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般日復一日祥和、寧靜的過着,轉眼間又是將近一年,而軒轅馨兒的頭髮也不知不覺悄悄的長至腰際。
這日一早,當軒轅馨兒正在虔心抄寫經書的時候,清華觀的主持寂雲師太招她大殿相見。
“師太。”軒轅馨兒來到大殿向寂雲行禮道:“不知師太找淨空有何事?”
“淨空,你來清華觀快一年半了吧?”雖然寂雲是在詢問軒轅馨兒,但言語中卻是肯定的。
“是。”軒轅馨兒回。
“哎!看來你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寂雲見軒轅馨兒正想要開口拒絕,她忙繼續說道:“其實人生中有太多的煩惱,你又何必太執着?”
寂雲師太帶着軒轅馨兒出了大殿,帶着她往階梯而下,“你在觀中呆的時日也不算短,你認爲我們可有煩惱?”
軒轅馨兒誠實的搖搖頭,“清修之人又怎會有煩惱?”
見軒轅馨兒搖頭,寂雲說道:“怎能沒有,如若不信你可以問問她們,只是我們的煩惱很簡單繁複罷了。”看着那些正在掃地的小道姑,寂雲這才補充說道:“我們的煩惱只在於關心觀中的衛生是否清理乾淨,準備的齋菜是否合口,觀中的香火是否鼎盛…”
看着林中正嘰嘰喳喳歡快覓食的小鳥,寂雲手指道:“你看那鳥兒可歡快?你認爲它們會不會有煩惱?”
軒轅馨兒再搖搖頭。
“其實存在這世間的萬物皆有不同的煩惱,我們做人有做人的煩惱;做飛鳥有做飛鳥的煩惱;做水中魚有做水中魚的煩惱,只是我們互不相知罷了。其實在這世上恐怕就連做神仙也是有煩惱的吧?如果要真有那麼一物存在這世上卻連半點煩惱都無,想必它存在這世上便也是毫無意義的,因爲煩惱也可以算作是生存的樂趣,不是麼?”
見軒轅馨兒有在認真思索,寂雲滿意的點點頭。
“其實本座也知道淨空的煩惱是什麼?你是擔心如果你現在離開,怕並沒有贖清你和你心上人身上的罪孽?可是本座卻想告訴你,你們的罪孽其實早就贖清,即便就算沒有贖清,你也不一定非要呆在這裡,你出去以後也能贖罪,甚至比留在這裡做的更多、更好。”
寂雲見軒轅馨兒並不是很理解,這才嘆息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子,只是可惜事關自己的時候,你總是不能透徹的看清時勢。”
“還請師太教誨。”軒轅馨兒終於開口。
“雖然離三國混戰也已有一段時日,表面上看着三國又開始互通有無,頻繁來往,但暗地裡隱患卻依然存在。所以只有真正的解除這混亂的局面,天下的百姓才能真正的過上幸福安泰的日子。”寂雲說到這裡,忽的轉身面對軒轅馨兒,“而本座縱觀這三國的君主,卻發現只有大辰國的皇上歐陽軒才真正的有能力一統這天下,而你,卻是這之中的關鍵,興許你回到他身邊,所有的問題便能引刃而解,所有的危機方能一併解除,真正的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日子。”
“我真的能行嗎?”面對寂雲交給自己如此大的重任,軒轅馨兒竟開始膽怯了。
“你要相信自己,既然你上次有能力阻止那場戰禍,那麼你就能做的更好、更多。”寂雲眼神肯定的望進軒轅馨兒眼中,想給軒轅馨兒更多的堅定和勇氣。
第二日清晨,當軒轅馨兒拜別寂雲師太后,便帶着一行人準備離開。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是要回去嗎?”冬梅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到大辰國心情就倍加愉悅。
“不,我們先去鳳漠國。”軒轅馨兒狡黠的一笑,否決冬梅的提議。
“爲什麼?”現在不止冬梅好奇,就連帶春蘭和金一都不知道軒轅馨兒心裡到底有何打算。
軒轅馨兒撇了他們三人一眼,並不打算告訴他們,只說了一句“我自有打算。”就進了馬車。
當冬梅如霜打的茄子般進入馬車後,正想問點什麼,卻見軒轅馨兒對趕車的金一說道:“金一,等會兒吩咐你的手下去歌舞坊,給我送二十個童星和三十個樂器手到我在鳳漠國的別院。”
還未等金一回答,春蘭便明白了軒轅馨兒的用意,忽的脫口而出:“王妃是想參加今年的百花之王?”
