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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熙又燃起一支菸,說,“按照你的觀點,我的心也是冷的,而且很冷很冷。”

“李晶不是說你鐵石心腸麼,肯定有她的道理。”

連熙半眯上眼微笑,吐吐眼圈,“有時候我是的。”

“那是你不知道如何迴應他人感情,太受女性歡迎的人,”付子笑說,“會給人鐵石心腸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缺乏征服感?不是這樣,只是不想與一個人如此深的接觸,獨處時我纔會自在,將私人空間忽然剝奪掉對我來說無法接受。”

“人生的意義在於分享,需從他人那裡才能獲得實實在在的存在感,你有小孩後就會明白了。”

連熙將身體往後靠,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搭在靠背上,手指上的香菸閃着紅光,“我覺得活着是負累,不願讓他在世間來受苦,而且我缺乏耐心去養育一個生命。”

付子笑想起了章合,他對人生同樣是這樣的態度,多悲觀而孤獨的人。

回到房間裡電話不停的響,這個晚上的事情特別多,付子笑將必須處理的處理了,十二點前準時上牀。

傅晌發來自拍照,問媽媽可睡了。

付子笑將牀頭燈打開,同樣的照了一張自己半眯着眼睛的大頭照給他發過去。

傅晌:枕頭看起來不好睡的樣子,會不會太軟。

付子笑:出門在外不比得在家。

傅晌:嗯,睡了,媽媽好夢。

付子笑:寶貝,好夢。

傅晌:對了,今天阿姨帶妹妹去買衣服,有星探找她拍廣告。

付子笑:你爸爸不會允許的。

傅晌:爲何大人都這樣說呢?我覺得妹妹比那些童星要漂亮很多。

付子笑:因爲不合她傅家千金的身份。

在牀上輾轉了片刻付子笑撥了傅衍的電話。

“女兒不高興?”

“小孩子,哪懂得什麼。”傅衍說,接着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我們會不會干涉子女太多了。”付子笑說。

傅衍說,“現在他們太小,還沒有最基本的辨別能力,十八歲後他們選擇怎麼的生活就是他們的自由,我是不會干涉的。”

“說是這樣說。”付子笑嘀咕着。

“現在需要嚴加管教,不然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你啊,就是太慣着他們,要什麼都給。”

“慈母嚴父,你扮黑臉就夠了不是?”付子笑說着,笑起來。

在她的感染下,傅衍的口請皆輕鬆起來,“怎麼才走沒多久,就像差了什麼東西一樣,要找又找不到,你早點回來吧。”

“我才以爲我們要到七年之癢,會產生互相厭惡的情緒。”

“沒有,從來沒有厭惡過你,”傅衍說,“你和我母親一樣,只做正確的事情,對家庭會產生危害的事情都小心謹慎,所以讓人非常放心。”

“謝謝你的信任,”付子笑笑着說,“對了,現在世道是不是不太景氣,李晶天天都在熬夜做報告,連熙似乎也挺煩惱的。”

傅衍呵呵笑着說,“投機者一直挺煩惱,因爲投機意味着風險大,意味着血本無歸,一時的風光就看誰的雪球滾得好,誰的信息掌握得準,誰的直覺最接近真相,不過一般都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