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媚和綠袖當真是身手不錯,片刻的功夫,就將圍攻上來的人一波一波的擊退。
對方雖然人多,卻沒佔到什麼便宜。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因何在這裡突襲?”子媚握着匕首,右臂上的劍傷不輕,滲出了一片嫣紅。
“一個個都是啞巴嗎?不會講話?”綠袖見對方不吭氣,少不得嗆上兩句。“伸手不怎麼地就算了,連嘴巴都不管用,看來你們的主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趁着姑奶奶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滾!”
圍攻的人惱了,領頭的一個眼神,又發動起一輪心的進攻。
子媚和綠袖背對着背,配合的相當默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忽然一個紫色的身影直衝而下。手裡的長劍朝着子媚鋒利的刺過去。
綠袖登時一驚,正要替子媚消除這個隱患的時候,背後忽然一人衝了上來。她應接不暇,連忙吼道:“子媚姐,小心背後。”
可畢竟紫影速度更快,不等子媚解決了正在交手的兩個人,那劍氣就已經朝着她的後心逼近。敏覺自己要出事,子媚的心都揪起來。
就在她轉過身的一瞬間,一個溫暖的身子撞了過來。
子媚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背後就被人砍了兩劍,而身前,金渾竟然替她擋了方纔直逼後心的那一劍。
“綠袖,速戰速決。”子媚皺眉,從腰間摸出一個銀彈迅速的扔了出去。
“有毒。”黑衣人的首領低吼一聲:“撤。”
緊跟着所有人一瞬間就抽劍而逃,迅速的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那速度,快的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來過,連樹葉的沙沙聲都沒有聽見。
“你怎麼樣?”子媚臉色蒼白的問。那行兇的紫影也太卑鄙了。偷襲就算了,竟然還將劍拔了。看着血流如注的金渾,她的心都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
“沒事……”金渾說完這兩個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怎麼辦?”子媚趕緊扶着他躺下,手指麻利的解開了他的衣裳。“綠袖,快,布。”
“哦!”綠袖從自己身上扯下一條布:“子媚姐,這裡太危險了,咱們不能久留。對方到底爲何起殺機,都不得而知。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子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幾匹馬,嘆氣道:”馬都被他們毒的腿軟了,咱們怎麼走?“
“你的傷要緊嗎?”綠袖看着她,擔憂的問。
“我的傷不要緊,可是金渾怎麼辦?”子媚一邊替他擦拭傷口,一邊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淡藍色的藥瓶。
“子媚姐,不可啊。”綠袖搖頭:“這可是每年只有一顆的聖藥,你給了他,你自己怎麼辦?”
“我用來無非是增加功力,可給他服用,卻能夠救命。”子媚毫不猶豫的打開瓶塞,喂進了金渾嘴裡。“綠袖,拿這瓶子,溪邊弄點水來,我怕他吞不下去。”
綠袖雖然不解,但最終還是沒有多嘴了。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玄妙。子媚姐人美聲甜,武藝超羣,又是主上最看重的心腹。那麼多人想要巴結親近,都求之不得。她卻忽然對一個才認識一兩天的男子動了心。
且這男人有什麼好?相貌平凡不說,武功還差勁。
起個名字,還混呀混的,怎麼不叫混蛋呢!
滿腹怨氣的把水遞過來,綠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綠袖,佈陣。”
“什麼?”綠袖以爲自己聽錯了。“子媚姐……”
“佈陣。就在這裡。要快。我怕那些人會回來。”子媚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金渾的臉。
“子媚姐你瘋了?你明知道那些人會回來,你還要留在這裡。難道你不知道,隨意佈陣會暴露我們的身份嗎?你忘記主上是怎麼交代的。沒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可以……”
“你是不是不聽我的話了?”子媚打斷了她:“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同生共死,那你走吧。我自己可以應付。”
“姐,我怎麼是這個意思。你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纔有這樣的身份。難道你要爲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毀了自己的一切?”
“什麼素昧平生?”子媚仰起臉,眉心有一縷薄怒:“我們是患難與共,他爲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要是在這個時候丟下他,豈不是昧了良心?”
綠袖恨不得過去一刀殺了金渾,這樣就不用煩了。子媚姐總不可能守着個死人去佈陣吧。“你擦亮眼睛看看他好不好,就是個被打的臉腫的豬頭,他哪裡值得你喜歡啊?”
“你胡說什麼!”子媚瞪她一眼:“要麼佈陣,要麼走!”
