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快些回援吧!”吳惟忠等人立刻緊張起來,如今他們的老婆孩子都在新河城中,若是被倭寇攻進去了後果不堪設想,心急如焚之下他們紛紛請戰。
可是寧海距離新河城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事,如果立刻飛奔會新河城,即使到了城下,體力恐怕也不足以支撐一場戰爭了。
“不要緊,新河城中有兩人在,足以擋住倭寇。”戚繼光此刻卻無比的淡定,他想衆將士解釋道,“這些日子本將和文陽交流兵法,發現他在守城上頗有心得,故而出征時爲了以防萬一將文陽留在了城中,有他在,足以將倭寇擋在城外。”
“可李先生來臺州終究時間不長,恐怕不能讓衆人信服。”吳惟忠說道,李悠這段時間要麼在軍營中,要麼在院子裡研讀兵書,偶爾出來也是跟隨大軍出征,和城中的百姓居民接觸較少,而如今城中只剩下百餘名士兵,想要守住新河城必須要有百姓的幫助,但李悠卻沒有這個威望,恐怕不容易守住新河城。
“這就需要本將說的第二個人出面幫忙了。”戚繼光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衆將士見狀對這人的身份已經瞭然於心,再想想往日裡那人的所作所爲,頓時安靜下來,是啊,有這人在我們還擔心什麼呢?新河城定然安保無憂。
“將軍算無遺策,屬下佩服。”吳惟忠等人懸起的心思悄然落下,一個個坐在地上慢慢的休息起來,不再擔心新河城的戰事。
“爾等稍事歇息,等體力恢復之後就回援新河城。”戚繼光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城中的兵力只夠守城的,我等總不能讓這些倭寇來了又回去吧?我台州軍的地盤豈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此次定要將這波倭寇統統留下新河城下。”
“末將等遵命。”吳惟忠、朱文達等人齊聲應道,這些該死的倭寇,竟然把注意打到老子的家人孩子身上了,此次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衆人暗暗下定決心。
而此時的新河城則是一片慌亂,大軍已經被戚繼光全數帶走,倭寇卻要來襲了,衆人紛紛收拾行囊準備出城逃難。
“你們想要逃到那裡去?”當他們跑到城門口,被一名身披鎧甲、手持柳葉刀的女子攔住了,她指着城牆喊道,“留在城中你們還可以拒城而守,若是逃到野外,你們帶着這麼多的東西,能跑得過那些倭寇麼?”
“戚夫人,可如今城中已經沒有兵力了,我們又拿什麼守城呢?”一名揹着大包小包的居民面帶羞愧的說道。
“誰說城中沒有兵力?如今大營之中尚有精兵數百。”揹負長弓、腰跨唐刀的李悠也出現在了城門口,他直接將城中兵力的數量翻了幾倍,打算先穩住這些百姓再說。
“是李教頭,聽說李教頭的箭術和戚將軍不相上下,若是有數百名士兵,這新河城或許還能守得住。”人羣中有人說到,這些百姓的步子明顯緩慢起來。
“李教頭,你去召集軍隊上城駐守,我來收攏百姓爲他們發放兵器和你們一起守城。”戚夫人見百姓們略有遲疑,當機立斷的下達命令,“我一個人婦道人家都敢上陣廝殺,你們這些男人難道反而沒膽子麼?你們就人心看着自己的妻兒被倭寇屠戮?”
戚夫人的話讓這些尚有血性的百姓無地自容,他們紛紛放下行李要求和答應中的士卒一起上城作戰,不一會兒就聚攏了數百人。
“看樣子你是個讀書人?你去書寫安民告示四處張貼,讓城中所有能拿得動兵器的人都和我一起上城去。”戚夫人抓過一名秀才模樣的人吩咐道,那人忙不迭的答應下來,然後戚夫人帶着大隊人馬向軍械庫的方向行去,“其餘的人都跟我去取兵器,讓那些倭寇見識見識我們新河人的厲害!”
新河城不大,不一會兒戚夫人就帶着百姓到了軍械庫之外,可那名軍械庫的看守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將兵器拿出來分給百姓,“夫人,戚將軍說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從庫中取用兵器。”
“如今倭寇都快打過來了,若是沒有兵器我們那什麼和倭寇打?”有性急的百姓直接問道。
“這......”守庫的小吏面露難色,但最終還是搖搖頭,“在下身爲看守,理當遵守軍令,沒有戚將軍的命令,決不能取用兵器。”
這樣的死腦筋放到平時倒也是看守庫房的好人才,只是到了這時候他的固執卻有些不合時宜了,眼看時間不多了,戚夫人柳眉一豎,當即大喝一聲,“戚繼光都不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話,你又算什麼東西,趕緊給我滾開,若是戚繼光要責罰你,讓他儘管來找我。”
說罷直接將守衛一腳踢開,衆百姓一擁而入將軍械庫內存放的兵器取之一空,隨即跟着戚夫人一起來到了新河城牆之上。
戚夫人來到城頭一看,只見城牆上滿是戚家軍的旗幟,乍看之下猶如有千軍萬馬在城中一般;嗯,這個李教頭倒也有幾分本事,戚夫人暗暗讚道,立刻指揮着百姓分守各處。
等他們剛剛佈置好防守,城外的倭寇就到了,李悠率先取下震天弓引弓開箭,一連射殺數名倭寇先鋒,倭寇的進攻爲之一滯。
城上的百姓發出山呼一般的喝彩,鳥槍、箭矢不斷地襲向城下的倭寇大軍,讓領軍的倭寇首領大爲困惑,不是說戚繼光已經帶着大隊人馬去寧海了麼?那現在這些守城的到底是什麼人?我們莫不是中了戚繼光的奸計?
可若是大軍尚在城中,他們爲什麼不開城進攻,反而要在城上防守呢?倭寇首領一時摸不着頭腦,做出了一個日後讓他追悔莫及的決定,“暫且停止攻擊,安營紮寨,先觀察兩日再說。”
於是倭寇就在新河城下開始紮營,而戚繼光的大軍正穩步向新河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