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重逢

榛子吐一下舌把車簾拉好,對廖老爺撒嬌地說:“舅舅,其實你不用來接我的。”廖老爺沒有說話,手在窗櫺處輕輕地敲着,榛子知道這是他心情很好的表現,故意哦了一聲:“我曉得了,舅舅其實不是來接我,是想眉姨了。”廖老爺屈起手指往她頭上敲了一下:“哪裡學來的,取笑起你舅舅了。”

榛子嘻嘻一笑,又悄悄地把車簾掀起一條縫:“這京城,比濟南可熱鬧多了。”廖老爺嗯了一聲:“你若喜歡的話,就在這京城待着也成。”榛子奇怪地看向廖老爺:“舅舅,王大人不是在濟南嗎?”廖老爺沒有說話眸色變深,榛子在心裡想了想,這做官的人,被調取進京也是很平常的,如果這樣的話,那舅舅也要進京了,可是濟南才住了一年。

有小廝來到車前,聲音極低地道:“老爺,陛下駕崩了。”駕崩了?廖老爺讓馬車停下,對榛子道:“你和你眉姨先回去,我去個地方。”榛子被小廝剛纔說的話驚的說不出話來,聽到廖老爺這話,只有點頭,小廝已經牽來馬,廖老爺翻身上馬,飛快離開。

榛子把車簾放下,示意馬車繼續前行,剛走出不遠,就聽到皇城處傳來凝重的鐘聲,這是向天下昭告,天子駕崩!所有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停下,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地,爲天子舉哀。

榛子這一行也不例外,當舉哀過後重新上車,榛子心裡想的竟是天子駕崩,新帝當立,例有大赦,那秀兒就會回來了。若說榛子的遺憾,那就是讓秀兒跟了那兩人去流放,而榛子沒有爲她說過一句話,若是放在今日,或許榛子就可以爲秀兒向舅舅求情,或許有法子讓秀兒不去流放,從此得到自由。

天子駕崩,舉國着孝。綠丫他們得到消息後,也換上孝服,往門上掛白布,家裡有些擺設也要撤掉。綠丫剛把這些做好,曾大嫂就走過來,她發上也帶了一根白布,有些不高興地說:“這眼瞅着就要過年了,這下,年也不能好好過,大年初一的廟會也沒了,我還想着到時好好逛逛呢。”

綠丫嗯了一聲:“橫豎也遇不到幾回,這年的廟會沒了,還有以後的呢。”曾大嫂往綠丫臉上瞧瞧,哼了一聲:“你倒會開解,不過呢,明年又有大赦了,也不曉得有些什麼人又要回來了,赦免他們做什麼,讓他們在牢裡做死。”

大赦?這是綠丫不知道的事情,她幾乎是伸手去抓曾大嫂的手:“曾大嫂,這大赦是什麼意思?”果然是沒見識的,曾大嫂斜綠丫一眼才道:“你不知道?凡遇到立後、立太子、新帝登基這樣普天同慶的事,例有大赦,除了十惡不赦的人,全都要赦免。”

十惡不赦綠丫是知道的,她急急在心裡算,秀兒的罪還不在那十惡裡面,她既沒有忤逆更沒有謀反,不過是被連坐而已,這麼說,秀兒要回來了。要回來了,即便秀兒是要和屈家那兩口子一起回來,但能回來,不用受苦,或許到那時候還能想法把秀兒從屈家帶出來,綠丫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可惜這個消息,不能和曾大嫂分享,但可以告訴蘭花。

想着綠丫就對曾大嫂說聲謝,自己收拾收拾,就要去蘭花家。曾大嫂瞧着綠丫這慌慌張張的離開,不由撇一下脣,這樣慌張,難道他家也有要被赦免的人?還真瞧不出。

綠丫和張諄往原來住的地方也去過幾次,這還是頭一次單獨去,綠丫也知道自己生的好,這街上難免有那不好的人,用手帕齊眉包了頭,爲了遮風沙,鼻子下面也用帕子包住,身上衣服也是舊的,沿着大街走,絕不往小巷去。

從南邊到北邊,平常總要半個時辰呢,綠丫心裡有事,腳步飛快,等推開蘭花家的門時,都已經氣喘吁吁了。蘭花正在院子裡曬太陽順便做活,聽到門響回頭一瞧見是綠丫,上前扶了她一把:“出什麼事了,你這匆忙的?”