話說到這份上,綠袖也沒有辦法了。“我佈陣。”
子媚的注意力完全在金渾身上。一會兒給他喂水,一會兒替他上藥的,連自己身上有傷都忘了。背後的衣裳,一片血紅,貼在身上很難受。不過幸虧這裡是密林,太陽穿透樹木的枝葉,曬進來的很少,倒也是挺清涼的。
綠袖將機關埋好,又自己的檢視了四周,沒聽見什麼動靜,心裡才勉強踏實。
“姐,他不會死的,你用不着這麼擔心。”
“什麼?”子媚詫異的看她一眼。
“那劍傷的位置,是在肋下,一個不怎麼礙事的地方。你放心好了,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綠袖心想,難道什麼地方受傷能致命,什麼地方受傷無所謂,你也看不出來了?女人啊女人,還真是叫人無語。
“哦。是啊。”子媚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傷的位置的確不足以致命。方纔光顧着擔心,倒是沒有自己去想這個問題。
“我來給你上藥吧。”綠袖看着她渾身的嫣紅,心裡也不是滋味。“天熱,怕起了炎症。”
“不用了,你警惕四周有沒有人來。”子媚挑了挑眉:“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若是還有空,就去準備些獵物,現在就烤來吃。到了晚上,火光怕會引來敵人。”
“姐,你是不是瘋了?”綠袖真的是忍無可忍:“難道我們還要在這裡多熬一夜嗎?再往前走,用不了五十里,就能找到咱們的人了。何必要在這裡冒險。”
子媚被她煩死了:“那你先走。這裡有你布的陣,我足以抵擋一陣子。你找人來救我們就是。”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綠袖是貪生怕死的人?”
“哎呀,我不想說了。你就不能讓我靜靜的陪着他嗎?”
綠袖瞬間無語,憋着氣一言不發。
心裡卻不住的嘀咕,肯定是出門沒看黃曆,奶奶個腿的,竟然遇上一隻男狐狸精。
好容易捱到晚上,綠袖把白天準備的獵物拿出來吃。
這時候金渾也醒了過來。
“我說你是屬狗的吧?鼻子還真靈。一聞到香味就醒過來了。早說呀,我早點拿出來在你面前晃晃,也叫別人少擔心會兒。”綠袖少不得揶揄幾句,要知道,她們這可是拿命在拼啊,就爲了救個路人,這也太不可理喻了。
“對不住。”金渾有些吃力的說:“妨礙你們趕路了。要不你們走吧,我自己能行。”
“你別聽她的。”子媚搶過了綠袖手裡的野雞,扯下一個雞腿遞給他:“快吃一點,能恢復的快些。”
“多謝。”金渾沒客氣,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綠袖氣不過,自己扯了另一隻雞腿來吃。把剩下的全都給了子媚:“你也多吃點,要不然身上的血流乾了,還不得變成一張皮。”
“胡說什麼呢你。”子媚不高興的看着她:“一整天都彆彆扭扭的,叫你先走又不肯。就不能安靜一會兒?”
“好好好,我閉嘴,我不說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當我不存在。也省的我礙事。”綠袖氣得往另外一邊走。不想再看這兩個人你儂我儂了。
“你也是,幹嘛要撲出來救我?”子媚看着他:“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不怕死?”
金渾邊吃邊說:“上回用你的名譽,實屬無奈。這一回,眼睜睜看着你死我做不到,這也是自然反應。再說,你不是也沒有丟下我自己先走麼?”
意識到這個問題,金渾不禁擔憂起來:“可是這裡會不會有危險。畢竟白天那些人,好像不是爲了搶財物,而是……爲了要命。”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子媚衝他溫和一笑:“你救了我,我當然要保護你。”
“舉手之勞,無需掛懷。”金渾吃着,衝她一笑。
子媚也輕輕一笑低下了頭。這麼多年的孤獨,是不是就是爲了等他出現。很想問一句,他願不願意跟她走。可是,這樣的話,叫一個姑娘家怎麼啓齒?
“姐,有動靜。”綠袖忽然警惕起來,她皺眉,猛然伏在地上,側着耳朵去聽動靜。
子媚也感覺到遠處正有人朝這邊過來,馬蹄聲雖然聽不見,但卻能感覺到震動。“小心應付。”
“要不你們走吧,別管我了。我就是個普通人,跟他們又沒有仇,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胡說。”子媚搖頭:“我是不可能扔下你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人性。”
兩人互睨一眼,都沒有再說話。
綠袖飛身攀上了一棵樹,只待那些人出現,就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子媚則守在金渾身邊:“放心,有我在,不會再讓你有事。”
這話,不是應該男人對女人說?綠袖撇了撇嘴,一臉的無奈。子媚姐,真是中了這個男狐狸精的迷藥,不能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