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現在先別亂猜,一會駱澤過來了,我們再跟他提提看看,清遊那問不出來,駱澤那可一定。”強子說完,拿起旁邊放着的礦泉水,猛喝了兩口,又瞅着我道:“話說你今天晚上倒是也夠忙乎的。”
“去。”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對了,明天學校運動會了,你們倆報了啥項目?”楚玥桐說着,看看我,又看看她身旁的強子,眼珠輕輕一轉,“看你倆這輕鬆的模樣,難道沒報名?”
“怎麼可能,學分啊!”
我無力伸手拍上了自己的腦門,話說楚玥桐不提,我可能真的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剛纔還計劃着明天抽出來點時間,去把紙錢啥的給呂峰他們燒點,另外,還有我那可憐的師父,可能也在下面可憐巴巴地等着我燒“銀行卡”還是“信用卡”給他。
“對了,三千米跟五千米是啥時候來着?明天還是後天?”強子突然問道。
“不知道,明天回去看看,另外我得再備兩張符咒,以免明天五千米跑下來累成狗。”食指磨着拇指指腹,我琢磨着。
“符咒?”強子微微一怔,瞬間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別,你那神速符太誇張,算了吧。”
他的這誇張反應在我預料之中,畢竟昨天穿着拖鞋出門跑了一圈,雖然過程中僥倖拖鞋沒掉,但那約有一釐米厚的鞋底,卻幾乎被磨透了。好在方寸符咒有八八六十四種,這種用不了,換一種效果類似的就好。
“放心,有改良版。”
我說着輕輕勾起嘴角,腦中閃出了一種我沒有用過,但老頭子卻標了五星推薦的符咒,巽風符。
這種符咒跟神速符同屬風系,效果卻是不同。從這個符咒的名稱就能很容易看出來這個符咒的特點,巽風,風巽,名字裡的倆字雖是顛倒了一下,可實際上其中的變化,卻要複雜得多。風是最有規律,也是最沒有規律的自然現象之一,所以,風系類別裡的八個符咒,我也只是懂一點點皮毛而已。
不說那麼多偏的,這個符咒和神速符的效果差不多,但實用性比神速符要高上不少,老頭子對這個符咒的概括,只是兩個簡單的詞,以風助步,省力,而對於神速符的概括,是借風提速,疾。
由此判斷,這符咒還是比較適合明天的運動會的。
“蘇然,你這一臉淫/笑,想啥呢!?”突然,坐在我對面的強子擡腳踢了踢我的小腿,神色略帶調侃。
“淫/笑你妹。”說着我起身伸了個懶腰,邊打哈欠邊含糊道:“我先回去眯一會兒,駱澤處理完那邊的事情,應該要挺晚。”
“也是。”強子輕輕點頭應着,隨即笑着看向楚玥桐,“那你先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們跟你一起回學校。”
“好。”她眼中也溢出了笑意,“你也早點睡。”
“哎喲我去,麻死了。”
見狀,我忍不住嘀咕一聲,連忙轉身往外走,他們倆的發展明顯比我想象中要快好多,短短的一天時間,除了稱呼上沒怎麼變,其它感覺,好像都跟昨天不太一樣了。正想着,我身後響起了一道腳步聲。
“蘇然,你不是說,剛纔清遊告訴你醫院外面有不少遊魂在聚着,厲鬼也有幾隻,要不咱下去收拾了?”
