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賀?桂將軍心頭一跳,儀賀正是西炎有名的大將之一。張猛他們弄到儀賀的私章想幹什麼?
張猛去看,果然,每一張上頭有個怪模怪樣的印章樣兒。
笑道:“你小子,厲害啊。這個都能搞到。”
線人笑的得意又謙虛:“這個不難。那儀賀對女人可是寬鬆的很。再說,他們那裡不像大密一樣講究,私章就是個玩意兒,到處扔,沒什麼用。可大密不一樣啊,只要能代表身份有些事啊就說不清了。”
“正是。”張猛點頭:“等我回去,把那醉貓的手指頭往上頭一按,這通敵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
桂將軍恨得直咬牙,竟是打的這般主意,難怪要把自己灌得醉死過去。
呸,還以爲衛國公多正直,不過如此,哼,如此不堪的衛國公早該給大將軍讓道。
不行,他得好好想想,怎麼把那“罪證”給毀了。
“什麼人?”張猛猛的站起來。
是前頭店裡,似乎是什麼被碰倒的聲音。
“我去看看,把信收起來。”
張猛把紙放在桌上,立即往前頭去了。
線人一慌,下意識要把信往懷裡塞,隨即停下,眼珠子亂轉,在屋裡四處打量,顯然,他是熟人,拉開一個櫃子,手伸進去嘩啦啦的紙張翻動聲,把信塞了進去。
才關上櫃子,張猛進來,沉着臉。
線人大驚:“被發現了?”
“沒。對面西炎人不安分,想偷襲,兄弟來報信。”
線人跺腳:“我可怎麼辦?天亮發現我不在,一定會有人舉報。最近那頭查得嚴。”
張猛笑道:“你怕什麼,我這就送你過去。”
線人苦着臉:“您送我去死呢。”
“我帶兵過去打一架,你趁黑摸過去,神不知鬼不覺。”
線人再一跺腳:“快些快些,我媳婦孩子還在那頭呢。”
線人推着張猛往外走,桂將軍忙翻到了屋頂上。
“小的把東西放櫃子裡了,張爺回來自己找吧。”
隨之是張猛應聲。
兩人出了院子,傳來腳步聲遠去的聲音,周圍一片靜謐。
桂將軍翻下進了屋,兩人走的急,屋裡燈臺未滅,倒省得他費眼了。
迅速來到那處櫃子前,拉開,桂將軍想罵娘。
怪不得藏這裡頭呢,這裡頭全是一沓沓的尺高的紙,有藥方子也有賬本子,滿櫃子的紙,這可怎麼找。
桂將軍沒立即翻找,略一思索,先搬了一沓看着不怎麼整齊的出來,放在桌上,取了一紮厚,一手捏着一側,另一手掰着另一側一拱一鬆,紙張唰唰唰的繃直,孔雀開屏般。
時間太緊,他不能一張一張找,那幾張紙上下兩頭黑,這些藥方子卻是全白的邊,只找有黑邊的就好。
這一紮沒有,桂將軍將藥方倒扣在桌子上,又拿起一紮,唰唰唰,還是沒有。
找了好幾沓,全沒有。桂將軍不由着急,萬一張猛回來可怎麼辦?
又搬出一沓出來,一紮一紮又一紮,找到了!
桂將軍捏着幾張黑邊的紙險些要吐血,特麼竟然藏在最裡邊角上的藥方子的最底下!早知道就從裡往外找了。
迅速將藥方子原樣放回去,桂將軍側耳聽了聽,並未聽到外頭有任何動靜。
拿起桌上幾張紙,一張一張看過去,黑臉,全是曲裡拐彎的西炎字,他鳥都不識得一個。
倒是那儀賀的私章,他認真看了看,雖然不認識,但每張上都有。
是帶回去還是現在就毀了?
桂將軍望着油燈捉摸不定,現在燒了保險,可若是大將軍拿着有用呢?
“孃的,西炎人就是找死。”
隱隱罵聲傳來,是張猛回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桂將軍急忙一掃屋裡,沒留下痕跡,忙出了屋子,進了後院。
張猛這次是從前頭進來的,桂將軍能聽到他罵罵咧咧拉開櫃子的動靜。
“孃的,這要老子翻到啥時候?”氣急敗壞的聲音。
桂將軍冷笑,慢慢找吧,老子不奉陪了,小人。
屋裡是嘩啦啦翻紙張的動靜,桂將軍翻出牆,要跑。
忽然,火光大放,從角落裡突然鑽出許多人來。
桂將軍下意識舉起胳膊擋着刺目的光,大驚,什麼時候來的人?他怎麼沒發現?
“有探子,拿下。”
什麼?
桂將軍大驚,這個聲音,分明是常有福的,這是——他們串通好的!
不好!中計了!
桂將軍要逃,但被密密麻麻的兵圍住了。
只一瞬間,他便有了決斷,伸手到懷裡要將那幾張紙毀掉。既然是陷阱,顯然那幾張紙也是他們爲自己設計的。
可惜,晚了。
嗖嗖兩聲,桂將軍左右肩膀中了兩箭,手臂無力垂下。目眥盡裂,他們果然是要保住那幾張紙!
大意了啊!
“捆了,帶回營!”
是張猛,這廝從院子裡出來,一臉冷嘲。
什麼玩意兒,也敢打國公爺的主意。
桂將軍面如死灰。
衛國公端坐上首,仍是那副溫和波瀾不驚的模樣。
“桂將軍?你這是在玩什麼?”
桂將軍咬牙不發一言。
箭已拔了,傷口也包紮過,雙臂被縛在身後,直挺挺跪在地上。只要他敢起身,就有人上來踹他的膝蓋窩兒。
那幾張紙被搜出來,正放在衛國公面前的桌上。
“桂將軍,知道這上頭寫的什麼?”
桂將軍冷笑:“還不是你們想寫的東西。”
衛國公點點頭,清淺笑道:“給他翻譯。”
常有福上前,逐字逐句翻譯來給他聽。
桂將軍雙眼瞪大,那上頭竟是寫給他的回信,儀賀的回信!或者說,是儀賀寫來的同盟書!
上頭內容說,儀賀同意桂將軍帶來的鐘大將軍的提議,鍾大將軍願聯合西炎裡應外合除掉衛國公,收編西部邊軍,從此兩方和睦相處。
通敵!叛國!
原來,他們是衝着大將軍去的!
“你們!無恥!我是不會認的!朝廷不是你們說什麼就信什麼的。”
常有福抖着幾張紙冷笑:“證據確鑿。”
桂將軍冷笑:“那只是你們偷的儀賀的私章,作不得數。”
常有福笑了,桂將軍本能覺得不好。
“只要朝廷覺得作數就好。何況,這上頭還有桂將軍你的手印。”
什麼?不可能!
桂將軍震驚看着常有福將那紙上的黑邊慢慢撕下來。原來,那黑邊是貼上去的,他竟沒發現。上頭的黑邊撕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一道奇怪的花紋,想來是西炎人的裝飾。下頭的黑邊,常有福撕的很慢,從右向左,是同樣的花紋,沒什麼——不!有什麼!
一條完整的黑邊撕下來,只見左邊鮮紅的私章下頭,原本應當也只是花紋的地方,赫然一枚鮮紅的指紋印,指紋清晰,相映成趣。
桂將軍眼前一黑:“你們,你們算計我!”
那是他的指紋,毋庸置疑。他此時纔想起,張猛拿着紙看時,是捏着左右兩邊,而他的習慣,是右手捏着右上角,左手捏着左下角,而那枚指紋的位置,正是他左手拇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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