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本週諸多書友的慷慨打賞,以父之名、獨自一人、子曰、桃之、老司機、天羊星、昆吾、800、九幽手、御劍12、巫醫、4687、黃衫劍客、大帥哥、7389、唐顯濤、菲羅忒斯等,足足有二十多人次,實在意外!)
有人馬來犯,洪家村頓時騷動起來,不少村民臉上都現出了驚慌之色。這次不同往常,對方可是有三十餘人。相比之下,整個村莊的人口不過一百多,其中青壯不過半,好在平時都善狩獵,能打能射,有些戰力。若對付等閒盜賊,卻無問題,就怕這來犯的人馬是正規軍,那就麻煩。
因爲聽報訊的人說,那隊人馬全副盔甲,長刀大槍,絕非尋常盜賊所能具備的。
村中人奔走相告,消息一下子就傳到陳三郎耳中,他一皺眉,第一時間想:難道是陸清遠的人?
洪家村隸屬武平縣範疇,屬於管轄之下,不過一向隱世避居,沒有記載在冊,類似情況並不少見,在很多地方都會存在。若真是武平縣的人馬,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陸清遠是來找陳三郎一行的。
莫非嶗山府境內出了事故?
如此一想,頓時有些急切起來,帶着阿武大魁兩個到圍欄那邊去觀望。
此時,洪阿大已經被叫了回來了,一臉凝重,他手中也拿了一把砍山刀,隨時一副上去搏命的模樣。別看他花甲之年,但力氣大得很。
洪阿大見到陳三郎,神情訕然,因爲他去龜潭那邊垂釣,一無所獲,又下網,還是兩手空空,這就等於證明潭裡的魚只有陳三郎可以打到,這對於洪家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陳三郎做客,有朝一日肯定會離開的,而且看樣子不會待多久。他一走,村裡怎麼辦?
洪阿大從未想過村莊會如此依賴一個外鄉人,而且此事本身就顯得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只是現在,他也無暇多想了,眼前這關都不知能不能安然度過。
那邊洪鐵柱不斷吆喝,要青壯排列上來,彎弓搭箭,準備應敵,隨後走過來跟洪阿大嘀咕,不無埋怨,說當時就不該把那兩個難民放走,該直接殺了了事,那樣的話,就不會埋下禍根了。
洪阿大聽着,神情默然,這事確實有過錯,那時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做殺孽,哪想到人心似鬼,搖身一變,便都成了白眼狼?
洪鐵柱嘟囔了幾句,又把目光放到陳三郎三個身上,不無懷疑。也難怪,陳三郎等出現得蹊蹺,又經歷了土地廟之事,即使洪鐵柱再魯莽,都會心生警惕,此際便擔心,若陳三郎三個真得有問題,到時打起來,他們在村中反水,村子就破了。
陳三郎迎着他目光,一下子就理解到他內心的憂慮,當即呵呵一笑,以表善意。
洪鐵柱哼一聲,倒不好發作,直接趕陳三郎他們出去。
“來了來了!”
負責偵察的一名村中後生飛快地跑回來說道,他身形矮小,不過五尺,精廋精廋的,村裡的人都叫他做“猴子”,其表現得名副其實,爬樹攀山,身輕如燕,十分敏捷。
守在圍欄後的衆人聞言,不禁臉色緊張起來。
過不多久,人馬聲響,一隊軍伍沿着小徑走來,當先有旗手,扛着一面旗幡,旗面上寫着個大字。
陳三郎看清那個字,不禁咦了聲。
這聲聽到洪鐵柱耳朵裡,頓時大爲緊張起來:難不成,真是一夥的?
大魁手搭涼棚眺望,面色狐疑,低聲問:“公子,這來得可是武平縣的人馬?但看着不像呀。”
陳三郎面露古怪之色:“你不識字?”
大魁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前段時日在軍中學過一點點,但沒學過這個字。”
陳三郎道:“怪不得……旗上寫的,是個‘蠻’字。”
“蠻字?”
大魁反應有點慢,旁邊阿武已經鏗然拔刀:“是蠻軍!”
“蠻軍?”
大魁嚇一跳,立刻也拔出了刀。
他們這般反應,讓不明所以的洪鐵柱唰的竟把弓箭掉頭過來,對着他們了。別的後生唯他馬首是瞻,紛紛調轉弓弩,對準陳三郎這邊。
這些弓弩雖然都是自制土弓,那箭矢也不規範,皆用竹片之類削成的,可一根根尖銳無比,箭頭上還塗抹了毒物汁液,在短距離之內,殺傷威力很是可怖。
大魁阿武完全搞不清怎麼回事,下意識端起盾牌,首先把陳三郎身體要害處給護住。
陳三郎心裡不禁罵了聲:沒文化,真可怕!
洪家村上下基本沒有識字的,當然也不懂得旗幟所寫爲何字了。靜一靜神,趕緊喊道:“柱子,他們是蠻軍,蠻軍你總該知道吧。”
這一下,洪鐵柱算是聽清楚了,他自是聽過蠻軍的兇殘名頭。自從蠻軍入境,雍州遍地烽火,生靈塗炭,不但外面的人遭殃,洪家村的日子也不好過,斷了交換補給。否則的話,現在日子不會過得這麼苦。
蠻軍過處,十室九空,那麼現在,蠻軍來到了洪家村,意味着什麼可想而知。
洪鐵柱當即再把弓弩轉到另一方向,對着外面了。諸多青壯被他弄得滿頭霧水,可也照葫蘆畫瓢,有樣學樣,一致對外。
見狀,陳三郎鬆了口氣,心想這莽夫雖然性子急,但還是懂得輕重。
大魁和阿武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眸中瞧出了一絲驚悸之意。要是剛纔哪個失了手,放了箭,那可不得了。要知道這動作會傳染的,一人放箭,別的人也會跟着來,完全屬於意識上的反應,無法控制。
這時候,蠻軍人馬已經來到近處了,帶頭的一名蠻將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句,嘩啦一下,整隊人挺刀舉槍,嗷嗷叫着,直接衝殺過來。
“放箭!”
洪鐵柱開聲怒吼,嗖的,他的箭矢已經飛出去,直射那名將領,這一箭,倒有些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諸多青壯後生也不怠慢,紛紛放箭。
然而這隊蠻軍全副武裝,穿着的雖然不是重甲,但也是輕盔,竹片箭矢根本射不入肉,噗噗聲響,全部被盔甲給抵禦住了。只有極少數的一兩根,碰巧射中蠻軍面目,這才造成了殺傷,但相比起來,簡直杯水車薪,無法壓制住他們衝殺的步伐。
不過轉眼工夫,蠻軍人馬已經衝到了村口,一張張凶神惡煞的面容,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