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拜見叔父、叔母,願叔父身體安康!家運長久!”到了府中,錢驊直接將李悠引入院內,當代的昌華伯錢颯夫婦已在正堂等候,李悠連忙上前拜見。
“像!真像吶!”錢颯看到李悠擡起頭來,不禁呆了片刻,口中喃喃地說道,“想當初我和你父親初識的時候,他也如同你這般年紀,一樣的一表人才、風度不俗!”說着說着老爺子眼角竟有些溼潤了!
這下鬧得連李悠這個對老爵爺沒太多感情的冒牌貨也有點感傷了,陪着老爺子流了幾滴淚!最後還是錢驊上前說道,“父親,逝者已往,如今文陽賢弟已然成人;李伯伯即使在天有靈也該感到安慰!”
一旁的錢夫人也跟着勸說,“今日見到悠兒是大喜的事情,你又何必鬧得人家不開心呢!悠兒一路辛苦,驊兒你先帶悠兒先去沐浴更衣!然後咱們再好好說話!”
“多謝叔母關懷!叔父故友情深實在讓小侄感激不盡!”無論如何這種真誠的友誼還是讓李悠十分敬仰的,又陪着兩位老人家說了幾句話,這纔跟着錢驊一起離開。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李悠重新來到正堂;只見錢颯正和許光說着一路上的情形,許光準備的禮單現在已經放在了錢颯的手邊。到底是世交,說話也沒有那麼多虛禮,錢颯見他出來直接說道,“若是別人送禮上門,我見都不會見他!不過你的禮我收得開心!我這裡也爲你準備了些進京能用到的東西,臨走時我讓驊兒送到你船上去!”
“多謝叔父厚愛,如此小侄就卻之不恭了!”對方乾脆李悠也不扭捏,乾乾脆脆地答應了下來。
“嗯,這纔像是李兄當年的樣子!”錢颯對他的表現也非常滿意!伸手招過管家讓他準備酒宴,“悠兒好好陪叔父喝兩杯,許先生也請入席,咱們故友相聚,沒有外人那麼多規矩!”言語之間對許光很是客氣,後來李悠才知道當初從軍之時許光對錢颯也多有恩情。
酒過三巡,互相說了些家中的近況,錢颯忽然放下酒杯問道,“悠兒此次進京可有把握?”
“小侄這些年也不曾虛度時日,也有幾分把握。”李悠這具身體的前主人讀書很是用功,他也繼承了對方的記憶,再說了即使考不過不是還有其他辦法麼?“許先生臨行前也說了,進京之後要先去幾家長輩那裡拜訪,料想不會讓小侄無功蹉跎!”兩家既然如此親近,李悠也就實話實說,將自己打算用錢開路的打算都說了出來。
錢颯混跡官場多年,對這種事情倒也沒多少反感,他遲疑片刻後搖頭說道,“長輩們是該多走動走動,只是今時不比往日,若想順利襲爵還得以自身穩住,這無論是詩書還是弓馬都不能丟下了!”
大魏朝的勳貴多以軍功起家,太祖爲了避免這些勳貴世家的後人變成廢物,因此在國子監同時開了文武二科,要求這些官n代們不僅要熟讀詩書,還必須有一身過硬的武藝,至於兵法更是必修之課,要的就是讓他們不能將祖宗的看家本事丟了!將來朝中有事也好將他們派上用場。
然而就像所有的政策一樣,無論出發點多麼的好,剛出臺的時候或許還能嚴格遵守,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就會逐漸變得不成樣子。
大魏朝剛立國那會兒,那些新襲爵的勳貴子弟文能入朝爲官,武能領兵打仗,到現在大多都只會躺着享受罷了,像錢颯和李悠父親這樣精明強幹之輩終究是少數!
許多人都是年紀到了去國子監混上幾年,然後拿錢開路順利搞定!那些考官得了好處也就不會去爲難這些人脈深厚的勳貴子弟。
可是聽錢颯這麼說,難道如今國子監有了什麼變化不成?事關自己家主人的前途,許光連忙問道,“敢問錢公,可是朝中有變?”
“嗯!”錢颯摸着鬍鬚道,“今日剛從邸報上得到的消息,國子監原來的祭酒呂希文呂大人已經告老還鄉,新任的祭酒乃是原國子監司業王維楨!那呂大人出身藍田呂氏,乃我勳貴一脈,料想不會苛責與你!而王維楨王大人就不一樣了,他出身寒門,幼時曾被當地勳貴奪了家業!此等害羣之馬引得王大人對我們勳貴子弟多有誤會,你若是功課有礙恐怕不好過這一關啊!”
沒想到卻是無妄之災,再回憶起前些日子在家時的邸報所聞以及從嘉州到錢塘沿途所見,李悠知道如今大魏朝黨爭嚴酷,自己想順順利利地從國子監畢業通過考試拿到爵位恐怕沒那麼容易!
可是轉念一想腦海裡那麼多的經史子集以及自己二十三點的武力值,李悠對通過考試還是有一定信心的!“多謝叔父告知,不過猜想若是小侄學業若是過去的,那祭酒大人恐怕也不好不讓小侄過關吧?”
“那是當然!莫說你能通過考試,就算你時運不濟他愣是不讓你襲爵,莫非我等勳貴就不能換個祭酒麼?到時候叔父定會爲你出頭!”錢颯此時霸氣盡顯,在這種關係到勳貴集團切身利益的事情上,誰也不會馬虎,今日他能卡住李悠的爵位,明日難道不能卡你們家的?對於這種涉及家族傳承的大事,哪家勳貴也不會置身事外。
“不過若是你能憑藉自身實力通過文武二科,我等也能省些力氣!”錢颯欲言又止,想來那位王維楨祭酒也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想來也是啊,寒門集團既然能將他推到國子監祭酒這樣的要害位置上,位的就是讓他卡住勳貴家族的襲爵之路,削弱勳貴集團的實力,這樣的任務沒幾把刷子的人可是沒本事完成!一想到這些,李悠不僅對自己的京城生活擔憂起來。
恐怕自己的國子監之行不會這麼順利就結束吧?將來少不了要和這位王維楨大人多打交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