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位於大魏東南的嘉水邊上,因嘉水而得名;由於地處平原的緣故,奔騰咆哮的嘉水在此地放緩了腳步,不僅爲兩岸的百姓灌溉了良田,還爲嘉州帶來了絡繹不絕的商船,因此嘉州的百姓比起大魏其他地方來過得要舒服許多。
更爲可貴的是執掌嘉州的李爵爺一向待百姓寬厚,但凡遇到大災小難就立刻減免稅收;平日裡收上來的稅款除了上繳朝廷之外,大多用在興修水利、振興文教上面;所以儘管李爵爺已經過世快兩年了,嘉州人還時常懷念這位賢明的爵爺。
而如今爵爺夫婦都已經作古,城東那座掛着李府匾額的大院子裡就只剩下了李爵爺那十六歲的獨子李悠,還有李爵爺爲悠少爺留下的忠心僕役們。
當年李爵爺帶領百姓興修水利的時候就經常將悠少爺帶在身邊時常教導,凡是見過悠少爺的百姓沒有不誇讚這位少爺知書達理、憐惜百姓的!因而整個嘉州的百姓都盼着悠少爺能早日長大,好在及冠之後繼承他父親的爵位官職,繼續執掌嘉州,他們自然也可以在賢明的悠少爺治下繼續過着安穩的生活。
所以自從聽說悠少爺幾天前墜馬昏迷後,百姓們就自發的前往嘉州城內外各處宮觀廟宇爲悠少爺祈福,希望這位小爵爺能夠早日康復。
或許是老爵爺在天之靈呵護,亦或是百姓的祈禱感動了諸天神佛,悠少爺在牀上躺了幾天就恢復了健康,只是康復後的悠少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在牀上呆坐半天后就將僕人趕出一頭鑽進了書房,一日三餐都讓僕人送到書房。
書房裡李悠直愣愣的看着虎符,自己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世界,而且變成了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子,名字倒是沒變依舊是李悠,可身體卻由二十多變成了十六歲,隨身的衣物錢包手機全都消失不見,唯有這枚虎符依舊伴在自己身邊!看來自己穿越都是因爲它了,真不知道自己來的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啊!
整整在書房裡呆了三天,悠少爺總算開始喊人進去了,“忠叔,幫我把許先生叫過來。”
許先生名光字總持,是老爵爺從軍征戰時的下屬,爲報答老爵爺的救命之恩跟隨他返鄉來到嘉州,現在除了擔任爵爺府的總護院之外還兼任小爵爺的弓馬教習。一聽到小爵爺的召喚,許光不敢怠慢,立刻匆匆趕來拜見。
“小爵爺!您有何吩咐?”許光進門施禮後遲遲不見李悠迴應,忍不住悄悄擡起眼來,正好和李悠的眼神撞個正着,李悠的眼神中帶着三分好奇三分嚮往......就好像是小孩子看到了什麼好玩的玩具,看的許光忍不住咳嗽一聲,再次呼喊,“小爵爺!您叫我?”
“哦...哦,許先生請坐!”不等許光坐好,李悠又急切的問道,“敢問許先生的武藝在咱們大魏算是什麼檔次?”
許光一抱拳,自信的笑了笑,“不是許某自誇,許某的武藝當初在大魏全軍也算得上一等!如今雖然久疏戰陣,但十個八個大漢等閒還是近不了身!”
“才十個八個啊?”李悠小聲嘟囔了一句,似乎不太滿意,眉頭微皺復而舒展,再次問道,“許先生可有內力?可會輕功?”
“許某自幼遇名師傳授內力,至今亦可徒手斷磚五塊!輕功的話翻越丈八圍牆如履平地!”許光說完挺了挺胸,小爵爺這莫不是想要習武了?
“哎!”李悠的目光由嚮往轉爲惋惜,起身在房間裡踱了兩步,突然猛地回頭問道,“許先生,全天下武藝最高者爲何人?和您相比如何?”
“天下武藝最高者當屬禁軍總教頭宇文衝!許某跟隨老爵爺征戰時曾請教過宇文教頭,交手三十回合方纔落敗!以許某看來,須再有一個與許某武藝相當者合擊方能勝過宇文教頭!”真不知道他這是夸人呢還是自誇呢?
“這軍中武藝和江湖上的武藝可有不同?”
“江湖武藝不過是路邊打兩套拳掙上兩枚銅錢而已!論起實戰遠不及軍中武藝!”
這條路走不通了啊!李悠鬱悶的搖搖頭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右手手指不停的在桌上敲着,整個人渾身散發出失落的味道。
“許先生?可否幫我一個忙?”半晌之後,悠悠的聲音響起,李悠重新睜開眼睛,似乎下了決定。
“少爺!如不是老爵爺,許某早就沒命了!您只要吩咐,即使豁出命去,許某也要給您把事辦好了!”許光猛地起身抱拳答道。
“別激動別激動!”李悠似乎不適應他這麼激烈的反應,“小事而已,小事而已!許先生收拾一下,帶上您慣用的兵器,再叫上幾名親兵,咱們出門去!”
“敢問少爺要去做什麼?”
“去打幾個人!”
“啊?!”許光完全不明白小爵爺今天是怎麼了,不過就像剛纔說的那樣,爲了李家他命都能豁出去,打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李府的僕役動作麻利,等李悠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輛外表不顯但細看卻處處透着貴氣的馬車早已停在了門口,許光帶着八名精壯的護衛將馬車緊緊護住。
“先去歸元寺!”李悠掀開車簾坐了進去,從漠北草原上帶回嘉州的駿馬踩着細碎的步子不緊不慢的向城中駛去,也就是從今天開始,李悠開始了自己的紈絝之路。
他帶着武藝冠絕嘉州的許光許先生一路從城東打到城西,再從城北打到城南,歸元寺的永信方丈被打的滿頭大包,看上去格外有佛像;白雲觀的李志常觀主被打斷了右臂,恐怕兩個月之內都沒辦法出門做法事了!就連水月庵的曉風師太和萬里迢迢遠渡重洋來到嘉州的泰西傳教士方濟各也都沒有逃過此劫,落得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這位小爵爺莫名其妙的出門一趟,莫名其妙的揍了幾個人,又莫名其妙的丟上幾錠銀子給他們養傷,最後再次回到李府的書房裡,趕走諸多僕役,獨自站在窗前看着不遠處的嘉水。
“哎,沒有輕功內力,沒有佛法道術,連特麼的神術也沒有!這還真是一個無趣的世界啊!”李悠雙手扶在窗臺上發出陣陣哀嘆,聲音中透着無盡的蕭索。
發泄結束,李悠從窗戶裡探出腦袋,看着李府諾大的面積和院子裡進進出出的僕役們,總算露出一絲笑容,“不過,做個紈絝好像也不錯啊!”
然而真的可以這麼悠閒麼?被他留在書房裡的虎符再次發出淡淡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