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殺雞儆猴
這句話總算是讓漸漸開始混亂起來的場面稍稍得到了些控制,那些人好歹是不再往前面擠了,方怡見狀,心下暗自慶幸,幸虧古人大都比較奉公守法,這要換了現代,哪怕是110來了估計都沒用。
人是不往前擠了,可嘴上卻沒停,依然在不依不饒地控訴方怡他們騙人,方怡心下無語,有些後悔自己弄出這抽獎的法子,直接跟昨天那樣滿多少就送豈不更好?
“既然你們都覺得被騙了,那這籤不抽也罷。”方怡大喊一聲,壓過了那些喋喋不休的爭論,衆人沒料到她一開口居然就是取消這抽籤,一時間面面相覷,倒是說不出話來,方怡朗聲道:“凡事要講理,你們說我們騙了你們,那我想問一句,你們被騙了什麼?你們過來,本就是爲了來買開心餈的,我們是看着眼下正是端午,所以想給大家添點彩頭,這纔想出了這個多買多送的法子,這些雞蛋,艾草,籃子,都是我們親手一樣樣挑出來的,都是大老遠跑到鄉間去買來的,即便不送給你們,我們拿來賣錢豈不是更好?”
“再說這抽籤,你們可有花過一分錢?你們有誰抽了籤最後沒有白白拿到東西的?我們爲了給你們添點兒彩頭,勒緊腰帶變着法兒想着給你們送點兒小禮物過節,這抽籤本就是看天意,老天爺讓你中你就能中,老天爺不讓你中誰都沒法子!結果呢?你們居然因爲自己不得老天偏愛抽不到最貴的東西而跑來罵我們是騙子!這天底下有你們這樣不講理的嗎?白拿的東西居然還嫌棄東西太便宜!難道我們的東西就是大風颳來的?”
衆人默然不語,方怡又將手裡的竹筒舉起:“你們自己看看,這籤每一支都一樣長短寬窄,一樣色澤,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哪一支是一等籤哪一支是五等籤!”說着,又將那些竹籤抽出,“這裡一共200支籤,其中一等籤文5支,二等籤文20支,三等籤文50支,四等籤文100支,五等籤文25支。也就是說,其中每三支籤裡面就有一支是你們眼中所謂的沒有騙人的好東西!這樣還不夠多嗎?難道要我們全部放上一等籤讓你們抽?從早上到現在,二等籤文和三等籤文一共有13個人抽中,爲什麼他們能抽中,你們卻抽不中?這種事難道你們不該捫心自問,想想自己是否做過什麼事被老天爺看在了眼裡,所以才讓你們抽不中嗎?”
方怡說完,把籤文往一個籃子裡一丟,隨手放在一邊:“既然你們連白送的東西都覺得不好,那我們也沒必要拿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這籤不抽也罷,立秋,把禮物都收回去吧,咱們老老實實賣開心餈就好。開心餈裡頭也不怎麼多了,每人一回最多隻賣十五個。”
趙立秋連聲應了,一旁的店小二也幫着他一起把原本放在店門旁邊的雞籠子什麼和裝鹽巴的筐子都給搬到後頭去了。
等白嬸兒在後頭聽到風聲一臉焦急地趕過來的時候,前面兒已經靜悄悄地,一些臉皮兒薄的或是真做了虧心事被方怡說中了的,早就不聲不響地走了,剩下的倒是有幾個還在轉悠,剛剛也就是沒抽着好東西,聽到別人喊也跟着瞎起鬨,這會兒聽方怡這麼一說,卻又開始捨不得了,就算沒抽着貴的,這鹽巴和雞蛋可不也是好東西麼!也值當好幾文錢啊!這下好,全都沒了!
白嬸兒眼睛轉了一圈兒,瞧見被趙立夏抱着的方辰和趙苗苗紅着眼圈兒似乎哭過,連忙過去把他們抱到後院兒,聽着方辰抽抽搭搭地把事情說了,心裡頭不由也是一陣怒火,這都叫什麼事兒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白送的東西居然還嫌棄不好!