百花之王三年一屆,這屆剛好輪到鳳漠國主持,而作爲大辰國新皇登基的歐陽軒,縱使他再不願來,也必須前來露面,因爲這是規矩,也更是禮節。
見春蘭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軒轅馨兒不吝嗇的誇獎,當然更不忘打趣冬梅道:“還是春蘭聰明,不似某個小女子根本就是塊不懂得開竅的榆木疙瘩。”
而一旁的冬梅卻並沒有開竅,仍不依不饒的問道:“王妃去參加百花之王有什麼好?難道還比見咱家皇上還重要?”
“你真是笨啊!”春蘭好氣又好笑的戳了戳冬梅額頭,“難怪王妃說你是榆木疙瘩不開竅來着。”見冬梅仍是一臉無辜的看着自己,春蘭耐着性子道:“難道你沒有看出來,王妃是想給皇上一個驚喜?再說這屆的百花之王皇上是必定會前來參加的,我們又何苦來回奔波,何不坐等人來?”
“哦,哦,哦。”終於反應過來的冬梅連連稱是,心情立馬也好起來。
南宮浩此刻的心情是激動的,他不曾想到軒轅馨兒出家還俗後會第一個來找自己,當他疾奔至宮門口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了一個身着白衣,面帶白紗的女子,他不用看面紗下的容顏,他就知道,那是他心裡一直都魂牽夢繞的女子。
“馨兒,好久不見。”本來自己是有千言萬語的,可真正的面對面,南宮浩卻久久的只能說出這麼一句。
“好久不見。”
看着面紗下,軒轅馨兒閃着讓人目眩的笑容,南宮浩驚奇的問道:“馨兒,你,你原諒我了?”要不又怎會願意來見自己?
“哎!”面紗下的容顏輕輕一嘆,“我記得我曾讓春蘭告訴過你,我從未怨恨過你,又何來的原諒?”
是啊,自己從來就不曾在她的心裡,她又怎會怨恨,又哪來的原諒?南宮浩面上的笑容緩緩的隱去,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不甘。
隨即他將手中的陰雲玉佩遞還給軒轅馨兒,“這個你收着。”如若不是軒轅馨兒將這陰雲玉佩拿給宮門侍衛看,侍衛也不會急急的拿着這塊玉佩上報,他們也不會有再見的可能。
“不用了,你還是收回去吧。”這塊陰雲玉佩的寓意軒轅馨兒一直都很清楚,以前帶着那是因爲身體,但在清華觀待的這一年半過後,她卻明顯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好轉,也就沒有再霸者這塊玉佩的理由了。
南宮浩聽言強行的將那玉佩塞進軒轅馨兒手裡,“現在這塊玉佩早就失去了留在我身邊的意義,所以你也無需在意,拿着就好。既然它真能調理好你的身體,你又何必爲跟我計較而不顧自己的身體着想。”
看了看南宮浩不容否決的神情,再看了看金一三人一臉擔憂的神色,她只得將陰雲玉佩又重新收回。
“其實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相求。”寒暄過後,軒轅馨兒直奔今日來的目的。
“沒什麼求不求得,你但說無妨。”南宮浩很高興自己還有幫的上軒轅馨兒的時候,他心裡明白如果不是軒轅馨兒有事相求,以她的個性,肯定是不會再來找自己了,所以他很高心,也很慶幸。
“我想以神秘人的身份參加這屆的百花之王,所以你能不能暫時不要把我要參加百花之王的消息發佈出去?而且我也想在最後一個出演,這個可行?”
“當然可以。”南宮浩知道軒轅馨兒參加這次的百花之王定是爲了歐陽軒,只的將苦澀留在心底。
他隨即又不放心的問道:“你準備住在哪裡?可需要我給你安排住所?”
“我們有住的地方,而且離百花之王開始時日也不多,所以我想專心的演習。”
軒轅馨兒就差一個閉門謝客脫口而出,而聰明的南宮浩又怎會不知其意?
一連串的失望打擊令南宮浩差點因爲重心不穩而跌倒,幸好他及時的退後了腳步,這才穩住了身子。
“馨兒,你當真如此絕情,一定要對我這般殘忍?”
“對不起。”良久,軒轅馨兒也只吐出這三個字,對於南宮浩,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跟他說什麼。
“夠了。”南宮浩突的喝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你竟只會跟我講對不起這三字了。”他覺得自己很悲哀、很可笑,甚至自己都開始鄙視自己。
兩個人就這麼一直僵持着,最後軒轅馨兒仍是說道:“南宮浩,現在的我們只能是朋友,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深情厚誼,但我也只能跟你說對不起。”
看着南宮浩一臉的痛苦,軒轅馨兒終是不忍再看下去,“你多保重,我先走了,我們百花之王再見。”說完,帶着金一三人離開。
“馨兒,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對我如此決絕,就連同我多呆一會兒也不能了嗎?”見上官馨兒轉身離開,南宮浩忍不住不顧尊嚴的大聲詢問,但回答他的只是軒轅馨兒漸行漸遠的身影和自己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