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鋒芒早現意已彰(一)

十個了。

昨夜王厚說,遼人派了細作窺探軍器監,試圖從中謀取那幾門大將軍炮的底細,他帶來的人正加緊搜捕。

今天便收到了皇城司發來的公函,說是抓到了十名細作。

這數量倒是出乎韓岡意料。

不過這間諜的活計,就像是瓜和瓜蔓的關係,只要抓住其中一個瓜,就能扯着蔓子,將其他瓜一個個地給摘出來。

韓岡並不怕遼國的細作能打探到什麼,兩國在工業上的差距,以及間諜本身的素質,註定了他們看不到真正寶貴的地方。就是朝堂之內,也沒多少人瞭解到工業體系的重要性。

就像被用作刑具的硫酸,化工產業的標誌三酸兩鹼之一,可在皇城司衆人眼中,不過是種可以用來嚇唬人的東西。

王厚方纔過來當笑話說給韓岡聽時,也完全沒有意識到硫酸的意義。

把化學藥品當做刑具,這個想法是挺新潮的,不過要是他們能親眼看一看掉進硫酸池中活人是什麼樣子,恐怕就不敢這麼幹了。

當然,能將人淹進去的硫酸池還太遙遠了,硫酸到現在爲止還沒能做到規模化的連續生產。但製備的原理,跟韓岡十幾歲時學到的知識已經很吻合了。

通過實驗,人們已經知道,將硫磺燃燒,或是煅燒黃鐵礦,會產生含硫煙霧,用提煉過的硫酸來吸收含硫煙霧效果比水更好,可以由此來製作更多的硫酸。

有了硫酸,製備鹽酸、硝酸便不再是夢想,乃至之後的純鹼、燒鹼,也有了可能。

化學工業,總算是有了點雛形。

但有幾個能看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會看重這一點?

就算是放了遼國奸細去軍器監和鐵場繞上一圈,他們對硫酸不是視而不見,就是見到之後,敬而遠之。

去過軍器監和鐵場的朝中官員也不少了,可所有人只關心鋼鐵與火炮的產量,對其中的組織,以及各種副產品完全不在意。

韓岡不覺得自己能比這個時代的英傑強出多少,他唯一可以自恃的,就是眼界。有近千年,由億萬人所壘砌的高臺,站在上面,看得比此時的任何人都遠。

皇城司還在繼續努力,試圖從已經抓住的細作嘴裡撬出更多的東西。

韓絳在瞭解了內情之後,明確指示,要把遼國安排在京城中的內奸一網打盡,而對硫酸,就當個趣聞咂咂嘴便過去了。

而韓岡在王厚離開後,繼續處理政事。

在京百司和監司州縣,每日呈遞上來的公函是個巨大的數字。

東府中的三位宰執分工合作,大事協商,小事則各管一攤。人事主要是韓絳抓總,張璪、韓岡也占上一塊。至於政務,韓絳放手得比較多,張璪和韓岡將之瓜分。偶爾對於沒有劃分清楚的部分,會有些爭執。

其中有一項是沒人跟韓岡爭奪的,就是厚生司、太醫局系統。誰也不會跟韓岡爭奪這個重要性在朝堂中已經排在前十的衙門。

但韓岡在翻看厚生司遞上來的奏章和呈文的時候,還是希望有人能爲自己分擔一點,或者厚生司中的主從官們,能多注意一下,不要事無鉅細都發上來。

就像今日,又有一人自稱發明了傷寒疫苗,進京來獻給朝廷。厚生司不敢怠慢,立刻具本奏聞。

韓岡對此只是付之一笑,提筆批覆。

這些年來,有過不少人聲稱發明了新型疫苗,針對不同的病症,不過所有的疫苗都被證明了是錯報,甚至是騙局。

現在但凡有人獻上疫苗,都要他自己先試一試,如果被感染後不得病,那就再進行動物實驗。

所以到目前爲止,只有天花被確認是可以通過種痘來免疫。

一些種痘後死亡的案例,經過排除,九成九以上,都是因爲其他病症甚至意外。剩下被確認是因爲天花而死的病例,則基本上是在種痘前就已經得病了。

隨着時間的過去,已經有兩年,國中城鎮中沒有發生死亡人數達到兩位數的天花疫情。而鄉村,上報的疫情數量也越來越少。

所有衙門中,保赤局的名聲,在民間可說是最好的一個。而保赤局中的官吏和醫生,在地方上,也遠比州縣官更有人望。厚生司的地位,就是依靠保赤局給天下士庶種痘而得來的,同時在運作上,一年也有一兩萬貫的收益,不需要朝廷補貼。