等到白城山回來時,門口剛剛那鬧事兒的一批人已經散了去,他聽說了之後,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那些人之所以敢鬧,無非也是看到門口賣東西的都是羣半大的孩子,不然他在的時候怎的沒人來鬧?幸好也就這麼一回了,明兒起,他一早就把開心餈給縣令家的管事兒送過去。他倒是要看看,誰敢來他的店鋪鬧事。
方怡看到白城山,頗有些沮喪道:“白叔,是我不好,不該想出這法子,平白的招人怨恨。”
白城山擺擺手:“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太貪心,你今兒做的不錯,這籤不抽也罷,每人只賣15個,且讓他們心裡頭折騰去。”
有了白城山在一旁,趙立夏他們才真正安下心來,說到底他們只是外來人,對着這些城裡人,實在是不知如何應對,更何況他們生來就不是個擅長與人爭辯的,剛剛若不是方怡出了頭,怕是這攤子都要被人掀了去。
後頭的人有不少是聽了風聲過來的,還有想要抽籤的,卻被趙立秋笑着回了話,說是今兒開心餈不多了,所以一人只給賣15個,當即就有人不滿了,正要爭辯卻被人扯了袖子,當即有些訕訕的,更有幾個,一聽沒的籤可抽,一甩袖子乾脆的走人了。這回,趙立秋倒是不心疼了,橫豎這些開心餈不怕賣不掉,走幾個客人也沒所謂,像之前那些,得了好處還要鬧騰的最好都不要來了!
這天只有這麼一小段插曲兒,之後的生意都很順利,也很火爆,這開心餈確實是比較受人喜歡的,讓衆人意外的是,這幾種顏色的臉型中,以紅色的“囧”字臉最爲好賣,不少人都喜歡點名要那種,一來那個囧字瞧着獨特,二來這每回咬下去之前都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味道的感覺,倒是真不錯。方怡對此十分地意外,她本來就是隨便的試一試,卻沒想還有這效果,當下只覺得古人的思維也挺新潮的!
讓方怡有些不解的是對面的書店連着好幾天都沒開張了,期間她忍不住問了白城山,卻得到十分肯定的回覆,那掌櫃的是回家過端午去了,過兩天就會回來,方怡這才鬆了口氣,這抄書的錢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算是一筆較爲穩定的收入了,這賣開心餈只能算是外快,這一陣子過後就沒得賺了,所以這抄書和畫繡樣的事兒決計不能斷了。
想到明兒就是端午節了,今天的攤子收的比較晚,直到太陽都偏西了才停止了製作開心餈,饒是如此,還是有些人沒趕上,對此,白城山也只能表示遺憾,幾個賣東西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屋裡做開心餈的也累得不行,錢是賺不完的,身體也很重要。
三妞兒有些不捨,在她看來,這開心餈也就端午這幾天能賣了,明兒就是端午節了,不趁着今兒多賣些,回頭可就沒人買着吃了。聽了她的擔憂,白城山笑道:“不會的,城裡人可不比你們村裡,只逢年過節才吃些好東西,不然那些點心鋪子都該關門大吉了。”
方怡不免也嘆了口氣:“即便如此,也頂多只能賣一個月,可惜這艾草不是常年都有的長,不然多好!”
趙立夏勸道:“到時候還會有別的賺錢的法子的。”
“正是這個理兒,這賺錢的法子多的去,只看能不能想到而已。”白城山笑道:“好啦,先不說這事兒,來吃飯,忙了一天,也該累了,苗苗今天最乖了,明兒叫嬸兒燒雞給你吃!好不好?”
趙苗苗到底還太小,自從被那些鬧事的人嚇了一回之後,神情就一直有些懨懨的,這讓幾個大的心裡十分自責,這會兒聽到有雞吃,小傢伙總算是高興起來了,小眼睛閃着亮光:“好!謝謝叔。”
“乖!”白城山本就喜歡小孩兒,自家兩個孩兒前陣子送去老家過節去了,他一直都惦記着,眼下看到幾個小的,總忍不住捏一捏抱一抱,過過癮。
等吃過飯,天邊兒只剩下一線微弱的紅光了,白嬸兒道:“你送他們回去,就在那邊歇着吧,大晚上的別跑來跑去了。”
白城山一想也是:“那你自己在家也小心些。”
白嬸兒點點頭,送他們離開,轉身又把院子裡收拾了一下,把鮮嫩的艾草葉兒挑出來放在一邊,又煮了兩大鍋的雞蛋。
……
白城山他們回到村裡時,天已經黑透了,先把三妞兒送回家,楊嬸兒指了指滿當當的院子,讓他們明早過來再搬,白城山誠心感激了一番,當即跟楊叔楊嬸兒兩口子把花費算了一下,另外又提到了三妞兒幫忙賣開心餈的錢,因爲開心餈還能再賣上一陣子,等回頭一起算了再分錢。楊嬸兒兩口子聽了,自然又是一番推辭感激。
路上的時候趙苗苗和方辰趙立年三個都睡着了,顯然是白天累着了,就連趙立東都不住地打盹兒,白城山跟趙立夏從楊嬸兒家裡出來,靜悄悄的牽着馬車往家裡走,路上也沒說話,等快要到家的時候,白城山的臉色微微一變,只見兩個人影兒正在往方怡那矮舊的牆頭上爬,他一把抓住趙立夏,伸手往那邊指了指。
趙立夏一看,臉上頓時一驚,轉身到馬車裡,把趙立秋給拉出來了,方怡察覺到不對,把趙苗苗放到趙立冬的懷裡,叮囑他別出聲,也跟着下去了,一眼就瞧見了自家牆頭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白城山把幾個人拉到一邊,低聲道:“等會兒我跟立秋去後院兒堵着,方怡跟立夏去在前面,先別急着開門,弄出點兒動靜來,把他們嚇到後院兒去。”
方怡和趙立夏點點頭,等到白城山和趙立秋的身影拐到後院兒牆壁那邊,他們纔出聲:“今兒你也累了,早些回去睡着吧,辰辰就讓他睡我家好了。”
“嗯,明兒一早我再過去找你。”方怡說着,一面側着耳朵聽門裡頭的動靜,一面伸手在門上弄出動靜。
趙立夏又道:“你和辰辰總不在家,銀子放在我那兒會比較安全。”
方怡一愣,怎的突然說出這話來,這不是在告訴那些小偷,我家裡有錢,快來偷吧!轉念一想,又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如果真有人想偷他們的東西,聽了這話,肯定就會把目標放到趙立夏他們家。方怡的心裡有些軟,又有些火,這小子怎麼做事這麼沒輕沒重!哪有把賊往家裡引的道理!