綠丫把捂住口鼻的帕子解掉,倒杯茶給自己喝了這才喘過氣來:“蘭花姐,原來立一個皇帝,有大赦的,秀兒她可以回來了。”有大赦?蘭花瞧瞧門上掛着的白布,皺眉問綠丫:“這確定嗎?會不會沒有,要是真能回來,那就太好了。”

綠丫對蘭花不停點頭:“有的有的,不是有個詞叫十惡不赦嗎?除了那十項罪名,別的都可以赦免,不然,等姐夫回來,你問問姐夫。姐夫可是在衙門裡的。”蘭花半信半疑,不過秀兒如果真能回來,那就太好了,這麼好的姑娘,陪着那兩個虎狼似的人一起受罪,一想起,蘭花就忍不住流淚。

“我說蘭花,你這哭什麼?天子駕崩,我們也就哭兩聲,哪有真個哭的。”院門推開,老劉已經走進來,娶了媳婦的老劉現在覺得什麼事都是順順當當的,只要再過些時候,蘭花給自己生個孩子,那就再也沒有求的。

老劉話音剛落,就瞧見綠丫站在那,急忙上前道:“哎呀,綠丫來了,我沒瞧見,怠慢了。”說完老劉又覺得不對:“不能再叫綠丫了,你現在是舅舅的媳婦,該叫什麼呢?”

蘭花推老劉一把:“笨人就別學那些斯文的了,剛纔綠丫過來和我說,說現在天子駕崩,新帝登基後會有大赦,你是在衙門裡的,是不是會這樣?”老劉點頭:“按例是有的,哎,你不曉得,我們也怕有這樣的,說是皇恩浩蕩,可有些人,着實不該放出來,到時地方上又要緊一陣了。”

那看來就是實的,蘭花和綠丫長出一口氣,兩人臉上都有笑容。老劉說完想起了:“去年流放的那三個,也在當赦之例,你放心,等旨意下來,我頭一個就去查他們的名字。”

蘭花點頭,綠丫把眼角的淚擦掉,秀兒很快就可以回來了,或許用不了三四個月,回來了,就不要在和屈家那兩人在一起了,那時什麼都好了,再沒有難過,只有歡喜了。

綠丫並沒久留,蘭花讓老劉送她回去,又叮囑綠丫,以後一個人可別出門了,雖說太平年景,但小媳婦一個人在街上走,難免惹眼。老劉送綠丫回到張家,張諄已經回來,又拉老劉在這吃了晚飯才讓老劉回去,這一晚,綠丫和張諄說起將歸來的秀兒,那是十分歡喜。

連秀兒要住在那都想好了,老劉那邊的院子不算小,秀兒可以和蘭花住,等住上一兩年,再讓老劉在同伴裡給秀兒尋一個合適的丈夫,等秀兒出嫁了,綠丫就再沒心事了。

綠丫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張諄把她的肩摟過來,聲音拖長:“你只惦記着秀兒,不惦記着我?”綠丫瞧着丈夫,笑了,頭靠在他肩上:“怎麼了,你在吃醋?”張諄捏捏她的鼻子:“那是,等秀兒回來,你就不記得我了。”

雖然知道張諄是故意的,但綠丫還是往他臉上拍了兩下:“好了,我這不是因爲秀兒不在我身邊嗎?而你在我身邊,等她回來,我就不惦着她了,只惦記着你,你說好不好?”張諄順勢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當然不好。”綠丫這下真的笑了,小手握成拳頭往張諄肩上打去:“讓你咬我。”

張諄把綠丫的手緊緊拉住:“好啊,你謀殺親夫。”綠丫聽了手上的勁兒更大了,兩人鬧了一會兒,張諄纔打哈欠:“好了,別鬧了,明早我還要起早呢。”綠丫嗯了聲,在張諄肩窩處乖乖躺好,等張諄要睡着了,才聽到綠丫說話。

“諄哥哥,我這一輩子,最在意的,只有你和秀兒,你和秀兒都好好的,那我就高興。所以,你不能待秀兒不好。”張諄笑了,把綠丫摟的更緊些,在她耳邊說了聲傻瓜,綠丫又笑了,知道張諄把自己的話往心裡放了。

