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功課做完了。
張遼眼睛一睜,就看到長子張震雙手拿着一本裝訂起來的本子站在他身前。
“我來檢查一下。”說完張遼接過了兒子的作業本。
張遼自打打了這個時代,便沒有過多的搞出什麼超越時代的東西。即便是火藥,張遼拿出來的也是最普通的黑火藥。望遠鏡也是消耗了無數天然水晶石才偶爾能磨製出幾片合格的鏡片。除了一些剽竊的文章和軍政制度,也就是那本用來吸引鄭玄的數學書了。後世任何的科技知識張遼都沒有往外掏,雖然那些知識在後世根本就是基礎。但是對於自己的家人,張遼卻絲毫沒有隱瞞,他不但將後世小學到初中的數學知識整理出來,同時將一些此時能夠用實驗證明的物理和化學知識也統統整理了出來。這些東西便是張遼爲家族後人留下的存身立命的根基,後世的“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俗語卻是很有些道理的。
張震如今交給張遼的便是張遼佈置的數學題,而且還是後世初中的代數。若是流傳到外面,大漢的學們估計又會驚呼誕生了一名天才的算學宗師。可是在張遼眼中,這也不過就是初中水平。而且還因爲張遼自己的原因,缺失了一部分知識內容。
“不錯!解題思路較明確,步驟也很清楚。”張遼一邊看着,一邊說道。
這些題目不過就是最基的一元二次方程和二元一次方程,張遼對於這些基礎還是掌握的相當紮實的。
“那可以答應的要求了嗎?”張震聽張遼如此說心中一喜。
對於教育孩子張遼沒采用當下那種嚴父式的填鴨教育更喜歡後世那種交流式啓教育,對孩子從來是鼓勵爲主,這使得張家的孩子對於張遼這位父親一向是很親近的。而完成了學習任務或是取得了一定的學習成果的孩子是有資格向張遼提出一個合理的要求,而張遼也必須實現的。
“沒!你不就是想要一隻小獒犬嗎?等爲父讓人找到合適的配種犬給咱家的獒犬配種之後,它們產下的幼崽可以有一半歸你支配。”張遼不但答應了兒子的要求,還待遇提高了。
“真地?”震聞言大喜過望。在看到張遼點頭表示肯定之後。他一反剛纔小大人般地沉穩。在屋子中高舉着雙手歡呼着。
“太好嘍!等我有了小犬。我便可以着它們一起去打獵嘍!”
看着歡呼地兒子張遼臉上也掩飾不住笑容。對這個長子。張遼還是感到驕傲地。雖說兒子地相貌大半像妻子。但是脾性卻和他基本如出一轍。張遼相信只要調教得當。未來地張家家主必是自己地長子。而張家也能夠繼續穩步地展下去成爲一個根深蒂固、枝繁葉茂地大家族。
“夫君!”當張震興高采烈地歡呼時。曹清走了進來。
對自己地母親。張震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他們這些子女出生時張遼基本上都公務纏身。甚至還要率軍出征。家中一切事務均是由族。祖母和母親打點管教他們也就是由他們地母親曹清親自操刀。小孩子哪有不淘氣地。故而張震沒少被曹清教訓今見到曹清雖不似老鼠見到了貓。卻也立刻安靜下來。
張遼自是知道自己兒子地這點心結對着張震揮揮手讓他出去玩。然後笑着對曹清說:“夫人又有何事?不是說今日要到岳父家看看老人家過年地準備嗎?”