兩人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後頭傳來了聲音,方怡一把推開門,隨手撈了把鋤頭就往後院兒跑,剛剛瞧見了兩個人影進了院子,也不知道之前有沒有人已經進來了,後頭只有白城山和趙立秋,怕是會吃虧。
結果等兩人跑過去,白城山已經搞定了那兩個賊,趙立秋一眼就認出他們:“這是趙麻子和趙癩子!村裡頭有名的潑皮!”
方怡的記憶裡對這兩個人也有印象,只是樣貌很模糊,這會兒一打量,果然看着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佝僂着身軀蜷縮在地上哎喲喲的叫,模樣看不清,其中一個還長了一頭的癩子,白一塊黑一塊兒的,看起來髒極了,方怡這種輕微潔癖的人完全沒法兒忍受,正要後退卻見面前一黑,原來是趙立夏擋在了她的前面兒。
白城山讓方怡去屋裡拿了繩子過來把那兩人綁起來,冷哼道:“你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膽子倒是不小!連人家孤兒都不放過!”
那趙麻子和趙癩子平日裡無所事事,整天的東家混到西家,這家摸到那家,只不過好歹是村裡長大的人,也沒幹過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兒,是以大家夥兒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頂多抓到了打幾下罵一頓出出氣。這兩人原本並沒有打這方家的主意,只是這兩天想要撈點兒過節的東西,結果被人給抓了,好一頓罵,又聽到對方開口閉口提到趙家和方家,說他們現在都跟着城裡人做起生意來了,銀子多的事,他們這才起了心思,那趙家畢竟有趙立夏和趙立秋兩個半大的孩子,瞧着也壯士,而且那趙家的院門也做得高大,他們沒膽子進去,所以就選了方怡這小門小院兒,卻沒想才爬進來就聽到他們回來了,剛想從後院兒逃走,一開門就被人給踹翻了,他們平日裡也捱過打,但是從沒跟這回這般,只一腳就痛的冒冷汗,連話都說不清了。
白城山綁了兩人,讓方怡帶幾個小的先去趙家安置他們睡了,自己則帶着趙立夏和趙立秋拖着那兩個潑皮去了里正家裡,按理說這大過節的,實在不好拿這事兒去勞煩人家裡正,只是這事兒可不小,若不殺雞儆猴,回頭人人都想着來這兩家摸一把,那些孩子們不用過日子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白城山這心裡是越想越後怕,若是他今兒沒送他們回來,東西被偷是小,方怡的名節都有可能不保!聽那兩潑皮的意思,是村裡人嫉妒這兩家孩子,話裡話外全是他們發了財的意思,可以想見,若是這兩潑皮得手了,回頭又會有多少人回來打這些孩子的主意!
趙立夏也聽到了潑皮的話,垂在身側的手握得緊緊的,今兒若不是白城山在這兒,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只要一想到方怡和方辰被那樣的人欺負了,他就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熱,只想把面前這兩人再揍一頓!
於是,等到了里正屋裡,還不等白城山說話,趙立夏倒是先開口了:“里正叔,今天這事兒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里正早在瞧見那趙麻子和趙癩子的時候就已經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等到聽趙立夏一說,忍不住就想罵人,你說這兩潑皮,整個趙家村兒近百戶的人家兒,選誰家不好,偏偏要去打那兩家孤兒的主意!
