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朝後,兆盛榕並沒有往自己的寢宮走去,反而徑直來到了御膳房,正當伊田準通報時,反再次被皇上阻攔,“不必,朕就在門外聽聽就行,畢竟,這幾日的膳食都是極適合朕的口味,而且也絲毫沒有不舒適。”
“是。”伊田就算心裡再恨何嵐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如此應道。
“你退下吧。”兆盛榕看到伊田還不離去,皺眉,隨即命令道。
“奴才告退。”伊田點點頭,這才緩緩走遠。遠遠的,伊田看到燈火閃亮的御膳房,手再次攥成拳頭,心裡憤怒無比,“何嵐,雜家與你沒完,竟然會如此讓皇上不再喜歡自己。如若不是你的到來,雜家還是皇上的心腹!”
“哈哈,你手裡還有‘炸彈’,你這次可真是輸個了大透徹!”從御膳房裡傳來何嵐那大笑聲,絲毫沒有矯揉造作之聲,而且極爲純真可愛。
“何嵐,別笑話我了,我一時沒有防備,早知這樣,我就先在你的紅心5出來,我就炸你了。誰知,你又摸到一個大王啊。”柳飛平的聲音,也是極爲窘迫。
“姐姐不虧爲姐姐,運氣一直在偏向姐姐。”木平崇拜的聲音。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何嵐,有名的何家廚師,雖說不是祖傳的,但是也算是祖傳的。”何嵐開口自誇道。
“沒想到何姑娘一點自謙也沒有。”這竟然是小順子的聲音,明明記得他是霍思輝的人,怎麼今日也與何嵐他們一起玩起來了?
“別姑娘,小姐的叫喚,直接喚名字,叫那麼多字累不累啊。你們不累,我可覺得累,聽着耳朵裡就覺得累,這麼多姑娘,這麼多丫環。哎,真是不知,你們如此叫人,還會不會記得那個人到底叫什麼名字呢?”何嵐搖頭說道。
“何嵐,那是小順子對你的尊稱而已。”柳飛平替小順子辯解道。
“那我也不需要,我……我需要的是另外一個尊稱,不如除了柳大哥,其他比我小的,就都喚我一聲何姐吧?畢竟,我一直是一個人,身邊也沒有姐妹兄弟,自然願意當一個姐姐,不知各位能否滿足我的這點小小心願?”何嵐的聲音竟然充滿了哀求。
“好,何嵐,你這個小妹,我認定了。”柳飛平點頭,“既然如此,咱們就按照何嵐的要求來做。”
“好。”衆人一一應道。
兆盛榕聽着屋子裡的聲音,淚卻悄然從眼角滑落下來,數年前,他和自己的五弟、九弟,也是在某個花園裡,坐席談天,當時他們還效仿一個遙遠的傳說,還要結拜,結果被天真的九弟來了一句“咱們本就是親兄弟,結拜什麼。”沒想到,多年後,自己成爲皇上,五弟留洋而走,九弟被母后以害人之名義關進了冷宮,曾經他去尋過卻被母后阻擋。
就在這時,木平似乎是要出來上茅廁,兆盛榕生怕被人看到不好的一面,急忙閃身,躲了過去,木平在外邊的茅廁待了一小陣就回來了。
“木平,你怎麼了?”何嵐看到木平進來,發現木平的臉色有點不好。
“無妨,只是有點頭暈而已。”木平搖頭,話音剛剛落下,頓時暈倒在地上。
“木平,木平!”何嵐嚇得不由上前抱住木平,當一摸到他身上,頓時說出一個字,“你發燒了,你渾身都燙了。”
“哎呀,這怎麼可好?”頓時屋裡的焦急起來了。
“能否傳御醫?”何嵐並不懂醫術,所以就問道。
“何嵐,這御醫一般是給太后、皇上及各位王爺看的,豈會屈尊給一個小太監,太監不過是一個奴才,所以就算去請,御醫也不會來的。哪怕就算你一個副房長也是不能請的,除非是有皇上的特別旨意。”柳飛平嘆惜道。
“那麼,我試一下。”何嵐想了想,記起來以前自己感冒時,經常喝得薑糖茶,只是紅糖不知這裡究竟有沒有,“對了,你們派一個人去德王爺那邊,告訴他,如若他那邊有紅糖,趕緊捎過來。”
“何嵐,爲什麼要去德王爺那邊拿呢?”小安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廢話,他不是偷過香油嗎?估計糖和其他東西也都可以偷過來的。”何嵐這話剛剛落下,在屋外聽着的兆盛榕不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何嵐聽見兆盛榕的笑聲,憤怒更加大了,埋怨道,“哎,還真是聽角之人,聽了一次還不算,還聽第二次,如若我不這麼說,我說皇上大人,你是不是還會站着?再說了,若是你在外邊站久了,回去後生病了,會不會被太后說是我有意的?會不會拿我的項上人頭啊?”
