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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今晚就住在這裡吧,房間已經叫下人打掃乾淨了。”宵夜後鄧小苗服侍婆婆漱口,婆婆輕聲對她說。

“喏,好。”鄧小苗回答。

趙斌孝順的站在一旁笑,回到房間恢復懶洋洋的姿態,將鄧小苗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我媽媽很喜歡你。”

“你看得出?”

“我是她兒子,她的心思哪裡瞞得過我,”趙斌將臉埋在鄧小苗頭髮裡,氣息微微噴薄在她後頸,引得她陣陣發癢,“我們母子都喜歡的人,定會是我家最受寵愛的了。”

“那我一定更加孝順。”鄧小苗側了側身子,但整個人依舊圈在他懷中,此時感覺是浸泡在蜜糖罐子中。

睡下後,趙斌留了一散小小的窗戶開着,風時不時的吹動窗簾,外面漆黑一片,靜謐。

“趙,我很羨慕所有父母雙全的孩子,因爲我很小就失去了母親。”

“唔?”

“大家以爲那時我很小,什麼都不知道,幾句話哄着就感受不到悲傷,但是其實我知道什麼是死亡,知道媽媽再也不能在打雷的時候抱着我了。”鄧小苗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你現在有我。”

鄧小苗想說她母親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她想說她看見母親划着小船離岸就再也沒有回來,但她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小苗,以後我們多生幾個小孩,熱熱鬧鬧的好不好?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好。”

鄧小苗又想到胞弟鄧小禾,他沒有失去母親的悲傷,因爲他記憶中的母親太模糊,以至於只有美好,而沒有失落。

所有的拜訪結束後,趙斌果真帶着鄧小苗去舞廳,當他虛扶她從車上下來那刻,她懂得了自己現在真已經是從鄧家出來的人了,得獨自面對外界,開創自己的社交圈子。

舞廳裡他帶着她跳了好幾只曲子,然後和朋友坐在一起喝飲料,鄧小苗對此非常好奇,不過最終還是將心神定在了臺上的歌女那兒,歌女的頭髮是時下摩登的燙法,像一個誇張的波浪,紅脣紅裙白色高跟鞋白色手套,脖子上是一串珍珠,鄧小苗初見她時那人不過是父親派對上三流的歌女,現在雖然可以獨自撐在舞臺上,但是總脫不過氣短的氣質。

歌者在後半場端着酒杯四處謝禮,最先敬的就是鄧小苗,她叫她鄧小姐,被趙斌的朋友糾正。

“是是,現在是趙夫人。”歌女脖子一仰,將杯子中的紅酒乾了。

鄧小苗隨意的抿的小口,讚揚了幾句。

後來舞廳大牌些的藝人歌者舞者趁着空檔均到鄧小苗這一桌,她不知道這樣是給她面子還是掃了趙斌的面子,不過父親的她們這圈的影響力擺在那兒了,若他看上就扶搖直上一步登天,若他不喜歡了自然是封殺與無痕。

鄧小苗如若在鄧宅時一樣不冷不淡的迴應着,全程都伴在趙斌身邊,他一說話她就溫柔的靠過去傾聽,像所有崇拜丈夫的妻子一樣,相信旁人看見無不覺得這是一對恩愛的璧人。

回到家中,鄧小禾來電話,說自己有個女朋友在舞廳看見她和趙斌了。

“是,但是那裡的裝潢不夠漂亮,不中不西,而且可以把燈換上幾盞。”

“舞廳老闆捨不得下本錢。”鄧小禾講。

“真可惜。”

“下次我開個舞廳讓你來裝潢好不好?”

“怕輪不到我吧,張媽都比我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