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看着眼前鮮少露出真實表情的歐陽軒眼露憂傷,歐陽瑞景原本鐵石心腸的心卻也忽的一軟,撇開其他不說,歐陽軒着實是他衆兒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也最有資格繼承大統。
“不是朕要娶你母妃,而是你母妃以助我登上皇位爲條件,非要朕娶她。”歐陽瑞景想他今日即要解決歐陽軒,那爲何不將歐陽軒想知道的原因都告知他,以全他們二十幾年來的父子情,“那時的朕還只是一個根本就不受寵的皇子,所以也無望登上那寶座。而你母妃卻是朝中三大家族唐家嫡女,就因爲她喜歡朕,所以她的祖父,當時的唐相國,便以娶她爲條件助我登上皇位。”
歐陽瑞景現在說的這些,都是歐陽軒從不知道的,更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他冷靜的聽着。
“其實當時朕已經有了正妃,也就是現在的蕭貴妃,所以你母妃嫁給朕的時候便只能爲側妃,但儘管如此,朕也與她祖父承若過,如若朕有朝一日真能登基爲皇,她定爲後。”說到這裡,歐陽瑞景雙眼猩紅,竟映射出些許懊惱和恨意,“經過那幾年的相處,朕一直都認爲你母妃是一個溫婉善良的女子,卻不曾想是朕一直被矇在鼓裡,那些都全是她知書達理的假象而已。在朕成功奪位以後,你的母妃怕朕不願兌現諾言,更怕蕭貴妃先她誕下皇子危及她的地位,她竟對當時同樣懷着身孕的蕭貴妃狠下殺手,並差點造成一屍兩命的結果!”
話鋒一轉,歐陽瑞景轉頭看着歐陽軒道:“你說,像你母妃這般蛇蠍心腸的人怎配爲一國之後?”
聽到這裡,歐陽軒直覺的認爲這些都不會是自己母妃的所爲,他的母妃一直都是一個高貴典雅、溫柔善良的名門貴女,她有她的尊嚴,更有她的驕傲,又怎會自降身份的去做那些自掉身價的愚蠢戲碼?
但歐陽軒並不打算解釋,畢竟這些所謂的過往真相已被歐陽瑞景深深的潛移默化這許多年,又怎會被自己的三言兩語所打動?
“哎!”歐陽瑞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言語中滿是歉疚,“只可惜蕭貴妃她背後的家族勢力太過薄弱,就算她當初是朕的正妃,就算她順利誕下太子,但強行封后也實難服衆,故朕便只得封朝中三大家族的柳家嫡女爲皇后纔算作罷。”
說完,歐陽瑞景深深的凝視着歐陽軒,眼中有着不捨和隱忍,最終他還是下定主意,不留後患,“都進來吧。”
隨着他的一聲命下,二三十個武功高強的帶刀侍衛匆匆入內將歐陽軒團團圍住,御書房門外更是站滿了人,每個人面上都是緊張嚴肅,生死搏鬥一觸即發。
“看來父皇是拿定注意要取兒臣的命了?”
歐陽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再次的讓歐陽瑞景的眉頭皺了皺,其實他從來都不曾厭惡過歐陽軒,相反還很喜歡他,要不然也不會任他統領三軍。只是他從來都把他對歐陽軒的喜歡強壓在心底,從不讓人發現,這算是對自己,也算是對歐陽軒母妃唐貴妃的懲罰。
“不要怪父皇,要怪就怪你擋了太子的路,不除你,大辰國將來恐無寧日。”歐陽瑞景閉上雙眼,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侍衛可以動手了。
眼見着那些侍衛逐漸的逼近,歐陽軒仍是一副雲淡風輕,彷彿置身於危險中的人並不是自己,自己則只是看戲的。
但歐陽軒越是這般鎮定,那些侍衛心底卻越是沒底,他們當然知道歐陽軒的能耐和本事,直接被嚇的靜止不動,不敢上前。
“你們這些個蠢貨!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一人不可?還不都給本太子上!誰要是能殺了他,我給他加官進爵,讓他這輩子都能享受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站在一旁觀看的歐陽瑾看着眼前的一幕,氣不打一處來,但爲了達到目的,他轉而拋出優厚的條件誘惑那些侍衛動手。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那些侍衛仍然沒有動,更有勝者嚇得直接丟下手裡武器,下跪表示臣服。有了一個就有兩個,緊接着御書房內外大半的侍衛都臣服在歐陽軒的霸氣下。
本閉着雙眼的歐陽瑞景見半天沒有打鬥的聲響,好奇的睜眼一看,頓時愣住,眼裡有着震驚和難掩的讚賞,像歐陽軒一樣靠氣魄就能降服衆人的着實很少,他自問自己也未必能同樣做到。
“想必現在仍然還願意拿刀對着我的人,便是父皇從雪玉國借來的絕頂殺手吧?”歐陽軒掃視了御書房內外不敢向前,卻又不肯投降的侍衛,一語道破玄機。
那些黑衣侍衛見歐陽軒竟猜中自己的身份,均紛紛出自本能膽怯的往後退,與此同時,木二帶着大批暗衛前來,口中大聲喊着:“皇宮內出現他國刺客,妄想取皇上性命,臣奉皇上的旨意前來誅殺刺客。”
經過一場異常快捷的血雨腥風,那些個雪玉國派來的殺手均被木二帶來的暗衛斬殺殆盡,然後木二讓那些暗衛均守在御書房門外,只帶着兩人隨自己入內,乾淨利落的將歐陽瑾束手押下。口中還振振有詞的道:“太子勾結他國刺客謀殺皇上,臣已奉命將他拿下!”
