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這個史元榕就要撞到自己身上,趙庚午卻並沒有像身旁的人一樣慌忙躲開,反而待他近身之際,右手運勁往前一迎,抵住他的後背。
史元榕橫飛的身子被趙庚午這麼輕輕地一帶,瞬間卸去力度,穩穩當當地落了地,避免被摔個四腳朝天的下場。他勉力站好之後,一臉感激地說道:“多謝兄臺仗義相助,否則史某剛纔定然落下一個笑話。”
趙庚午本來也是舉手之勞,所以並未放在心上,淡淡地回了一句:“史兄太客氣了,小事一樁,不值也罷。”
“還沒請教兄臺高姓大名。”史元榕看到趙庚午這副淡然的表情,不禁起了結交之心。
“在下趙庚午。”趙庚午只回了一下頭,馬上目光又往擂臺之上移去。顯然,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季常來開設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擂臺選婿,爲的究竟是什麼。
“哦,原來是趙兄。”史元榕看到趙庚午的目光一直放在擂臺之上,便笑道:“怎麼,趙兄不上臺一試?以趙兄剛纔那一手來看,想必定有一身本領。”
“呵呵……”趙庚午咧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時,擂臺之上的胖子四下掃了一眼,看到剛纔被自己扔下去的史元榕已無爭鬥之心,哈哈大笑,高聲說道:“還有哪位上臺較量較量?”
說完,他得意地拍了拍自己那個比一般的孕婦還要渾圓發亮的肚皮,意氣風發。
這擺明就是一副欠揍的姿態。
話音剛落,底下陸續跳上來三個熱血青年。其中一人二話不說,直接便向胖子衝去。等到他一個照面便被胖子打趴的時候,其餘那兩人相互對望一眼,竟然一擁而上。
一時之間,擂臺之上甚是混亂,一對一的競技戰不知爲何演變成了羣鬥。
這三個熱血青年顯然是看到胖子的樣子覺得噁心,心裡想的恐怕已經不是爭奪尚書女婿的頭銜,而是怎麼才能把這個胖子狠狠教訓一頓。
可惜,這三人滿腔熱血,就是武功
底子差了點。沒過多少個回合,便已經被胖子一個接着一個地扔下了臺,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
再次輕輕鬆鬆地打跑了三個競爭者,胖子滿臉的肥肉就像被額外賦予了生命一般,生機勃勃地抖動不已:“還有誰?還有誰?哈哈……”
看他那得意勁,彷彿馬上就要成爲尚書女婿的模樣。
也難怪,大清早便聚集過來的,多半都是出來遛鳥順帶喝頓早茶的普通百姓,他們純粹是爲了看熱鬧而來。至於那些練過幾年的自然也心裡有數,看得出來臺上的胖子是個好手。特別是那一身肥肉,進可攻,退可守。既然自知不敵,又何苦上臺去受虐,沒看到剛纔那五人就被扔下臺了麼。
確實,這裡只是帝都偌大版圖的一角,難道還想如同身在武林世家一般,隨便拉出一個都是絕頂高手?
高手又怎麼可能像街邊的大白菜一樣,到處都是。
所以,趙庚午看到現在是越看越迷糊。想那季常來半生爲官,步步爲營,定然心思縝密,做事必有緣由。可是這場擂臺選婿,橫看豎看都不過是一場鬧劇,庸俗無聊的鬧劇。
看他端坐在後排安然自若的神態,心裡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眼看就要再次冷場,林管家適時走了出來,笑容可掬地衝着站在擂臺中央的胖子抱拳說道:“不知這位好漢怎麼稱呼?”
胖子轉過身子一看,見是季府的管家,也不好太過放肆,於是還算恭敬地回答:“好漢倒是稱不上,我是福滿樓的掌廚,錢安全。眼下既然沒人上臺,不知是不是就該……”
言下之意,就是該是時候宣告自己是勝利者了吧。
自己今天一大早跑出來,原本是想跟福滿樓新進的採購員探探市場,沒料到竟然遇上了這樣的好事。雖然作爲福滿樓掌廚的小日子也過得很不錯,不然也不會把自己養得那麼富足,可若是當上了尚書女婿,那麼就能立馬買下福滿樓,自己當老闆,嘿嘿……想到這裡,胖子樂從心生,竊笑不
已。
這等大事,林管家自然不會擅作主張,於是他又望向了季常來。
還沒等季常來表態,底下衆人再次議論紛紛。
“太神奇了吧,這樣都行?”
“是啊,不帶這樣玩的。這都還沒到中午呢,肯定有很多高手正在趕過來。等他們來了,收拾這個大胖子還不是三幾下的功夫。”
“這也算擂臺選婿,如此草草了事,肯定是內定的。有黑幕!”
“你沒睡醒啊,人家堂堂一個吏部尚書,就算內定也不會內定一頭肥豬作爲女婿吧。那樣的話,豈不是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面推?”
“那你說道說道,這是爲什麼啊?”
“哼,你以爲當官的人他們的思想那麼容易就能被你猜到,如果這樣的話,你也早就當大官了,還用得着每天天剛亮就到菜市場門口跟我搶那巴掌大的攤位?”
……
季常來一直在關注着臺上的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一切還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竟然微笑着站了起來,說道:“這位姓錢的好漢力戰羣雄,顯示出了足夠強大的實力。既然接下來沒有新的挑戰者,那我宣佈……”
就在這時,趙庚午動了。
他一直在默默地觀察着季常來的反應,從擂臺開始之後,他就一直泰然自若,似乎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可眼下都要宣佈結果了,難不成他真的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麼一個油光滿面的大胖子?
而站在旁邊的季瑤,反應更是奇怪。她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懶得換一換,似乎眼前的一切壓根就與她無關。
不過,趙庚午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就當是自己多管閒事吧。
就在他翻身躍起的時候,遠處街口也閃出一人,身如驚虹,瞬間即至,與趙庚午同時踏上了擂臺。只不過此人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明顯的生人勿近。
直覺告訴趙庚午,這個人根本不是來比武,而是來殺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