白城山冷聲道:“今兒若不是我剛巧瞧見了他們翻進方怡的院子,那方怡的名聲就要徹底地沒了!這不是明擺着在欺負他們孤兒沒有靠山嗎?這事兒我絕不善了!否則,明兒一早我就帶他們去城裡見官!”
里正是知道這白城山的本事的,知道他說話算話,連忙道:“這事兒,我一定會給一個公道!你且在這兒等等,我去去就來。”
於是,這一晚,原本已經鑽進了被窩的趙家村兒人再度被叫了起來,連夜被叫起來去趙家祠堂,十歲以下的小孩兒不用去,十歲以上全部要到!
白城山並不是真的要把人帶回城裡見官,他只是以此來威脅里正,身爲里正,雖然是由村裡族人推選的,卻也是要去城裡登記入案的,任誰都不想自家管理下的村子出官司,還是這種丟人的官司,不止里正不想,連帶着趙家那一衆老人也是不想的!
那兩個潑皮本就是個沒膽量的,一聽要進祠堂,當即嚇得嚎叫起來,在這夜晚最安靜的時候,分外的嚇人,一些人知道這兩潑皮白天順東西被人罵的事兒,心底下暗自猜測,該不會真的去那兩家了吧?難道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等衆人到了祠堂外頭,老遠就看到那祠堂門口的空地上坐着幾個人,還有那站在里正旁邊兒的白城山,再一看黑着臉的趙立夏,心裡頭頓時就明白了幾分,忍不住就開始去找方怡,這一眼就找到了,因爲她就站在趙立夏的旁邊兒,看神色十分地平靜,不像是出了什麼事兒的樣子。讓不少想要看熱鬧的人撲了個空。
這回的事跟之前趙陳氏不一樣,加上又有外人在場,所以就在祠堂門口的空地上審訊。
白城山走南闖北多年,自然知道怎樣纔是最嚇唬的人,整個審訊期間他都冷着臉,一言不發,卻讓人覺得,若是不能讓他滿意了,那下場會很慘。
那兩個潑皮平日裡小偷小摸慣了,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里正纔剛問了一句,他們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白天的事兒都說了,一口咬定是村裡人說他們發了大財,讓他們去偷的,情急之下竟然連人的名字都報了一大串。
那些被點了名的幾乎都是婦人,聽到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礙於族長都在場,愣是沒一個人敢開口辯解,心裡卻恨不得把這兩人的嘴給縫起來!
里正心裡頭更是怒火中燒,這兩個蠢驢!若是一口認了要去偷東西,頂多捱上幾板子痛一陣子也就過了,這會兒偏偏說出這樣的話來,豈不是直往白城山身上撞!誰不知道帶着那兩家孩子進城的就是白城山!
白城山冷眼看着里正怒斥那兩個潑皮,最後那老族長顫巍巍地站起來,宣佈按照族規打三十大板,直到里正看向他的時候,這才微微緩和了臉色。
三十大板並不好挨,更何況眼下是五月,身上的衣衫都是單層的,擋都沒的擋,才一下就打的那兩人哭爹喊娘,鬼哭狼嚎,在這寂靜的夜晚分外的滲人。圍在周圍的人生生打了個冷顫,隻眼睜睜看着那一板子又一板子地打下去,那兩人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到最後,只有抽噎的份兒。
那原本想着要看熱鬧的人,此刻再也沒了一星半點兒的心思,而那些也蠢蠢欲動想要打那兩家孩子主意的人,也不由一陣後怕,就連那老趙家的一羣人,也不自禁心虛起來,雖然口口聲聲說老大家的產業就是他們老趙家的,也就是他們的,但是其實在心底,誰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唯一不清楚的,當屬趙老爺子了,他暗惱趙立夏跟着那白城山親近,不想着幫襯一把自家堂弟,卻一心想着外人,這會兒甚至還讓白城山替方怡出頭,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白城山看了一圈兒,心知這殺雞儆猴的效果是起到了,想來短期內是不會有人再去招惹這兩家孩子了。
直到散場,偌大的空地都再沒有一絲聲響,這般嚴厲的執行族規,已經是很多年都沒見到過了,相比之下,上一回趙陳氏的動靜可就小太多了,到底是顧忌這陳家村兒的顏面。
這麼一鬧騰,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方怡對之前的事兒完全沒上心,沾着枕頭就睡着了,趙立夏卻有些輾轉,白城山瞧出他睡不着,拍拍他的肩把他喊出去,好好的開導了一番。
至於這一晚,白城山到底說了些什麼,除了他們兩,再沒別的人知道,而趙立夏的心裡有了怎樣的決斷,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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