短時間內,很難有第二種如牛痘一般功效顯著的疫苗出現,厚生司要做的,就是將保赤局的工作深化下去,持之以恆。

韓岡有把握,再過十年,天下各路的主要城鎮中,不敢說可以消滅天花,至少能讓天花這個病症只會出現個案,而不再成爲肆虐一方的疫情。

不過另一件事,韓岡就不能大筆一揮就批覆下去,甚至都不方便一人來做決定。

這是有關以太醫局爲主,同時厚生司參輔,出人出力設立醫學的決定。

仿效國子監與武學,設立醫學,培養醫療人才,最後再安排考試,將醫師培養正規化。

這是韓岡的想法。

師徒傳承的醫術,一直是世間流行的主流。還有一種,就是轉業或兼職的士人,范仲淹就說過“不爲良相便爲良醫”,很多士人讀了幾本醫書,又揣摩一陣醫理,再多蒐集幾張方子,就敢給人治病了。

這樣的培養方式,的確能出名醫,但更多的還是庸醫,決不可能與正規化的教育相提並論,上正軌後,每年就能有一批達到合格標準的醫療人員。

尤其是外科技術,依靠舊式的師徒傳承,技術能保住不退步都難。想想吧,三四個人在一個小屋子中圍着一具屍體,不說能研究出什麼,周圍的鄰居有幾個不會出首舉報?

而在國家默許的情況下,半公開地進行大規模的研究和對照,這纔是促進醫學技術發展的最佳途徑。

本來太醫局中就有培養醫生,這時候獨立出來,設立醫學,依靠之前的基礎不會很難,如果年前能初步定下來的話,明年年中,就能開始着手醫生了。

醫生的含義自與後世不同,而是跟貢生、監生一樣。

如今對醫職人員的稱呼,正式一點是醫工、醫官,民間也有郎中之類的俗稱。韓岡也打算正規化,分成上下等級——這也是他現在所能做的,在制度上先弄出個有用的框架。

廢除醫工的稱呼,日後只有醫生和醫師。

想要成爲醫生,就得通過了考試或是得到推薦,然後才能在醫學中讀書。經過學習,再通過考試,就可以成爲正式的醫師。

但醫師只是開始,之後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駐院醫師,主治醫師,主任醫師……這麼分倒是簡單明瞭。”

韓絳拿着韓岡的計劃書,頗有興致地細細看着。

韓岡向韓絳細細解釋着:“所謂駐院醫師,就是那些通過了考試,卻還不能獨當一面的醫師,他們還需要在醫院中訓練上幾年,等通過了下一級的考覈,才能晉升爲主治醫師。”

“又要考?”

韓絳爲之咋舌,看韓岡所分的等級,想要做到主任醫師,所要參加的考試次數,快要趕上進士科了。

“總比貢舉簡單,貢生的資格一科可就只有一次。這裡成了醫師,不犯大錯不會奪其功名。”

“這樣人會越來越多吧?”

韓絳很敏銳地抓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名義上是在模仿進士科,但這頭銜一直能拿下去,豈不是能參加考試的人數會越來越多。

“若駐院醫師,遲遲不能晉升主治醫師,還可以選擇離開醫院,自個兒去懸壺濟世。診所只要有醫師資格就可以開了。晉級考試並不是一定要考,肯定有很多人有自知之明。”

“在醫院裡可是能拿朝廷的俸祿!”韓絳提醒道。

“從醫最高能成爲翰林醫官,而在醫院中任職,也算是拿朝廷的俸料。但並不是拿了朝廷的給俸,就能算是官的。外面的卒伍,一年還能拿多少俸料呢。”

“等同於卒伍,怕是很多人不願。”

“至少能有個希望。特奏名錄用的一干人,不都是文學、助教,有幾個能入流,得到品級?”

