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營中的沈煉沈千戶,在我營中操練最爲熟練,前些日子你們也見過,如今他就暫時歸到你手下了。”錢驊從身後拉過一名面白無鬚的漢子引薦給衆人,“趕緊趁着還有時間,快些安排下沈千戶的人馬該站在那個位置吧。”
“多謝錢兄。”營中兵員不足若是被皇帝看出來,這可是不大不小的麻煩,雖說吃空餉這種事在諸將領之間已經是慣例了,但皇帝尚且不知,錢驊帶來的人馬剛好解決了李悠他們最擔心的問題,京營禁軍各營服飾差相彷彿,錢驊來的路上已經命他們去掉了自己營的標識,如今只要李悠被他們稍加改扮,外人絕認不出這些是其他營的人馬。
顧不上客套,李悠連忙召集衆軍,重新調整隊列,給沈煉的千總隊安排好位置,又匆匆演練了一番最簡單的操練,營外就傳來一陣喧譁聲,看來李圭已經到了。
“大膽,陛下要檢閱衆軍,難道還要通報麼?”營門之外,被衛兵攔住的魏士良故作惱怒地大聲喊道,而他身後的丘元德卻悄悄地對衛兵讚許的點點頭,這些早就是他安排好了的。
“士良不要責怪這些軍士,軍營之中自然應以軍法爲上。”李圭不怒反喜,如此軍紀森嚴,真有古時名將之風也,看來這李悠的兵練得不錯。
一盞茶的功夫,李悠帶着趙虎臣、郭元景、韓良祖、周遇春、周伯符等人出來迎駕,“臣等迎駕來遲,還望陛下贖罪,臣等甲冑在身,贖不能全禮,還望陛下見諒。”
看着這一名名頂盔戴甲、英氣勃發的漢子,李圭頗感滿意,他的目光尤其在周伯符身上停留的最久,許多之後才緩緩說道,“免禮,朕今日來是想看看京營禁軍究竟是何等模樣,李愛卿帶朕進去看看吧。”
偷瞄了一眼,在得到丘元德的點頭回應後李悠才幹脆利落的答道,“陛下能來檢閱,是我振威營的榮耀。”說罷營門大開,李圭和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丘元德一行人進入大營,來到校場前方的高臺之上。
校場中五千餘名士兵全副甲冑、手持刀槍肅然而立,隊列整齊劃一,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好一副強軍的模樣,看得李圭心情激盪不已,忍不住讚道,“李愛卿真是練得好兵啊。”
“此乃陛下體恤我京營諸軍,丘太尉管教的方,諸將士用命之故,臣方纔上任不到一月不敢居功,京營之中勝過微臣的名將不知凡幾,他們的兵馬比微臣的威武多了。”李悠的這一席話讓李圭和丘元德等將頗爲高興。
“哈哈,若是京營禁軍皆如眼前這幅模樣,唐括部何懼之有啊!”見到如此強軍,李圭的信心大漲,他即刻命令道,“李愛卿不妨爲朕操練一番吧,若是練得好了,朕有重賞。”
“微臣遵旨。”李悠再次行了一個軍禮,轉身來到高臺之前,手持令旗揮舞幾下,臺下的諸軍就按照他令旗的指示開始表演前進、分散進攻、合兵進攻等諸多套路,一連更換了數種隊形,校場中的禁軍依舊是隊伍整齊,旗號不見絲毫紛亂。
整齊的隊列、閃亮的鎧甲、震天的喊殺聲,這一切都是李圭之前從未領略過的景象,而丘元德等宿將雖然已經看出某個千總隊的動作總是要比其他四個千總隊慢上稍許,但他們對此早已心知肚明,幫着李悠遮掩了過去。
“好,好,好!丘太尉治軍有方,李愛卿也是練得一手好兵。”短暫的操練結束,李圭一連叫了三聲好,“有了這些強軍,朕可以高枕無憂矣。”
丘元德、李悠等人連忙謝恩,而李圭仍然意猶未盡,“李愛卿,不知這軍中操練還有那些花樣?不妨多給朕連連看?”
幾項簡單的已經練完了,如果要操練複雜的,臨時叫來的那個千總隊就該露餡了,不等李悠答應,丘元德連忙說道,“陛下,這振威營有兩樣絕技可是其他營中看不到的,陛下不妨讓他們演練一番吧?”
“哦?是那兩樣?”李圭的注意力頓時被丘元德的話吸引了,好奇的問道。
“振威營千戶周伯符乃是我大魏八十萬禁軍中第一步戰高手,論起步戰的功夫,天下無人可及,此乃其一;而振威營指揮使李大人可在一百五十步外直中靶心,同樣少有人能及!”丘元德豎起大拇指說道,他在軍中消息靈通,李悠上任時的情況已經盡數被他得知,如今剛好可以用來引開李圭的興趣。
“果真如此?”聽聞此言,李圭立刻將操練的事情拋到一邊,轉而讓李悠和周伯符表演起武藝來,當看到周伯符身披重甲、手持大刀頃刻間就將套了三重重甲的木人劈得粉碎時,李圭激動地臉都紅了。
又看到李悠在一百五十步外箭似連珠,接連命中箭靶紅心,李圭忍不住在高臺上大聲叫起好來,“好,有這樣的猛將,我大魏必能一舉驅除唐括部,橫掃漠北啊!”如果說一開始時李圭還僅僅是想將唐括部逐出大魏,現在見了禁軍如此嚴整的隊列,和李悠、周伯符如此精湛的武藝,他又有些不滿足了。
若是能像太祖那樣深入漠北、突襲千里一舉擊潰敵酋,那麼朕的功業在大魏的歷代皇帝裡也能排到前三吧?等到了那個時候,朝政大事豈不就是朕一言而決,再也不用看太后的臉色和楊介夫虛僞的忠誠了。
李圭開始做起了美夢,愈發的覺得魏士良提出的御駕親征可行了,還是隻有魏卿家和丘太尉對朕忠誠啊。
“傳旨。”李圭看得開心,自然不會少了賞賜,“丘太尉治軍有功,賞賜御酒十壇,李愛卿練兵出衆,賞賜大內珍藏鎧甲一套;千戶周伯符勇武過人,賜‘大魏第一步將’稱號,賞銀百兩;振威營操練得力,每名士卒賞錢一貫,並勒令有司置辦酒肉,犒賞三軍。”
“謝主隆恩。”一時間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