送走張諄,綠丫收拾一下家,纔剛把掃帚放下,曾大嫂就走過來:“小張嫂子,我們進去裡面,去求見小姐唄。”綠丫是想見榛子的,但現在兩人身份已經有了雲泥之別,如果榛子想見綠丫,綠丫當然不會推辭,可這主動去見,綠丫還沒想過。

見綠丫不動,曾大嫂急了:“小張嫂子,老爺可是說過的,要你沒事就進去陪小姐說說話,能得小姐的青眼,那可不一樣。”綠丫繞過曾大嫂:“曾大嫂,小姐昨兒纔來了,哪能打擾她?”

這個傻瓜,沒關係的還要硬拉關係,更何況她們是舊識,真是傻的不能再傻,曾大嫂心裡暗罵,但現在要用到綠丫,只得上前道:“就是趁早才能去,不然……”

“不然怎麼了?小曾嫂子,你和原來還是一樣啊,見到個有臉面的,就要死貼上去。”牆那邊突然飄出這麼一個聲音,曾大嫂把拉住綠丫的手放開,往牆那邊道:“王大娘,你今兒起這麼早,趕了那麼幾天的路,你該好好歇息纔是。”

張家大門處多了個婆子站着,四十出頭的年紀,打扮的很乾淨,邊打哈欠邊對曾大嫂說:“本來眉姨奶奶開恩,讓我今兒過了午纔過去伺候,誰曉得我正睡的香呢,就聽見你在這邊嘰嘰喳喳。小曾嫂子,你也是不識機的,這是廖家,可不是定北侯府。那府裡,算了,我也不說了。”

曾大嫂往王大娘臉上瞧去就笑了:“王大娘,你們兩口子可都是府裡出來的,雖跟了姑太太嫁到王家,又被姑太太給了廖家使喚,但從根上還是府裡的人,這纔去了幾年,就忘了根本。你那孃老子,前一段時間,纔想和侯爺告老呢,我把你這話傳回去,想想太太允不允許你那孃老子告老。”

王大娘直起身看着曾大嫂:“只會搬弄是非的小蹄子,你去告啊,去傳啊,看太太是信你呢還是信我?府裡的風氣就全是被你們這些人壞了。跟紅頂白,眼裡沒主人,爲了做姨娘什麼下作的手段都使出來,結果呢,現在不老老實實過日子,還想着搬弄是非。我呸,活該你生不出孩子。”

曾大嫂生不出孩子的原因自己知道,但怕被人說,聽了這話臉色登時變了,叉腰就罵:“你在這裝什麼,真以爲自己是管家娘子了?再怎麼着,還不是人家下人,廖家再富,也不過一個商家,還要依傍着王家過日子,我再怎麼說,現在也是平民的媳婦,比不得你,現在威風凜凜,什麼時候惹怒了主人,還不是一家子被賣了。”

王大娘哪是能聽這些話的,況且當日曾大嫂當小丫頭的時候,她跟了王夫人回定北侯府省親,也是教訓過曾大嫂的,登時管家娘子的脾氣就上來,上前就給了曾大嫂一個耳光:“不要臉的小蹄子,被爺玩殘了的,也只有小曾這樣沒氣性的才娶了你,換做別人,瞧都不瞧你一眼。”

曾大嫂不料王大娘的脾氣沒變,捱了一個耳光就伸腿踹回去:“你少來和我耍管家娘子的威風,你的底細,我娘也告訴過我,還不是攀別人攀不上,侯爺真要收了你,你早忝着臉過去了。”兩人登時就打成一團,原本綠丫是懶得管,隨她們去,誰知她們說了兩句就打起來,急忙丟下手裡的掃把,上前去勸架:“王大娘,曾大嫂,都少說兩句,給我個面子。”

王大娘這幾年在廖家做管家娘子,聲勢和原來不一樣,早就沒親手和人打過,況且年紀比曾大嫂大那麼十來歲,早被曾大嫂抓了幾下,聽綠丫這麼說,口裡說着:“小張嫂子,我給你個面子,不和這人計較。”手裡也就放開,曾大嫂還想乘勝追擊,但又怕王大娘有後手,也跟着放開,嘴裡也不饒:“小張嫂子,以後你就曉得了,像我這樣有什麼說什麼的,和這樣老奸巨猾的人可不一樣,她啊,臉上笑着,腳下使絆子呢,不然都是伺候人的,偏她和她男人就做了管事娘子,走出去,別人都一口一個王大叔的?”

