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太尉大人,賀喜太尉大人!”數萬人齊聲高呼道,稍微有點政治敏感度的將士都從李悠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此前李悠但有什麼重大決定,都是假託福王的名義昭告天下,而方纔卻沒有提福王的名字,再看看眼前的大魏皇宮,衆人心中都已經明白,李悠方纔已經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看來等福王來到京城之日,就是他將皇位禪讓給李悠之時。
這個機會可要抓緊了啊,必須早點上勸進表表明自己的態度,順便在太尉大人面前六點印象,許多人都這麼想着,隨即他們又苦惱起來。當初在武學的時候,那些教授只教了作戰方案怎麼寫,可沒教過如何寫勸進表啊?這該怎麼辦?
不過京城集中了全天下的讀書人,從這些人裡找出幾個文筆出衆的也不難吧?他們很快找到了解決的方案,接下來一段時間裡,京中的讀書人受到了嘉州軍將官的全力追捧,他們似乎又找到了當初高高在上、萬衆敬仰的感覺。
“太尉大人,您是回伯爵府去住還是住在這皇宮之中?”帶領一隊士兵進入皇宮維持秩序,等一切安定下來孫初陽過來問道,他的話音裡略帶顫抖,顯然明白這句話隱含的意思,他也是被衆將推出來試探李悠如今的想法的。
“哈哈,皇宮之中現在還亂的很,如何能住?還是暫且回府中歇息吧,至於這裡等姚大師和許先生他們來了再說。”在收復京城後的第一時間,李悠就傳令讓姚廣孝、許光、范蠡、李令月他們將嘉州的小朝廷全部搬到京城來。
也是啊,現在就鬧起勸進來似乎早了些,還是得等姚大師他們來了再說啊,看來這次搶先一步的機會沒有了,孫初陽明白了李悠的想法,不無遺憾的想到。
隨即留下兵馬看守皇宮,李悠回到了久別的嘉州伯府之中,這裡在京城陷落的時候被賞賜給了一名僞楚的高官,如今這名高官和他的家人以及全部下獄,府邸依舊回到了李悠的手中,時間有些倉促,府邸還沒有全部收拾妥當,不過供李悠休息卻已經是足夠了。
吩咐人安排酒席,將陳景隆請了過來,入城之後諸事不斷,李悠直到此時纔有時間和這位同窗敘敘舊,陳景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總算恢復了幾分貴公子的模樣。
“丘兄、鄭兄他們身負軍職,爲國捐軀固然可惜,但也可以說是死得其所,但我記得陳兄並未出任官職,只是在京中經商而已,爲何會落得如此下場?”李悠看着狼吞虎嚥的陳景隆問道,看來這些年他是吃了不少苦啊。
“呵呵,還不是被楊德明的家人盯上了我的家產,羅織罪名將我下獄,我不僅被他們奪走了全部家產,家人也受我連累死得不剩幾個了!”陳景隆頓時淚如雨下,本來他也免不了一死,幸好牢獄之中有一名受過陳家恩惠的牢頭,冒死將他救了出來隱藏在市井之中,他方纔得以保全性命。
“哎,沒想到當年京城匆匆一別,再回首已經物是人非。”李悠嘆道,安慰了一會兒陳景隆,“陳兄勿用擔心,如今京城已然光復,許時雍、楊德明等人昔日犯下的罪孽也該到償還的時候了,陳兄可將他們當初的罪行寫下來,我自會爲你主持公道,讓他們交還奪取的家產,日後陳兄若是想從商我會幫你聯繫幾位豪商,若是陳兄想爲官,以陳兄的才華,想必範尚書定會欣然應允。”
陳景隆雖然在詩書經義上沒什麼造詣,但是對於商業運作卻極其敏感,李悠第一次來京城時就曾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想必無論是成爲江南東道海商的合作伙伴還是范蠡的下屬都綽綽有餘,至於如何選擇就看他自己了。
“多謝...太尉大人。”驚喜過後,陳景隆也意識到了倆人如今身份上的差距,故而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
“陳兄勿用如此,如今昔日的同窗已經只剩下我們倆人了,我等應該守住這份情誼纔是。”李悠繼續說道,“這幾日陳兄就住在我的府上,等日後收回老宅再回家不遲。”
正說話間,司馬錯匆匆走了進來,“啓稟太尉大人,秦將軍那裡傳來捷報,萬餘出城的北虜被全數殲滅,耶魯不花死於亂軍之中,許時雍、楊德明等僞楚高層盡皆落入吾等的掌握之中,秦將軍鎮江他們押回京城!”
“好!”李悠擊掌讚道,“這些人爲虎作倀,欺壓京城百姓,現在也該是他們還債的時候了,將這一消息告知京中百姓,讓他們前來伸冤;派人將這些傢伙嚴加看管,可別讓他們在此之前死了!”
無論是許時雍、楊德明,還是那些追隨他們的高官,這些年裡犯下了諸多罪責,可謂是罄竹難書,如果讓他們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他們了,況且這也是收服京城人心的好機會,李悠當然不肯輕易放過,他打算用這些人的首級來贏得京城百姓的支持,好爲將來福王禪讓鋪平道路。
“屬下遵命,太尉大人請放心,屬下定會派遣得力人手看管他們,沒有太尉大人的命令,這些人求死也難。”黑冰臺能人異士衆多,其中不乏有這方面的人才,司馬錯說到就一定可以做到。
“陳兄就曾經飽受楊德明的家人欺壓,司馬先生可先向他請教這些人所犯下的罪責。”這些人的債務必定是極多的,如果排到後面縱使能伸冤怕也是拿不回自己的家產,所以李悠稍微照顧了陳景隆一下,陳景隆隨即跟着司馬錯離去了,只留下李悠一人呆在這間房子裡。
李悠推開窗戶,遠遠地眺望着龍城的方向,他在心裡暗暗思索着,如今的阿魯布在收到京城已經落入自己手中,耶魯不花和許時雍等人沒有逃走一個的消息時,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他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應對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