“自然不會。朕的身體很棒,絕不會出現問題的。”兆盛榕搖了搖頭,只得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衆人要行禮,反被兆盛榕擺手道,“都起來吧,今日朕只是隨意看看。不知何愛卿要用何方法來治這個孩子的病?”
“把姜剁碎,然後用水煮,煮開後,就放紅糖。”何嵐說道,“當鍋裡的水煮得只剩下一碗後,關火,讓病人喝了,然後蓋上厚厚的被子發汗,等汗都出來了,就差不多了。雖說不能完全治癒,但是也可以減輕點。”
“他大概幾個時辰能好?”兆盛榕又問道。
“我說陛下大人,你以爲人都像你一樣吃得豐盛的膳食,還有各種補藥吃,木平不過一個十三四的孩子而已,幾個時辰?至少要睡上一天才行,不睡透,哪能好起來?除非有御醫給他專門診治。如若陛下大人真的想讓自己的皇位牢固,最好懂得收買人心。否則,永遠牢固不了。”何嵐白了兆盛榕一眼。
“何嵐……”柳飛平露出擔心的神色,畢竟,這話可是刺中了皇上的要害之處。
兆盛榕一怔,隨即喚道,“伊田,給朕滾進來。”
伊田本來離得很遠,但是聽見皇上的喊話最終還是跑了進來,“奴才叩見皇上。”
“立馬宣何太醫來,給朕救下這個孩子。”兆盛榕板着臉命令道。
“可是他……不過是一個奴才,這太醫……”
“哎呀,我說伊公公,這可是皇上的口諭,難道伊公公要抗旨不遵嗎?對了,皇上大人,抗旨不遵,是何種責罰,似乎臣女一時忘記了?”何嵐笑着反問兆盛榕。
兆盛榕自然看得出來何嵐的用意,也是有意如此說,他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那麼,伊田你來告訴何愛卿,抗旨不遵是何種結果?”
“這個……奴才這就去……”伊田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得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急忙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反而把眼角的一端惡恨恨地刺向何嵐。
“現在你可滿意了?”兆盛榕笑問道。
“這可以。不過,那紅糖皇上是否可以給我?”
“紅糖是何東西?朕並未見過,如何給你?”兆盛榕反問道。
“臣女一直以爲皇上是見過東西多了,自然知曉是什麼,沒想到就連這個小小的紅糖都不知曉,看來,你這個皇上也真是白當了。柳大哥,你去找德王爺,讓他趕緊找紅糖來,我先熬姜。”何嵐白了兆盛榕一眼,隨即就去煮姜了。
“皇上,奴才……”柳飛平看了一眼兆盛榕,兆盛榕點頭,“去吧,順便把德王爺也叫來吧,正好朕也想與你們一起歡樂呢,還有把清王爺也請來。”
“想必是皇上想玩‘乾瞪眼’?”何嵐自然聽懂兆盛榕所謂的歡樂,便問道。
“自然,因爲這個遊戲實在好奇,所以,朕想玩,不知可以與否?”
天啊,皇上竟然問一個從五品的官,這實在是讓衆人大大震驚。
“是可以,但是希望皇上不要再以朕之語自稱,要不,如何玩得歡樂?只有放下自己的位置,才能玩得開心。如若皇上一直以‘朕’自稱,誰敢贏一個皇上呢?就連我那邊……出來也是不讓禁行的。”何嵐說到最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差點說到現代,哎,真是的怎麼老是記不住啊,最終嚥了嚥唾沫這才把話給收了回去,改變了一下。
“你那邊怎麼了?”兆盛榕詫異道。
“沒怎麼,是我又想起來以前跟父母外出,看到縣官,他對人真的很不錯。”何嵐想了想胡謅道。
“哦?你還記得那個縣官叫什麼名字不?”兆盛榕再次把疑惑的目光掃向何嵐,明明失憶了,怎麼又提起縣官來了,莫非真的是有意接近自己的?
“我……”何嵐哪裡知曉那個縣官叫什麼,看到自己在煮的姜,就隨口說道,“他姓姜。”
話音一落下,兆傅清的笑聲響了起來,“皇兄,你也真是的,何嵐都已經失憶了,再問她也是白搭。依臣弟看,你問何嵐,不如問臣弟呢。再說了,這縣官可是皇兄親自下旨的,還是皇兄貴人多忘事啊?”
“朕日裡萬機,事那麼多,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啊?”兆盛榕反問了一句。
“那好吧,臣弟告訴你,何嵐剛纔所說的縣官不是姓姜,是姓黃。叫黃龍。”兆傅清淡淡地一笑。
“九弟好記性。”兆昌德手裡正好拎着一包紅糖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好記性也不如爛筆頭。不過,德王爺,你手裡還真是有紅糖啊,走那麼慢做什麼?你又不是女人。”
何嵐這話一落下,衆人又是大笑起來,就連兆盛榕也忍不住笑了。
兆昌德無奈地遞給了她,“好吧,我倒要看看咱們的何大人如何治薑糖茶。”
何嵐一仰頭,“對了,除了可以治發燒感冒,這個薑糖茶對女人的月事也很好。如果需要,那麼我就多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