐一邊挑揀花生米,一邊回答。
“你認識洋文?”兆昌德眼睛一亮。
“略懂一點。”何嵐想了想,說道。是懂,但是懂得不是很多。
“那晚天我再給你拿幾瓶我從洋人那裡偷來的東西,你幫我翻譯一下如何?”兆昌德生怕再鬧出自己把吃的油當作抹得油的笑話。
“沒想到德王爺竟然成爲洋人那邊的小偷了,看來,還真是樑上君子做多了,就連屬下們也各個成了樑上君子。不知王爺是否想過,你偷來偷去,到某個時刻被洋人知曉,那對你可不好。還望王爺,不要再如此做了。你要真想要,直接給洋人要就行,洋人可不會計較的,他們計較的是信譽而不是被騙。”挑揀好花生後,何嵐又再次開鍋,把花生和水一一倒了進去。
“我知曉了,謝何嵐你了。”兆昌德先是出了一身冷汗,最終只得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兆傅清卻是好笑的望着這一切,似乎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事發生了。
看到有花椒,何嵐就把花椒撒了進去,突然記起來什麼,問道,“那個德王爺……對了,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我總覺得喚你德王爺好彆扭,你別告訴我,你叫兆清德。”
“哈哈,”聽到這時,兆傅清大笑起來,“五哥,看到沒有,你要排在我的後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