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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付子笑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決定嫁給傅衍父親那天我就放棄了，因爲從那時註定我此生無夢想，沒有夢想的人怎麼能畫出震撼心靈的作品呢？”傅衍母親說。

“現在做音樂也很難。”付子笑想到宿忠顯那羣癡迷搖滾樂的朋友，若不是宿忠顯照顧着，恐怕只得去看門掃大街。

“那你覺得委屈嗎？”傅衍母親拉着付子笑的手，溫和的問。

付子笑覺得她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涼，“我一旦做出決定的事情，不會後悔，至於委屈，活在這世上誰不會受委屈。”

傅衍母親淡淡的笑，臉部的皺紋都舒展開，眼光也沒有再放到付子笑身上，彷彿在想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覺得你像我，做自己值得的事情，而不問自己願不願意，所以常常會不快樂，沒有傅衍父親和傅衍灑脫。”

付子笑想着，或許傅衍母親也有着遺憾的往事。

“我的初戀以前是傅衍父親最好的朋友，後來爲了我才反目，你可相信？”

付子笑莫名的看着她。

“他很有才華，但是出身不好，所以我那時雖然喜歡着他但是還是選擇做傅太太，沒有任何人強迫我，是我自己的選擇，還是我主動向傅衍父親表白的，是不是覺得我現實得很不可思議。”傅衍母親說。

付子笑將另一隻手搭在傅衍母親手上，問：“那後來呢？他現在在哪裡？”

傅衍母親說：“他現在是很有名的畫家，定居在法國。”

付子笑心裡明白是誰了。

傅衍母親接着說：“是我先喜歡上他的，那時可是甜得天天都泡在蜜中一樣，但看到傅衍父親對我有好感後就拋棄他轉投傅衍父親懷抱，簡簡單單的爲了能過享樂的生活，是不是壞得可以。”

付子笑搖頭。

“其實到現在我還在安慰自己，現在的富貴人生有什麼不好，但經歷了該經歷的，覺得那時的自己完全錯了，這一蹉跎就三十多年了。”傅衍母親說着，放開付子笑的手，走到畫邊，“你是有夢想的人，如果有可能爲何不圓了自己的夢。”

那壓抑的日子，青蔥少年的連熙的臉浮現在眼前，傅衍母親哪知她的夢不是音樂，是連熙，於是付子笑微笑着說，“其實我和您不一樣，我的夢想是不可能實現的。”

傅衍母親沒有付子笑這樣飄蕩的人生，她不知道付子笑選擇了壓抑一切，讓自己不去希求，反正她只能隨波，渺小的她又怎會強求呢？與傅衍走到現在也非她不折手段得來。

那天晚上，付子笑特別想未歸家的傅衍，與他約好後到他的辦公場所見他，傅衍有四五家公司同時在運作，掛牌的地方他是不去的，在靠近市中心的一處四層民國舊建築上重新裝修作爲辦公場所，院外圍着大片的薔薇，從路邊很難一窺究竟。

她到時已經是深夜，到了傅衍三樓的辦公室後發現裡面寬敞簡潔，散發着寒意，這是傅衍最常呆的地方。

傅衍從二樓的會議室上來與她打了聲招呼就又回去繼續開會，還帶着嚴肅表情，可見他工作時要求有多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