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是…”還未等軒轅馨兒開口,一直都站在紫檀木牀右上側的南宮浩盯着她們母女看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
他見對面站着的兩個女子都是極爲的年輕美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她們兩個人的容貌都出奇的相似,更像是與軒轅馨兒用一個模子刻出來般。但他可以斷定她們沒有人是軒轅馨兒,因爲年齡不符。因此他猶豫了,他在想,以年紀來推斷,這兩個女子極有可能就是歐陽軒與軒轅馨兒的孩子,故問的也不太確定。
“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歐陽軒呢?他現在在哪兒?”
還未等南宮浩將話問完,軒轅馨兒終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語氣中不乏質問的成份。
她可不認爲她剛走這一個多月裡,歐陽軒就會將江山都給輸掉,所以她反而認爲歐陽軒極有可能是爲了自己不要江山,反而將江山轉手送人。
南宮浩聽對面的女子這麼沒禮貌的質問自己,心裡本有些生氣,但又怕她們真的會是歐陽軒與軒轅馨兒的孩子,故壓下心中的怒火,客氣的道:“本王乃大辰國恭順王南宮浩,還請問…”
“什麼?你說你是誰?”
南宮浩的話再次的被眼前的女子無禮打斷,他只見自己面前的女子聽到自己的姓名後,驚恐的連連退步,並且差點碰到身後的茶几跌倒,幸好其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另一個女子及時的扶住了她即將跌落的身子。
“馨兒,你要小心啊,你肚子裡還懷着孩子。”
南宮浩只見那被扶住的女子猛地轉身使勁的搖晃着扶住自己的女子質問道:“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你快告訴我啊!”
“對不起,馨兒,對不起,是母親不好,母親忘了告訴你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事實。”九天玄女終於鼓足了勇氣,一臉歉疚的跟軒轅馨兒不停的道歉。
“哈哈哈…”軒轅馨兒突的瘋魔大笑,笑的淚流滿面,笑的失魂落魄。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啊,爲什麼她會不知道?爲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她原以爲自己也才離開一個多月,卻沒想到一轉眼她就離開了幾十年。這讓她如何能接受,如何能不怨恨?
軒轅馨兒猛地上前使勁的搖晃着九天玄女,恨恨的道:“你還有臉說你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又怎會對我這般狠毒,這般無情?”她手指向門外,咆哮道:“你現在就給我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哪怕我的結果是魂飛魄散,我也不要你管!滾啊!”
南宮浩聽了對面兩個女子的對白,有些語氣顫抖,不確定的問道:“你,你是馨兒?你真的是軒轅馨兒?”爲了確定女子的身份,他連名帶姓的問,心裡有說不出的震驚。
推着九天玄女的手猛地一滯,軒轅馨兒轉身含着淚點了點頭:“我是軒轅馨兒。”
還未等南宮浩做出任何反應,剛纔跪在牀下的一箇中年女子猛地上前將她摟在懷裡,哭泣的喚道:“媽媽,媽媽,我是菲兒,你還記得我嗎?”
軒轅馨兒將伏在自己懷裡痛哭的中年女子拉出懷抱,仔細的看了看模樣,這才點頭苦笑道:“眉宇間是有點小時候的樣子,沒曾想,我們的菲兒長大竟是這般威嚴的模樣。”
“媽媽…”敬語菲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對了,這個孩子是誰?”軒轅馨兒突然想起剛纔這個年輕的男子跟敬語菲是跪在一起的,所以她有些好奇的用手指了指問道。
她有些不確定,這個年輕男子到底是敬語菲的孩子,還是她夫君的孩子。
南宮浩像是知道軒轅馨兒的意思般,即刻上前解釋道:“這是我和你三姐的孫子,也是歐陽軒的義子,他欽定的大辰國將來的繼承人,叫南宮敏。”
說完,南宮浩又對南宮敏道:“敏兒,見了你義母,怎的還不行禮?”
南宮敏看着這個比自己還年輕幾歲的女子,一臉爲難的行了一個拜禮,道:“見過母親。”
軒轅馨兒並沒有上前,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也許別人看不出來,可是軒轅馨兒卻明顯的感覺自己在知道答案後鬆了一口氣,但輕鬆過後立馬又變得自責起來。
他立了南宮浩的孫子爲皇位繼承人,那足以說明,他此生都沒有再娶,一直都在苦等着自己。想着想着,軒轅馨兒的心就很難過,很想立刻就看見歐陽軒的本人。不管他老態龍鍾也好,與自己年齡差距太大也罷,只要那個是自己的男人,她一樣愛的不可自拔!
