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該走的流程,鄭妍兒被送入洞房之中,李悠留在外廳招待客人,現在以他的身份,需要招待的客人已經沒有多少了,放眼望去盡是許光、姚廣孝、司馬錯、范蠡、王機等親近之人,以及鄭飛黃、汪五峰等江南來的要人,至於外面自有其他人負責待客,他最多端杯酒出去露一面就可以了。
這種場合之下自然不會有人不識趣的勸酒,衆人坐在一起行了一會兒酒令之後,李悠就被趕了出去,姚廣孝直接說道,“今日乃是主公大喜的日子,何必留在這裡陪我一個和尚?還不趕緊進去招呼?”
呸,你那有個和尚的樣子!衆人指着姚廣孝哈哈大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們開始自顧自的閒聊飲酒,將李悠拋到了一邊。
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李悠稍微喝了一碗醒酒湯,旋即在侍女的引領之下來到了洞房之中,推門走了進去,卻看見幾名侍女圍着一名身穿大紅吉服的美貌女子。
“拜見太師大人。”衆侍女見他進來,慌忙俯身行禮,果兒還偷偷瞄了一眼李悠的容貌,心中暗暗思量,這位太師大人好生年輕啊,模樣也十分俊俏,比話本小說繪圖中的那些才子看起來可要英武多了!到此時她終於改變了想法,或許小姐嫁給此人倒也正合適,略微感到可惜的就是鄭妍兒不是正妻了。
“都退下吧!”李悠可沒有人讓人看着辦事兒的愛好,揮手將她們趕了出去,果兒還想說點什麼,可是一看到李悠的目光就感到一陣兒膽怯,把話吞回肚子裡低下頭溜了出去,臨走之時還沒有忘記幫他們關好門,房中只剩下了李悠和鄭妍兒兩個。
“久聞鄭家小姐儀容非凡,今日一見果然不俗。”李悠看了一會兒說道,說完就覺得有些彆扭,倆人第一次見面就是洞房,還真有些不適應啊。
“妾身見過太師大人。”經過這些日子鄭母的勸說,鄭妍兒總算是接受了現實,縱然心中依舊有些糾結,但起碼不會表現出來了。
可是她的這點糾結又怎麼能逃過李悠的目光,他將其看成了少女的羞澀,於是坐到鄭妍兒的身邊,給她倒上合巹酒,一邊喝酒一邊李悠給她說些閒散趣事,鄭妍兒也漸漸變得放鬆起來,時不時的還能回上一兩句。
這位太師大人相貌俊美,腹中也頗有才華,若不是已經娶妻,倒也是個良配,鄭妍兒心中如此想着,或許是李悠表現出來的和藹可親讓她產生了誤會,又聊了一陣兒鄭妍兒大着膽子問道,“既然太師大人家中已有周姐姐這樣的好女子,又何須貪戀妾身的蒲柳之姿呢?敢情太尉大人將妾身放回鄭家,妾身對太師大人感激不盡。”說罷盈盈拜倒。
李悠忍不住搖頭,哎,又是一個讀書讀壞了腦子的文青女啊!竟是把話本小說裡的東西當真了,方纔他在交談之中已經聽出鄭妍兒對話本小說頗爲喜好,卻是沒想到她沉溺的如此之深,看着跪在地上的鄭妍兒,李悠緩緩開口道,“你莫非以爲娶你是我向你的父親提起的?你要知道今次的婚事可不是我們倆人的事情。”
“話本里講的才子佳人只要兩情相悅就算曆經波折也終究能修成正果,可那些不過是一些落魄文人的臆想罷了。”李悠緩緩說道,“進士科的考試我也曾親眼見過,能夠得中的青年才俊是少之又少,大多都二十七八三十以上了,如今有幾人到現在還沒有成親的?那些千金小姐若是真的在家中等候書生考中歸來,怕是把頭髮都等白了。”據考證明朝的進士平均年齡爲31.8歲,大魏也差不多。
“更何況就算我放你回去,怕是鄭大人也不敢收留你啊。”李悠都無語了,真以爲普天之下都是爲你談情說愛而存在的麼?“此次鄭大人將你嫁過來,爲的就是讓江南東道和嘉州各道融爲一體,讓那些海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若是我把你送回去,就算我們兩家知道原因,其他人怕也會胡思亂想,日後江南東道和嘉州各道多生嫌隙,海商四處遭受刁難,這些罪過可都要落到你的頭上了。”
“鄭姑娘若是想尋覓佳婿自無不可,可是因爲你一人的緣故就讓本來好好的一件事變成這樣,鄭姑娘心裡可過得去?”李悠說的有點口乾舌燥,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當然,若是鄭家的家業全是鄭姑娘掙出來的,那鄭姑娘爲了自己的幸福將它敗光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最多不過是有些可惜罷了;可鄭姑娘自從出生以來可曾爲鄭家做過一點事情?你的父兄冒着潑天的風險方纔掙下這份家業,珍姑娘你有什麼資格把它敗了?”
想要自由戀愛當然木有一點錯啊,但是也有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本啊,你要是經濟能夠獨立做主能夠回報家人對你的供養,那麼你愛和誰談戀愛就和誰談去;可你一點貢獻都沒有,自己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還這麼任性,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對於這些自私到了極點的女子李悠沒有一點兒好感,看到自己說了半天鄭妍兒還是跪在地上只知道流淚不發一言,李悠漸漸失去了耐心。
好吧,反正兩家結婚也只是政治需要,只要你不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家給了你這麼多的嫁妝養活你十輩子都夠了,你就繼續呆在這裡吧。
“既然鄭姑娘沒這份意思,我也就不勉強了。”說罷李悠起身,“放你回家是不可能了,不過我也不會碰你,到時候給你個院子自己住着吧。”
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準備開門出去另找個地方歇息,身後卻突然襲來一陣兒香風,一個溫暖柔軟的身子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他。
哎,這點堅持都木有,還真是沒多大意思啊,李悠搖頭嘆息,放下了已經按在門上的手,看來今晚自己不用再找別的地方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