韓絳想了一想,便搖頭笑了起來,韓岡的話有些牽強,但最後還是得看結果。

“韓岡打算上請成立醫學,主要還是爲醫院提供人才。京師的城東、城西兩家醫院已經培養出來大批人才。但十年之內,醫院最多也只能普及到各州,在州城設立一座醫院。京府大城則可以兩所、三所,甚至更多,只會缺人,不會嫌人多。”

“朝廷供給得起?”韓絳問道。

“自是自負盈虧。”

一個醫療體系若不能自己賺錢,就沒有發展的可能。

在這個時代,除了維護統治的軍隊與官僚體系可以在財政收入中分到一塊大餅外,剩下的開支就是在典禮上的花銷了。至於醫療,從來都是賺錢的。

大規模的醫療福利,只有後世才能做到。而且在效率、成果、開支三者之間,後世也沒辦法得到一個完美的平衡。

韓岡沒本事超越這個時代,他只能鋪出一條路,讓時代前進得更快一點。

“城東,城西兩家醫院,可從來就沒虧過本。診金雖便宜,但收入足以支持兩家醫院的運作。”韓岡又補充道。

“嗯。”韓絳點了點頭,不要朝廷多花錢,肯定是一件好事。

“那現在已經懸壺的醫工們怎麼辦?”張璪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看起來也旁聽了很久,“他們連醫生都不一定能考上。”

見是張璪,韓岡就先起來讓位給他,等自己也坐下來了,他才說:“就算能考上醫學,也容納不了那麼多人。”

“眼下正在行醫的醫工,都可以得到一個考試的機會,通過考試,可以拿到同醫師的資格。韓岡不會在這方面爲難人,熟讀醫書、明瞭醫理,再懂得一點急救的方子,就算是過關了。”

“同?……”

“只能是同了。”韓岡說道。

總不能讓一名野狐禪,和醫學培訓出來的人才,一起診斷病人。

韓絳不置可否,繼續翻着韓岡的計劃書,看了幾行,就又問道:“醫官得從軍?”

“醫官不僅得有才幹,還得有功績,否則何以爲官?想要成爲醫官,必須得有主任醫師的資格,但主任醫師,不一定都是醫官。必須要在軍中累積服務時間,進行一段磨勘,之後才能被徵選爲。想要考主任醫師,至少得有十年醫療經驗,其實這段時間中,就可以開始就任軍醫了。”

“現任的醫官如何?”

宰輔都有推薦醫生的權力,就任宰相不僅可以蔭補兒孫、親戚;門客、僕人、私人醫師也都可以沾光。韓絳也不能免俗,這兩年,也推薦了幾個。

“考試吧,沒別的辦法。既然能成爲御醫,想必這樣的考試肯定能通過。”

韓絳沒有再多問,韓岡也沒有繼續多廢話,最後還是要看結果纔對。

早間在崇政殿議事後處理了一個上午的公務,等到午後,韓岡又被招進了內東門小殿。

尚未近前,韓岡就看見自家的岳父大步迎了上來。

“玉昆,今天也要入宮?”

“太后有招。”

“是醫學之事?”

韓岡低眉垂眼:“不知,但此事不日自會稟明太后。”

王安石聞言,卻不置可否。

韓岡倒是覺得很驚訝,他的岳父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好脾氣了?

韓岡這是步步緊逼,眼下只是醫學界,技術官的最高品級不會超過六品。但韓岡準備在明法科之外,設立明算科與明工科的消息,已經在朝堂上瘋傳很久了。而且還有傳言,武學那邊他也準備有些動作。

韓岡打算給士人提供更多的入仕通道,由此一步步地加強氣學的影響力,等到王安石致仕,還有誰能夠攔着他將手伸向進士科?

王安石在朝堂上已經久無動作,隨着時間的過去,他在政事堂的中心地位也會下降。韓岡對此雖然放心,但也不免擔心是不是僞裝。

不過這個時候,韓岡也無心計較。與王安石辭別,韓岡通名後就走進了內東門小殿中。

太后就在殿中,看到韓岡,才放下了筆,說道:“參政。”

“臣在。”

太后問的直接:“那個皇城司是怎麼回事?怎麼開始捕捉遼國細作了。”

“皇城司奉旨護衛軍器監,遼人爲重炮所攝,近這幾日密諜不絕,皇城司捕賊也是遵從聖意。賴陛下庇佑,如今已報有十人就擒,經審訊,皆已招認。”

“可會屈打成招?范陽郡公就說有一個與他多有來往,當不會投賊。”

那些個“河北”商人果然還是有關係的。但韓岡不緊不慢,“按道理說,審案應該是罪疑從輕,甚至不當問罪。這十人中或有被誤抓、並屈打成招的,但遼國國使正在京中……”

韓岡欲言又止,話只說了半截,但太后會不明白?想也知道不可能。

“若如此,還是得多關上幾日。”

“臣遵旨。”韓岡低頭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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