“菲兒,你父皇呢?怎的沒在這裡?”她環顧四周後,朝敬語菲問道,卻獨獨忘了牀上還躺着一個人。
“父皇,父皇在你剛來之前就已經駕崩了。”敬語菲哭着艱難的把話說完,再將手指向牀上的老者,“母親,他就是父皇。”
朝着敬語菲手指的方向一看,軒轅馨兒頓時感覺頭暈眼花,天旋地轉,腳似踩在雲端般鬆軟無力,身子更是踉踉倉倉的倒退兩步。
“馨兒,你要小心啊。”九天玄女怕她再次摔倒,急忙上前將她穩穩接住。
“你走開,我叫你走,你怎麼還不走!”軒轅馨兒使出全勁,一把將九天玄女掀翻在地,咬牙切齒的諷刺道:“怎麼?你還不肯走?難道是爲了看我的笑話?還是等着帶我去天庭覆命?”
“不是,不是的,母親,母親這是在擔心你。”九天玄女雖然知道自己此刻說的對於軒轅馨兒來說是多麼的蒼白無力,但她仍不肯死心的哭着斷斷續續解釋道。
而此時的軒轅馨兒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理會九天玄女的擔憂,她轉身步履維艱的朝牀榻走去。明明覺得歐陽軒已經離自己很近,但感覺卻又很遠,彷彿就算她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也終到不了彼岸,來不到他跟前。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五步…軒轅馨兒覺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很艱難,都深深的將自己全身的細胞扯動的生疼,疼得她大汗淋漓,疼得她無以復加。
就在只差兩步就能走到牀榻跟前的時候,突的軒轅馨兒卻退回了剛邁出的腳步。她那種想走卻不敢走,相見卻不敢見的矛盾且膽怯的心理,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心。讓她痛的哭不出聲來,只見她無聲的張大嘴巴,不停的落淚。
“母親。”
見軒轅馨兒這般難受,敬語菲剛想上前,卻被南宮浩用手用力的抓住。
“不要過去,讓她自己面對吧?”
這關她自己遲早總是要過的,而且沒人能幫的上忙。
軒轅馨兒仰起頭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撫上腹部,想借肚子裡的孩子給自己足夠的勇氣上前。
終於,她睜開眼,深深的望着牀上躺着的人,再次的向前邁開了步子。
“軒軒。”輕輕的坐上牀榻,望着如睡着般的男人,軒轅馨兒柔柔的輕喚,手也撫上男人如褶皺一般的面上。
感覺男人早已沒有了氣息,身子也已開始發涼,軒轅馨兒竟連半滴淚水也沒有。她這才知道原來痛到極致,傷到極致的後果,卻可以絕望到沒有希望、沒有歡笑、沒有憂傷,眼前只有一片昏暗。
“軒軒,你瞧,我回來了。”
軒轅馨兒的笑容如陽光般刺痛每一個人的雙眼,他們皆不忍心的將頭轉向一側。
“軒軒,你快摸摸看,這是我們的孩子,都四個多月了呢。”
軒轅馨兒握住歐陽軒的手,撫上自己的腹部,低低的喚道,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顏:“你感覺到沒有,他剛纔踢我了呢。想必是因爲知道父親再摸自己,小傢伙樂開花了吧。”
轉眼間,她看到歐陽軒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他們分別時留作念想的同心結。她那分明笑着的眉眼,卻映射出了一個傷心到絕望,絕望到無助的深不見底的漩渦。久久的,軒轅馨兒都不再言語,只是雙眼落寞且悲涼的看着歐陽軒。
“軒軒,你這是在生我氣嗎?怎麼都不搭理我呢?我知道我不好,回來晚了,可是縱使你有多麼生氣,以前的你也不會跟我生這麼久的悶氣啊?”
軒轅馨兒像似聽到歐陽軒與自己的說話般,嬌笑着俯身靠在歐陽軒的胸膛上,手也慢慢的摸索着,“好啦,不要生我氣了,我答應你,我們再也永不分離可好?”
笑顏隱下,落寞和絕望終忍不住爬上軒轅馨兒的臉龐,只見她支起身子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緊盯着歐陽軒,雙眼也漸漸的出現一抹猩紅,看的人發慌,看得人膽怯。
“啊…”突的,毫無預兆的,軒轅馨兒仰天長嘯,眼中的猩紅也漸漸的開始掩蓋她的雙目。
她的吼聲猙獰刺耳,穿透着人們的鼓膜,讓人的鮮血忍不住跟着這個叫聲一起沸騰,緊接着人們的腦中全展現了自己最不堪、最絕望的一幕幕,心中的所有情感也不禁開始被恨意掩埋。
“不好,她要魔化了。”就在人們痛苦的撕心裂肺的時候,一團刺眼的白光再次出現,太上老君先是命早已失神的九天玄女將在場的人點去睡穴,然後再來到軒轅馨兒身前,將她一掌劈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