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威武!大唐威武!”數萬人齊聲讚頌着這個時代最偉大國度的名號,無論漢人還是那些服從於安西都護府的藩人僕從軍,在此刻都爲能誕生如此勇將的過度而發出出自肺腑地吶喊,大唐的威名在距離長安萬里之外的城市響起。
“都護大人,既然李都尉如此勇武,麾下的士兵也不比天威軍弱多少,以咱家看不如就將李都尉調入中軍聽用吧?”大唐也同樣喜好用宦官來充當監軍監視邊鎮大將,所以邊令誠和高仙芝的關係也可想而知,於是他抓住機會想要用李悠給高仙芝施加一點壓力。
“的確,如此勇將若是放在後軍實在是有些可惜了。”如果是其他時候,高仙芝沒那麼容易聽從邊令誠的建議,但在現在這個時候,他卻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來。
按照高仙芝的計劃,他打算率領兩萬四千天威軍作爲主力,而其他雜兵和葛邏祿的僕從軍掩護他們的側翼,寧遠國的阿悉爛達汗則和李悠一起留在最後面守衛糧草,這也算是兵盡其用,可現在看來如果將李悠和他手下的長安兵納入中軍,中軍的力量將得到有效提升,他們獲勝的機會也將大增,當然李悠並非他的屬下,作出調動還是需要徵求他的意見纔好。
“李都尉此次大漲我大唐軍威,理當設宴慶賀,不若我等移步去府中宴飲再說此事吧?”岑參知道朝令夕改乃是軍中大忌,高仙芝方纔才說讓李悠押送軍械,現在又要把他調入軍中,難免有些尷尬,於是適時地站出來給高仙芝一個臺階。
“如此也好,我大唐又添一名勇將,的確值得慶賀!本都護帳中尚有幾壇陛下所賜的御酒,今日先飲一半爲李都尉賀;剩下的一半等攻下怛羅斯城,大敗黑衣大食後再與君等共飲!”說罷高仙芝帶着衆將走下高臺,前往帥府而去。
身後李嗣業、段秀實和阿悉爛達汗等人齊聲叫好,稱讚李悠的話語不絕於耳,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謀刺散亂也只能收起悲傷,跟着他們一起離開。
至於李悠也和杜環一起有說有笑地加入到慶賀的隊伍之中,杜環雖然身份較低,但由於嚮導的巨大作用,在高仙芝等人面前也有幾分面子,亦有資格加入到這場慶賀中去。
帥府之中,親兵飛快地佈置好酒宴,碎葉城乃是大軍前線,並無多少享用之物,也就是寫牛羊肉和瓜果之類,但再加上李隆基御賜的美酒,意義頓時非同一般。
“來,先爲李都尉賀,咱們滿飲三碗。”安西乃是苦寒之地,此地居民皆愛飲酒驅寒,在這裡領軍多年的高仙芝早已練出過人的酒量,一開口就是三碗。
其他人聞着御賜美酒的香味早已饞涎欲滴,聽到這話立刻舉起了酒碗,一陣陣賀喜的話脫口而出,隨即響起咕嚕咕嚕的牛飲之聲,三碗美酒頃刻間就下了肚。
“天可汗所賜的美酒實在是難得的好酒,小王也是在新婚之時方有幸飲過一次,之後一直念念不忘,今日託了李都尉的福,方能再次喝道這種美酒,小王無以爲報,唯有這貂鼠皮所制的袍子還算稀罕,今日就贈與李都尉,還望李都尉收下。”阿悉爛達汗既然打定主意抱緊大唐的大腿,又豈肯放過這個結好唐軍新貴的機會,接着酒意從伸手隨從手中取過一件皮袍雙手送上。
只見這件袍子渾身上下黝黑髮亮,連一絲雜毛也沒有,觸手即可感受到一股暖意,在西域這種寒風怒號的地方有了這樣的寶物當可不用再擔心受凍了。推讓再三,在高仙芝等人的勸說下,李悠還是收了下來。
哼,又在藉機顯擺他取了個大唐的公主,謀刺散爛在心中將阿悉爛達汗狠狠地鄙視了一番,他當初也曾向大唐求親,可是大唐朝廷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據說那奏疏連安西都護府都沒出得去,一念至此方纔被李悠壓下去的野心又如同野草一般開始蔓延。
又喝了幾碗,高仙芝似乎覺得有些無趣,於是將目光轉向岑參,“岑先生,咱們眼下所在的碎葉城乃是李太白的故鄉,我等在此飲酒豈能無詩?岑先生詩才過人,不妨吟上一首爲李都尉道賀?”
“哈哈,能爲李都尉這般勇將賦詩,乃是岑某的榮幸。”岑參也不推辭,當即右手背後,在帥府之中踱着步子低頭沉吟起來,當他看到李悠手中的貂鼠袍,似乎有了靈感。
“有了!諸位且聽在下這首七言。”說罷岑參清了清嗓子,用極富韻律感的聲調吟誦起來,“七月碎葉風似刀,城南獵馬縮寒毛。都尉縱博場場勝,賭得單于貂鼠袍。”
七月的碎葉城夜間寒風似刀,城南出獵的馬兒縮着寒毛。李都尉比賽騎射場場獲勝,贏得那單于穿的貂鼠皮袍。這首詩雖然算不得上佳,但也在及格線以上,倉促之間能有這般疾才,岑參也着實了得,不愧爲名留史冊的大詩人。
“好,等此次大勝而回,還望岑先生再賦佳作。”高仙芝等人齊聲叫好,帥府之中又熱鬧了幾分。
酒過三巡,衆人也沒了開始時的拘束,互相之間開始走動勸酒,尤其以今日大出風頭的李悠座前客人最多。
應付完了段秀實、疏勒守捉使趙宗玼等唐軍將領,黑塔一般地李嗣業又出現在李悠面前,倆人連幹三碗,李悠的豪爽贏得了李嗣業的好感。
李悠見機會難得,於是小聲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久聞將軍的陌刀刀法冠絕大唐,不知在下有無榮幸請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