“放肆!你們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歐陽瑾面對突然的變故,驚慌失措的亂叫,他見那兩人並不放手,便求救的看向歐陽瑞景,“父皇,父皇快救我,歐陽軒他想殺我!”
“瞧你那點出息!”歐陽瑞景喝斥歐陽瑾,然後看着歐陽軒道:“看來還是父皇棋差一招,父皇輸的心服口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歐陽軒竟會拿自己從雪玉國借來的殺手身上做文章,給歐陽瑾安了這麼大的一個罪名,這樣歐陽瑾的下場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這真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歐陽軒但笑不語,然後轉身看着歐陽瑾,“四哥,你輸了。輸了就該要願賭服輸!”
“我沒輸,歐陽軒你這叫逼宮,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爲,你是不會被人認可的,我是太子,纔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歐陽瑾使勁的掙扎着,妄圖掙脫束縛,但卻無法掙脫分毫,只得不甘願的吼道。
“給我把他的嘴堵上,押入天牢,不準任何人探視。”歐陽軒對木二吩咐道,“另外想辦法把歐陽瑾夥同他國刺客刺殺皇上謀位卻被抓住打入天牢的消息帶給蕭貴妃。”
“是。”木二轉身回頭安排任務,完後又回到歐陽軒身側,護衛歐陽軒的安全。
“你到底想幹什麼?”見歐陽軒竟還想算計蕭貴妃,歐陽瑞景不禁呵斥道。
“父皇,我們做個交易吧?”歐陽軒忽略歐陽瑞景生氣的語氣,與他對視了很久,方纔說道。
歐陽瑞景聽到歐陽軒的建議,有些意外的眉毛一挑,不甚瞭解,“什麼交易?”
“想必等會蕭貴妃便會聞訊趕來,兒臣想讓父皇裝死,以便讓兒臣幫父皇好好的認識認識你這幾十年來的枕邊人,也更好的瞭解瞭解這二十多年來的事實真相。”歐陽軒說的高深莫測,但言語卻甚是堅定。
也許是被歐陽軒堅定的氣場所感染,也許自己也很好奇歐陽軒究竟想幹什麼,歐陽瑞景竟點頭同意。
不大一會兒,蕭貴妃終於步履蹣跚的到來,好戲也才真正的開始。
“你來了?”歐陽軒坐在居中的龍椅上,眼神逼視蕭貴妃。
蕭貴妃被歐陽軒看的背脊發涼,但爲了自己的兒子,只得強裝鎮定的道:“歐陽軒,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怎麼敢坐在這裡?”
“爲什麼不能?”歐陽軒雙手放在龍椅兩側,一臉好笑的道:“你兒子夥同他國刺客造反,已將父皇殺害,算算現在還有誰比我更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你,你這是誣陷!我皇兒乃堂堂太子,皇位遲早都會是他的,他又怎會造反?”蕭貴妃撕心揭底的吼道,“你最好將我皇兒放出來,否則…”
“否則?否則你能拿我如何?”歐陽軒攔下蕭貴妃未說完的話,不怒反笑的譏誚道:“你認爲還有誰能幫你們母子?父皇已逝;你的家族原本就是扶不起的爛泥一灘;而嚮應天也因爲向婉的原因與你們徹底決裂、勢同水火,你覺得你們到現在這般田地還會有誰願意幫你們母子?”
聽完歐陽軒的分析,蕭貴妃驚的步步後退,雖然她嘴上不想承認,但內心卻十分清楚,他們母子已然沒有了退路,已然站在懸崖邊,等着他們的將會是粉身碎骨,而他們的唯一活路也已被歐陽軒牢牢的掌控。
“我求你放過我的孩子。”蕭貴妃在看清一切時局後,雙膝一彎面對歐陽軒跪倒在地,“你就念在你們是親兄弟的情分上,放過他吧。”
“呵呵呵…”歐陽軒冷冷的笑着,眼神如毒蠍般惡狠狠的盯着蕭貴妃,“當初如果你也能這般想,放過我的母妃;而你的兒子,也能念在我們是兄弟的情分上不處處想置我於死地,那麼你們母子也許也不會有今天。所以,今日的這一切,都是你們當初所種下的因,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覺得我還會對你們母子手下留情、給自己留下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