“有二哥、二嫂在只需問問便可。何況連大嫂都過去了,我哪裡還能插得上手?不過父親說了,今年過年全家都要到他那邊去,包括咱們家九口人也得過去!”曹清走到張遼身邊坐下,依偎在丈夫身上。
雖然在薊縣他們也是全家團聚,不過薊縣遠不如城繁華,且張遼也依舊要時時關注幽州邊防。此時張遼遷執金吾,身上沒了那副重擔,他這個做妻子的也就無需爲了丈夫時刻操勞而擔心丈夫的身體了。
“好啊!倒是許久未曾如此多的人一同守歲了,今次到可以好好熱鬧一番。”
張遼現在很享受這份悠閒生活,除了每日定期的鍛鍊身體以保持狀態之外,也就是架鷹走狗,縱馬出城狩獵。再不就是在家中陪着孩子玩耍,很有些不願爲瑣事煩惱的架勢。不過到了年底,他還是有些想念自己這個時代的母親。但是這個時代的交通實在不便利,張遼也不敢在這時候讓母親冒險出門,也只能繼續和母親相隔兩地了。不過張遼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明年沒有大事,一定帶着老婆孩子回家過年。
“對了,姐姐送來書信,她在陽整理伯先生的書稿和藏書已經告一段落,
百餘篇文章重現天日。此時她已向城而來,要與年。”曹清說道。
蔡琰是白狼山大捷後離開幽州的,那時張遼調任的趨向已經很明顯了,蔡琰便提前離開,回到陽整理她父親蔡書稿。或許是因爲相對於曾經的那段歷史上的蔡琰,如今的蔡琰提前被曹操救出,沒有被草原上的生活折磨太久的蔡琰記憶力依舊強悍,蔡書稿她竟然還能記住近八百餘篇。而張遼也知道,蔡有大量的藏書被贈與弟子王,爲此張遼也修書與荀、孔融,讓他們去和王協調,將蔡藏書重新整理出版,也算圓了蔡琰這個女兒對父親的懷念之夢。
雖然張遼出手幫了蔡,可是聽到蔡琰也要過來一同過年,他的神色立馬有變。張遼知道曹操對蔡應該有一份特別的感情,雖然現在沒什麼跡象,可誰知道這是否因爲曹操的自控力好?而蔡琰在薊縣的這段時間,張遼自己也對這位才貌雙絕的女子有了些動心動。但……張遼並沒有徹底折服這位才女的信心,還要顧着曹操的面子。所以張遼也只能儘可能保持與蔡琰的距離,將兩人的關係定位在好友上。
“嗯,也好。陽最近鬧得慌,雖說應該不會有人爲此事去騷擾昭姬,不過也難保沒人無事生非。到城來避一避也好,眼不見心不煩嘛!”張遼說道。
“唉!”曹清伏在張遼胸口嘆了口氣道:“兄長之意也是爲了儘早將天下歸於一統,爲何那般朝臣會如此反對?”
“利益。”張遼只是出兩個字。
“又來了!好些事問你,你均益二字作答。難道利益就真的如此重要?難道那些聖賢之言便一點用都沒有了?”曹清忽的坐起,氣鼓鼓的說道。
“聖賢之言?夫,你覺得爲夫我可是個遵從聖賢之言的人?”
“不是!”曹清這時候絲毫有猶豫。張遼從來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這一點是被衆人所公認的。
“夫所言之聖賢不過就是孔孟的儒家,可儒家用以修身養性尚可,用以治國安邦則過於片面。”
“這我道,你早就說過的,最突出的便是法家和兵家,歷代君王皆不能忽視。可是那些人就不能夠向夫君這般凡事以大局爲重嗎?”
“施政的手段從來不以暴力壓迫最高境界,故而有儒家之中庸,道家之無爲。說到底,不過是意指‘春風化雨’之效果,正所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以潛移默化之手段行施政之方略,達到教化民衆,繁榮經濟之目的,如此方是爲官最高之追求。”
“可是他們不照樣爭吵不休,何曾有什麼潤物細無聲啊?咦?夫君這兩句詩我從未聽過,可是又有新作問世?”曹清突然興奮起來。
“啊?不過兩句而已,並未周全。”張遼輕描淡寫的說道,只是爲了不讓曹清繼續糾纏此事,杜甫的這詩最後可是“花重錦官城”,明擺着的描寫成都的春景,此時可不是剽竊的好時機。
“至於爭執不休,無非是利益訴求不得,故而要爭一爭。”張遼又將話題轉移到朝爭上。
曹清卻不會被張遼糊弄過去,“這次不逼你,不過連上四月底的那兩句詩,應該是兩詩了。做出來後先要給我看哦!”曹清笑的像個小狐狸似的。
“你啊!”張遼伸出手指在妻子的瑤鼻上輕輕的颳了一下。
“妥協啊!就是不知道曹老大和那些爲了各自的利益而站到對立面的傢伙們是否領悟到了這一點?否則的話,以曹老大的脾氣,真的會採用暴力手段來解決問題的呀!那時候,或許不至於腥風血雨,可是也絕對是要倒下一批人才會罷休的。連帶着也會倒下一些個家族,這世上就又將多出幾個破落世家嘍!”張遼心中念道。
張遼的估計可是沒有錯,曹操在撇開荀攸、荀、郭嘉等對內基本從不採用狠毒計謀的謀士,而與董昭、許攸這類謀士商議,又下令召回性情剛戾的程昱,擺明了是要在協商不成的情況下用暴力手段解決。張遼已經看到了那些反對的危險,而他們卻沉浸在團結起來便能夠阻止曹操的野心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曹操已經有了不耐煩的傾向,還依舊在向曹操出挑。若非此事臨近年關,曹操不欲在闔家團圓之事動手,纔給了他們繼續蹦的機會。正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羣人自尋死路,若不能及早醒悟,便是神仙也救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