王大娘趁這個時候理着頭髮,聽曾大嫂這樣說就啐她:“呸,那是因爲你一家子好吃懶做,拈輕怕重,挑撥是非,纔不被重視的。”說着王大娘就對綠丫道:“小張嫂子,我在這裡,只住幾個月,不像她,住的日子長,你就曉得這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曾大嫂也是一樣說話,綠丫被困在中間,不曉得該怎麼接話時,門口又傳來說話聲:“我說,王嫂子,你還是那麼火性,說上兩句不如你的意就動手,這雖不在宅子裡,可這牆再高,你們這聲音這樣高,能擋住多少聲音?”

綠丫見說話的是人是個和王大娘差不多年紀的婆子,瞧這打扮,只怕是昨兒來的另一位管家的媳婦,綠丫忙笑着上前:“還不曉得怎麼稱呼,昨晚本該過去的,又怕你們累,就沒去。”

那婆子往綠丫臉上身上細細瞧了才道:“小張嫂子,我男人姓趙,原先是在濟南的,現在要進京來過年,我們也就跟來。”綠丫忙叫趙大娘好,王大娘已經把頭髮全都攏起來纔對趙大娘道:“趙嬸子,你是不曉得我們原來的事,說起來,也是好幾代的恩怨了。”

趙大娘哈哈一笑:“什麼好幾代的恩怨,不就是你奪了她的差,她搶了你的事這樣極小的事,二三兩銀子的事,也值得你們見面就吵一場,這還虧的小曾嫂子沒孩子呢,要有了孩子,以後進去服侍,到那時,難道還要把這恩怨沿下去,照我說,處得成就處,處不成,各人丟開了就是,哪有這麼七八十年還忍不下去的氣?”

綠丫也深以爲然,不過瞧王大娘和曾大嫂的這脾氣,只怕也忍不下去,綠丫只有搖頭。

“哎,還是你們好,住這裡,一羣人熱熱鬧鬧的。”趙大娘的話剛說完,一個溫柔的聲音就響起,王大娘聽了這個聲音急忙上前道:“藕荷,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小姐那裡有事?”這叫藕荷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雖穿着素淡,容貌也不顯眼,但身上自有一種落落大方,叫王大娘一聲娘才道:“小姐說想見見小張嫂子,讓我來請呢。”

院中其他人都瞧向綠丫,綠丫在短暫的失神後對藕荷點頭:“請稍待,我進去梳梳頭就跟你進去。”藕荷點頭,王大娘已經對女兒抱怨:“叫這麼一個人進去,何必你出來,隨便找個人就是,白給人鑽空子。”

藕荷笑的還是那樣大方:“娘,我這不是也想瞧瞧你,再說我這個年歲,跟小姐出閣是不可能了,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也好出來嫁人。”王大娘嘆氣,藕荷又笑着說:“雖說姨奶奶開恩,讓您過了午再進去,可我們也不能只記得恩,真的過午才進去,這會兒也該進去了。”

這話不光提醒了王大娘,趙大娘也急忙道:“說的是,我也該進去了。”說着話,綠丫已經走出,藕荷陪着她在前面走,趙王兩位大娘各自重新收拾過也往裡面去,曾大嫂見這院子裡登時只剩下自己,不由覺得無趣,不管怎麼說,等自己的娘來了,也要在她面前說說王大娘說的那幾句話,省的她成天在自己面前得瑟。

綠丫那日雖進過內院,不過是進去打掃,那時周圍也沒什麼人,今日一進去,就感到內院多了不少生氣,能聽到廊下的鳥在叫,經過的院子也有少女們說話的聲音,整個院子就跟活起來似的,不像那日,整座院子死氣沉沉。

藕荷一邊走,一邊和綠丫說話,這是姨奶奶的院子,姨奶奶爲人最好,那是老爺的內書房,老爺有時就歇在那。走過內書房,就是榛子的屋子了。屋裡屋外都多了不少人,有丫鬟端着水出來倒,瞧見藕荷進來就叫藕荷姐姐,眼卻往綠丫身上瞧,這就是小姐特地要見的人,長的確實不錯,除此就沒多少了。

