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裡恐怕仍深愛着魔界魔主絕殺吧?”突的軒轅馨兒涼涼的說出,她見九天玄女身子一震,卻並沒有回頭也沒有繼續往前走的意思,這才又諷刺的道:“還是我該說你仍然還愛着上官飛宏?”
九天玄女猛地轉身,聲音顫抖,瞪着眼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知道了,你怎麼會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還是你真的以爲所有人都是傻子?”軒轅馨兒起身,右手護住腹部,緩緩的朝九天玄女走去,而她的每一步緊逼,卻讓九天玄女不自覺的往後退縮。
軒轅馨兒戲謔的看着驚恐萬分的九天玄女,心裡竟有幾分快意:“怎麼,我能猜到你很吃驚?”
看着軒轅馨兒在自己面前的木凳坐下,九天玄女急忙上前附身的哀求:“馨兒,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母親很害怕。”
軒轅馨兒厭惡的揮開九天玄女放在自己雙腿上的手,並嫌惡的拍了拍剛碰到九天玄女的雙手,滿意過後,她這才用冷冽幽深的眼神看着九天玄女。
“哈哈哈…”軒轅馨兒仰天長笑過後,字字珠璣的道,“你在害怕什麼?是害怕讓我們偉大的玉帝、王母知道你愛上魔界魔主的事實;還是害怕知道你與魔界魔主私通生下我這個小孽障的事實?”
九天玄女本蹲下的身子,被猛地一嚇,頓時蹲坐在地上有些失神,待她反應過來後,急忙起身來到軒轅馨兒跟前,不顧她的掙扎執意抓住她的雙手道:“是母親的錯,馨兒,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可好?”
軒轅馨兒不顧這般驚慌失措的九天玄女,更爲了讓她跟着自己同樣的痛苦,她將所有自己能想到的事實脫口而出:“其實你很早就喜歡絕殺了吧?也或者說你們本來就是兩情相悅?但因爲仙規,你不得不怯弱的離開。而那個可憐的魔主卻爲了能讓你回心轉意與你長相廝守,竟打破幾億年以來的平衡進攻仙界。”
看着哭的像淚人一般的九天玄女,軒轅馨兒只是輕輕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瞥了一眼,便自顧的往下說道:“而你,也許是爲了掩蓋你愛上魔主的不堪事實,所以才自請出戰與絕殺一決生死吧?”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聽軒轅馨兒誤會自己,九天玄女連忙上前企圖解釋清楚。
“夠了。”軒轅馨兒厭惡的一轉身,完美的避開九天玄女上前的糾纏,再語氣陰沉的反問道:“如果不是因爲心虛,你怎會那麼好心的不顧元神重創而幫天下第一大魔頭淨化靈魂?還助他轉世投胎爲人?你會有那麼好心,那麼心善?”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們剛初識相愛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以爲他只是剛修道成仙的仙友。我承認我後來怕觸犯仙規而怯弱的離開他,但我與他定下生死之戰並不是想掩蓋我愛他的事實,我只是不想要他繼續錯下去,甚至不惜犧牲我的性命也要去阻止!”說完,九天玄女如破碎的木偶一般,眼神空洞而無助。
“可是誰知道,當他知道我的意圖後竟選擇使用兵解之術自裁。”說到這裡,九天玄女的眼神痛苦而絕望,“我怎能甘心讓他就這樣從此消失,所以我只能拼了命的將他元神復活,也爲了讓他從此能踏上正軌便一併將他的靈魂淨化…”
“所以你才謊稱你是爲了修復元神纔不能迴歸天庭?其實就是爲了等他轉世投胎做人吧?而若干年以後,讓你終於知道他的蹤影,所以你纔會那麼義無反顧的跟着上官飛宏走?”軒轅馨兒挑挑眉,幫九天玄女將未完的話說完。
“是,只是可惜…”
就在九天玄女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的時候,軒轅馨兒開始不耐煩的接着往下道:“可惜什麼?可惜他早已不是他?還是可惜他失去魔力卻並沒有失去魔性,所以纔會野心勃勃,視前程爲一切,視你爲草芥?”
被軒轅馨兒這一幸災樂禍的話堵的半天說不出口,九天玄女羞紅着臉半天后,這才又略顯蒼白無力的勸說道:“馨兒,他是你父親,就算他有千般錯,你也不能這樣說他。”
“是,他是我父親,所以我纔會在他做了許多錯事後仍讓他能夠善終。但是你卻不要忘了,他雖是我父親,卻不是你愛的那個絕殺!”軒轅馨兒一語道破玄機。
“你怎的這般說?”九天玄女不解的問。
“他有屬於絕殺的記憶嗎?顯然沒有。所以他纔會連自己的魔性都控制不住,僅這個而言,就不能和稱霸魔界的絕殺比,又怎能算作是同一個人?他充其量就是一個替身罷了,一個你可以藉以欺騙自己,又可以慰藉你空虛感情的替身而已!”
