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恭迎陛下回京。”城外十里長亭,李悠率領衆人迎接福王的到來,他拱手向御輦中的福王微微一禮。
“太尉大人快快免禮。”福王如今那敢受他的禮?不等李悠將禮行完就趕緊從馬車裡出來將他扶起,“太尉大人此次接連擊潰北虜數十萬大軍,逆賊袁章殞命,奴酋阿魯布遁逃,京城爲之光復,實在是有大功與涉及,朕替大魏的百姓多謝太尉大人了。”兩人在衆人面前上演了一番君臣相得的好戲。
李悠不用猜也知道這些大概是李令月教給他的吧?見福王還算規矩恭順,李悠也不爲難與他,當即說道,“臣已經命人打掃好了武德殿,陛下自嘉州而來一路行來辛苦,還是早些回宮歇息去吧!”
“還請太尉大人與朕同行。”福王想將李悠請上御輦,這也是在給李悠闇示自己早有退位讓賢的打算,讓李悠不用擔心。
“臣乃是武將,平日騎慣了馬,陛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臣還是騎馬的好。”隨即李悠將福王送上御輦,自己則騎着朱龍馬行在了御輦的前面,沿途百姓見狀無不跪地高呼萬歲,也不知道是喊李悠還是福王,那些舊士紳們見此又是滿肚子的火氣。
福王進宮自然少不了朝廷重臣的拜見,可是福王早已得了李令月的指點,對這些不管不問,藉口自己北上一路勞累,躲進深宮歇息去了,沒有接見任何一個人,這下子讓那些舊士紳們再次失望了。
“這麼說來福王那邊是沒有問題了?”郡主府如今還沒有修好,因此李令月現在還只能找了一處別院先住着,不過此處安靜隱秘,剛好適合李悠和她幽會,倆人多日未見,見面之後自有一番情調,雲散雨歇之後,李令月靠在李悠的肩膀上給他說起了福王的事情。
“嗯,我這位皇兄本來就是個閒散地性子,要他爲朝政操心卻是休想。”李令月面露諷刺,這種性子放到其他時候肯定不是好事,但是在如今的形勢下卻可以保住福王的性命,再看看齊王、越王、蜀王等人,竟是連一個有用的人物都沒有,看來大魏享國數百年,這些不肖的子孫已經耗盡了祖先的英武。
“如此也好,到時候我定不會辜負令月這番好意,絕不會讓你這位皇兄沒了好下場;嗯,越王也是如此,將來拿下了蜀中,只要蜀王識趣的話當個富家翁還是沒問題的。”李悠現在已經不需要用殺戮這些毫無反抗餘力的大魏宗室來確保自己的地位了,那麼看在李令月的面子上放他們一馬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而且這樣還可以香天下人展示一番自己的寬宏大度;當然這種寬宏大度乃是針對大魏自己人的,將來要是抓住了阿魯布可就不會這麼對待了。
此後數日,福王依舊一次也沒在朝堂上出現,他已經打定主意除了將皇位禪讓給李悠之外,其餘朝廷事務自己一概不參與,這些日子他就乖乖的待在武德殿裡和自己的妃子們整日玩耍嬉戲,不對朝政發表任何看法。
這讓那些舊士紳再次失望了,他們想盡了各種辦法也沒有見到福王,昔日的種種計劃此時全都落了空;當然他們也未嘗沒有想過收買宮女內侍向福王傳遞消息,可是討論來討論去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冒這個險。
其實這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們以爲自己商議的事情無人知曉,殊不知他們每次見面商議的細節全都在黑冰臺的掌控之中,黑冰臺只是看他們根本就沒有實施計劃的本事,所以纔將這些當做一般的牢騷不予搭理,要是他們真敢行動,立刻就會迎來黑冰臺和朝廷其他衙門的嚴厲打擊。
這些消息也傳到了裡喲肚餓耳朵中,李悠聽過之後忍不住啞然失笑,“俗話說書生造反十年不成,如此看來古之人誠不欺我啊!就憑這些人也想動搖我取代福王的大趨勢?真是癡心妄想!”如今大魏的軍權、財權、政權全部掌握在李悠的手中,朝中文武官員全都是他一系的人馬,興建工坊、拓展海貿、培育良種讓百姓的生活日益富足,各地的學堂提供了源源不斷的人才儲備,擊退北虜收復京城又讓他在民間的威望到達了頂點,這些人憑什麼動搖他的地位?
“太尉大人,那這些人如何處置?”司馬錯問道。
“只要他們不未被朝廷律法,就由他們去吧!”對這些毫無戰鬥力的傢伙,李悠簡直一點興趣都沒有,這些人當初不敢反對阿魯布、不敢反對許時雍,難道現在就敢反對自己麼?就算置之不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要是真將他們當回事兒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黑冰臺再次減少了對這些人的監控,事實也正如李悠預料的一樣,這些人也就會在茶館酒樓裡發發牢騷,很少有人敢真的採取什麼措施,就算稍微有一兩個大膽的,剛想行動就被黑冰臺當場拿下送入大牢;有了這些人做例子,其餘人等更是嚇破了膽子,一時間竟然連牢騷也不敢發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見大魏的滅亡已經是無法更改的趨勢,於是漸漸改變了想法,開始琢磨起如何在新朝投機來了。
漸漸地這些人也很少在酒樓茶館中出現了,整日在書房中帶着,一篇篇花團錦簇的文章被寫出來,又被他們點燃焚燬,這些稿子終究不能讓他們感到滿意。
若是有客人來訪,他們就會飛快的將撰寫文章的痕跡遮掩起來,依舊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對李悠大加批駁,可是他們批駁的語氣似乎已經完全不能同前些日子相比了,從直斥亂臣賊子變成了抱怨太尉大人爲何如此忽視讀書人,搞得就好像是深宅後院裡的怨婦一般。
而來訪的友人則是一邊出言附和一邊在心裡暗自腹誹,他們早已從蛛絲馬跡中看出這些人正在寫勸進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