藕荷請綠丫在廊下侯着,自己掀起簾子進去,簾子掀起時,綠丫聞到從裡面傳來的一股暖香,榛子現在過的很好,這挺好的。綠丫還在想,簾子已經掀開,榛子已經走出來,瞧見站在廊下的綠丫,眼裡的淚登時就涌出來,前塵往事都涌上心頭,幾乎是撲上去拉住綠丫的胳膊:“綠丫姐姐。”

緊跟着榛子走出的是個嬤嬤,瞧見榛子這樣眉就皺緊,上前一步道:“小姐,您還沒披大氅,屋外冷,小心着涼。”但那眼卻往綠丫身上掃去,見綠丫任由榛子拉着,那眉皺的更緊。

綠丫見榛子流淚,自己眼裡也忍不住酸酸的,榛子還是那個榛子,綠丫當然也是那個綠丫。聽到綠丫叫出的榛子,榛子眼裡的淚流的越發急了,直到嬤嬤又催,榛子這才拉綠丫進去:“我們進去說話,外頭冷,綠丫姐姐,我好想你們。”

榛子一進了屋,藕荷忙伺候她披上大氅,又遞上手爐,還往她腳下放了個腳爐。榛子坐定見綠丫還站在那,急忙喊她過來:“綠丫姐姐,過來這裡坐,我們說說話,你不知道,我可想你們了,有時候做夢都會夢見,也奇怪,那時候覺得特別苦,但爲什麼會夢見?”

那嬤嬤聽了榛子這話,臉差點都變形了,特別是看到綠丫哎了一聲就坐到榛子身邊,那臉簡直就不能瞧,藕荷瞧見這嬤嬤的神色,急忙拉一下她的袖子,那嬤嬤這才把臉重新變的和緩些,對榛子道:“小姐,那些事都過去了。現在和原來不住一樣了。”

是的,都過去了,綠丫瞧着榛子,還有這屋子的佈置,臉上的笑沒有變:“榛子,都過去了,那些事你不用想了,我們只要瞧見你過的好就夠了。”是的,榛子也在心裡說,這些日子並不是沒有新朋友,也竭力和她們說話,可總覺得有些隔膜,有些事,是永遠都不能忘得。

見榛子眼裡又有淚,綠丫像原來一樣伸手把她擦,可剛伸出手就停在那裡,藕荷已經遞上一塊帕子,那樣的帕子,做衣衫都捨不得,更何況用來擦眼淚?綠丫把手縮回去,笑着說:“蘭花姐也很好,她嫁人了,姐夫對她很好,秀兒的話,我聽說新帝登基會有大赦,那樣,她也可以回來,都好好的,我就很高興。”

榛子拿過帕子把眼了的淚擦掉才笑着說:“綠丫姐姐,你從來都是這麼好,待我們都這麼好。”綠丫笑容裡有些羞澀:“因爲我沒你們聰明,所以,只能對人好些了。”這句話如同有人打亮了火石,讓榛子的心變的那麼明亮,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

見榛子和綠丫說的那麼歡喜,嬤嬤越發受不了,大家閨秀,可以待底下人和顏悅色推心置腹,但和底下人平起平坐,這就是笑話,傳出去,不過是讓一樣的小姐們笑話,笑話這家子家教不好。

見過去了一刻鐘,嬤嬤上前道:“小姐,您該學畫了。”榛子哎了一聲就起身對綠丫道:“綠丫姐姐,我要學畫畫呢,等過年時候,我就有空了,你再進來,和我說說話。”綠丫應是,榛子讓藕荷送綠丫出去,等藕荷一出門,榛子的臉就沉下:“何嬤嬤,每日學畫的時辰還不到呢,你這是什麼意思?”

何嬤嬤瞧着榛子:“小姐,我曉得,你想着和原來的夥伴好,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你現在是小姐,是大家閨秀,怎能和那樣粗俗的人做朋友?旁的不說,小姐您讓她坐下,她就坐在小姐旁邊,不曉得以她的身份,只能坐腳踏嗎?”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一朋友說,這文可以叫綠丫升級記,其實之前這文我本來想叫竈下婢升級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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