軒轅馨兒說的咄咄逼人,眼神更是冷冽而毒辣,讓九天玄女看的心驚,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言語能說服自己,就更別說能說服眼前的這個女兒。
半晌,九天玄女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語言:“母親想知道,你今日的用意。”
她覺得今天軒轅馨兒跟自己說這麼多讓她心驚肉戰的話,不會沒有目的。
軒轅馨兒聽罷,挑挑眉,回身坐下,纔回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與你的不同,所以我不會因爲一個元神相同而去愛上另一個人,因爲不是就不是,沒有什麼可以替代!”
看着九天玄女越加蒼白的臉,軒轅馨兒終有些不忍的看向一旁,但話語中的冷卻並沒有因爲自己的一時心軟而溫暖幾分。
“所以,你心裡打的那點如意算盤可以放棄了。”剛纔的話軒轅馨兒都還說的有些不以爲意,吊兒郎當,但隨後她又鄭重其事的道:“因爲如果他死了,我定帶着孩子一起隨他而去!”
九天玄女被軒轅馨兒的話震的連連後退,她的心猛的一顫,她竟不知她的女兒已經到了如此聰明的地步,好像什麼都不關心,卻也是什麼都瞭如鼓掌。
九天玄女一路精神恍惚的離開天牢,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手指一掐算,便心慌的跌跌撞撞的來到王母所住的凌霄寶殿。
她剛一進門看見王母便急忙跪下哭着求道:“義母,義母,就算是女兒求求你,求你將馨兒從天牢裡放出來吧。”
王母放下手中的茶盞,有些擔憂的望着九天玄女,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有事先起來再說。”
九天玄女搖頭拒絕,神情仍然急切不安,“義母,不用了,女兒懇求義母能將馨兒從天牢放出,她犯的錯,就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替她受罰吧,求你,義母。”
說完,九天玄女還不停的跟王母磕頭,像似魔障了一般。
發現九天玄女的不正常,王母起身強行將她拉起,嚴肅的問道:“你先告訴義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不…”九天玄女不停的搖頭說道,“快來不及了,真的快來不及了,義母,你幫幫我,放馨兒出來吧。”
不管以前事情有多麼的嚴峻,王母從來就未曾見過像今日這般的九天玄女,以往的她總是談談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能淡然處之。可今日的她,卻像是天塌了般,讓她行爲失措,慌亂不堪。
王母閉上雙眼,沉思片刻,復睜開眼,將自己懷中的玉牌遞給九天玄女,心疼的道:“義母答應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見王母終於首肯,九天玄女狼狽的再次俯身跪下,而後又跌跌撞撞的轉身離開,像似真的有什麼事耽擱,快來不及了般。
“馨兒,我們快走,母親帶你去見你的夫君。”九天玄女剛進入牢門就立馬拉着軒轅馨兒往門外而去。
看着剛纔雖然有些慌亂卻依然高潔典雅的母親,才一轉眼的功夫就變得這般狼狽不堪,而且神情還十分焦躁的要帶自己離開,軒轅馨兒的心咯噔的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由心而生,她顧不得自己身子的不便,連忙反拉着九天玄女往門外跑去。
而九天玄女也顧不上照顧軒轅馨兒的身子,立即抱着軒轅馨兒的腰,飛身而起,直往目的地而去。現在的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趁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讓他們夫妻見上一面。如若不然,她的女兒不知會變得怎樣,這樣的後果,她甚至都不敢去想。
“父皇!”
她們纔剛飛身來到長樂殿屋頂,就聽到一聲淒厲的呼喊,讓軒轅馨兒內心裡的不安越發濃烈,她焦急的馬上道:“快帶我進去,快點。”
並默默的在心裡祈禱,希望歐陽軒安然無恙纔好,可一切卻並不能如她所願,事實更是讓她震驚到難以接受。
一團刺眼的白光閃過,九天玄女帶着軒轅馨兒終於來到長樂殿內,她只見原本屬於她和歐陽軒的紫檀木牀上,正躺着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
前殿內除開她們母女還有四個人,一個就是躺在牀上的那個老者,然後牀下跪着一男一女,牀側的右上方也同樣站着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
看到眼前的這一切,軒轅馨兒有些不知所措,熟悉的環境,陌生的面孔,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能打破這個沉默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