剛把楚玥桐的病房門關好,強子便迫不及待地朝我問道,並且說着還拉開外套,從懷裡取出來了一條長物,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辟邪。
“沒事兒,清遊說他們不敢上來,另外駱澤回來的時候,應該會順手把那些小鬼解決了。”輕輕搖搖頭,我走到隔壁的612門前,打着哈欠把這道門給打了開。
可能是爲了方便強子做點兒什麼,清遊今天又把我們的房間換到了楚玥桐隔壁,只是強子完全沒有體會到他的用心,才從她屋子裡出來不過十秒鐘,心思就已經又撲到鬼魂身上去了。
……
如我所料,駱澤直到夜裡兩點多,才風塵僕僕地趕到清澤醫院,而到這醫院裡的第一件事,就是神情嚴肅地上到六樓,把沉睡中的我,和在608裡做幻象實驗的清遊全都叫到了頂樓的辦公室,同樣出現在這裡的,還有一個給我感覺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老頭。
清澤醫院一共有九層,除了第五層因爲陣法原因沒有住人之外,一、二、三,這三層樓是門診樓,四樓是很少的一部分門診加上少量短期住院的病人,六、七、八三層都是住院樓層,只是六樓基本都是高收費的雙人和單人間,所以住得人很少很少,在他醫院裡住着的病人,基本都在三,七,八這三層裡。
至於九樓,聽清遊說,醫生和護士只有在兩種情況下會到這一層來,第一,接到他的電話,上來這裡和他當面談事情,第二,醫院裡有死人的話,由某個醫院上來送屍體。
沒錯,停屍房和清遊的私人辦公室,住宿區,都在九樓裡。作爲院長來說,清遊自己在醫院裡,就有好幾個辦公室,還分別在各個樓層,這就是私人醫院院長的好處。
“都坐下說吧。”
面色凝重的駱澤反客爲主,看了我們一圈後,擡手將身旁桌上,一個看起來相當古樸的酒罈子伸手打開,放出一道看起來沒有什麼神智的遊魂。
不,是靈魂,“龍叔”的靈魂。
“那些事都處理完了麼?”說着,清遊臉色微沉地打量着飄在辦公室中央的魂魄。
“還沒有,剩下的不急。”駱澤輕輕搖了搖頭,看向我,“蘇然,今天晚上幹得不錯,辛苦了。”
“應該的,說正事吧。”我不覺得他剛纔用那麼沉重的語氣把我叫醒到這裡,只是爲了客套。
“那我直說了。”
他說着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另一側,一直沒有吭聲的老頭,嘆了口氣。
“今天晚上除了這五個點之外,我們還去了郊區的兩戶人家,把那些人寄養,不,是寄放在那裡的四個孩子接了回來,總體來說還算是順利,這個團伙也算是一網打盡,有沒有遺漏,還得看明天的審問結果。”
聽着他的話,我輕輕點了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只是駱澤的話,明顯還有後半部分,並且在我感覺裡,他後面說出來的話,纔是他今天晚上來這裡的重點。
“不過,從XX街救出來的幾個孩子,......因爲受傷時間太久,醫生說基本都沒有恢復的可能了。”駱澤說着,手重重地砸在了身旁的紅木茶桌上,震得桌上的茶具跟那古樸的酒罈子,也跟着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重重嘆口氣,我低頭揉了揉太陽穴,其實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只是沒等到結果的時候,我還報了一線希望罷了。
“還有,挖去寧寧雙眼和雙腎的人,我也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可是,他不知道是從哪聽到的風聲,我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跑路了。”駱澤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這些話,並且說話間,他那噴着火的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面無表情,幾乎一動不動飄浮着的“龍叔”。
“跑路?他是個什麼人?”清遊眉頭緊皺。
“是郊區邊上,一間黑診所的醫生。”
駱澤冷聲說着,緊握着的右拳又擡了起來,準備往下砸,而坐在我們對面清遊明顯的眉頭一跳,連忙開口制止了他。
“停,老大,別再敲桌子了!樓下還住的有心臟病的病人。”
清遊這聲喊的相當及時,再晚零點一秒,駱澤的拳頭就會和這紅木桌面再次接觸,看這力度,八成能砸出幾條縫來。
“哼。”生生止住拳頭,駱澤盯着“龍叔”,冷哼一聲,問道:“這個林金龍怎麼辦?”
清遊可能在我來之前,已經從駱澤嘴裡聽了個大概,分別瞅了我和那一直安靜坐着的老頭一眼,他又把球踢回了駱澤腳邊,“你說?”
“抽一頓扔進鎮仙誅鬼陣裡。”清遊話音剛落,駱澤便開口狠道,看樣子似乎就是在等清遊的這句話。
“厲害角兒都沒在裡面了,現在扔進去又沒啥用,最多給他磨散掉。”清遊連連搖頭。
“那不然這樣,抽他一頓,然後送給南珍吃掉?”駱澤死盯着“龍叔”,眼中冷光一閃,說出來的話嚇了我一跳。
“小駱,你啥時候這麼偏心了,我都在這坐着,你還提胡南珍?”
駱澤另一側的老頭終於開了口,只是他這一句話剛說出來倆字,我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明明是個老頭,怎麼說話聲音跟古代妓院裡那種不男不女的老/鴇似的,陰氣十足。這老頭此刻瞅的方向剛好能看到我的反應,不知道是爲了給自己這個聲音解釋,還是爲了嚇我,他眼中綠光閃了閃。
“少見多怪,老夫還不是因爲吃死人吃多了,這陰氣啊,比起旁人,自然是要足上那麼一些。”
他話音剛落,駱澤便猛得扭頭看向他,冷冷道:“老妖,說話注意點,叫你來不是爲了讓你顯擺這些,四樓的那個小刑警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